??内史张鄢陵回到韩国,便去觐见韩王,告知了此行的经过,并转告了智伯的宴请。韩国大臣听到此消息,各个群群激愤,各地已经非常屈辱,如今还要赴宴,不明摆着是去受辱吗,所以都劝韩王不要成行。
“大王可以找个借口不赴宴,去了肯定也是受辱。难道我们韩国就这么随便受人颐指气使,仰人鼻息,是可忍孰不可忍。”
“智氏是个虎狼之国,说不定得寸进尺,要挟大王割取更多的土地和人口也未为可知。”
“智伯狂妄地大,目中无人,得到了土地,还不满足,还想着要在大王面前耍耍威风。”
司徒段规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看大臣们的言语,已经在怨恨他当初建议把土地割让给韩国,所以他不便说话。
韩王越听越气,感觉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而且自己损失了千户的城邑的确心疼,也觉得自己听了段规的话有点后悔,便拿余光扫了一眼段规,但是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好让众大臣回家再想想办法,明天再议。
散朝之后,别的大臣都走了。司徒段规自己却留了下来,他知道,韩王也在埋怨他,肯定后悔当初的各地求和,他必须找韩王表明自己的主张和立场,不然韩王会一直担忧震怒。
韩王见段规不走,便问道:段司徒你还有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是吗?
“大王,听刚才众位大臣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大王这个宴会必须参加。而且不管他智伯怎么对待大王,大王都不惜忍辱负重,因为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土地已经割让出去了,如果不赴宴,那么这土地不是白白的给人了吗,必须先忍着,等机会在搬到智氏,方为上策,这样我们韩国才能幸免遇难,才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
“我也知道你上次说的没错,但是一想到要看智瑶那张趾高气昂,洋洋得意的脸。不由得不让人心生愤怒和厌恶。”
“那大王你觉得是跟智氏打一仗,还是忍辱负重容易呢?”
“可惜韩国实力不够,不然我真想跟它干一仗,以解我心头之恨。可是,自知不是对手,所以,相比之下,还是赴宴更容易些。”
“既然咱们没有胜算,而且土地已经给他了,我想他不会太得陇望蜀,过分贪婪的提出别的要求,最多也就是耍耍他的威风罢了,我陪大王去赴宴,有什么事,我自有办法,大王尽管放宽心。”
“实在忍不下这口恶气,此仇不报非君子,早晚我要他十倍偿还。”韩王发誓说道。
“我们要等待时机,早晚智氏会有倒霉的一天,我们早晚会有机会报仇的。”段规也很气愤的说道。
韩王听了段规的话,心中也平复了许多。
第二天朝议,虽然个大臣众说不一,韩王还是决定带着段规去赴宴。到了约定时间,韩王和智伯在兰台宴饮,随智伯出席宴会的有司空絺疵,智宵和他的儿子智国等大臣。智伯北向坐,絺疵、智宵等东向坐,韩康子南向坐,段规西向侍。智伯首先举酒走到韩康子面前说道:“世伯深明大义,为了晋国的霸业不惜自己的土地和人民,我代表我们晋君感谢韩王,为韩国干杯!哈哈哈”智伯说完满脸春风用眼瞥了一眼韩康子。韩康子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也起身说道:“我们都是晋国的四卿,没有晋国就没有我们诸侯国,为了晋国的霸业,我们韩国自当竭尽全力为晋国排忧解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的满脸通红的智瑶,摇摇晃晃的对手下人说“此宴会太过单一,无以为乐,我们上图欣赏,聊以一笑吧。”手下当即下去,很快取来,呈现给智伯,智伯拿过来,展开。对韩康子说:“世伯过来,让你开开眼。”韩王端着酒杯也走了过去,挨着智瑶一起欣赏此画,智瑶说:“世伯识得此画否?”“世伯我才疏学浅,对画画知之甚少。”韩王说道。这时候便听得下面有吃吃的笑声。“世伯太过低调了,这幅图名叫‘卞庄子刺虎图’,世伯想听听这个故事吗?”智伯一脸的嘲讽之色。“愿闻其详。”韩王装着一点没有发现他们的嘲笑,毫不在乎的说道。智伯手下的人,更是满眼的鄙视了。这时候,智宵的儿子站了起来:“还是让我来给他讲讲这幅不是吗,不劳大王亲自讲解了。”“哈哈,好,贤侄你来说吧。”“恭敬不如从命,此画取自于一个故事,卞庄子刺虎的,据说卞庄子正要刺杀三头猛虎,旅馆有个童仆阻止他,说:‘三只虎正在吃一头牛,我们只需等待,等它们吃出滋味来的时候一定会争夺,一争夺就会打起来,一打起来,那么大的老虎就会受伤,小的老虎就会死亡。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只需坐收渔人之利,追逐受伤的大老虎而杀死它就可以全部杀死了。这叫一箭三雕,必然获得刺杀三虎的名声。’卞庄子认为他说得对,站在旁边等待它们。不久,三只老虎果然打了起来,结果大的老虎受了伤,小的老虎死了,卞庄子追赶上受伤的老虎而杀死了它们,这一来果然获得了杀死三虎的功劳。韩王可知这个典故啊。”韩康子点点头:“本王不知。”智瑶一听哈哈大笑:“我曾经翻阅过很多史册,各诸侯国中与韩王同名字的人,齐国有高虎,郑国有罕虎,现在加上你韩虎就有三虎了,你以后就叫韩三虎吧。”智瑶笑得嘴里的酒都喷了出去,溅了韩康子一脸,韩康子无奈,也不敢发作。侍立一旁的司徒段规上前怒道:“身为人君,这么呼叫我家主公的名字,实乃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段规身材矮小,高不足五尺,像一个没长开的茄子,这时候脸憋得发紫,怒目环视。智伯笑着走过去,用手拍着他的头顶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身不满五尺,也敢在这里饶舌,你们主公都吃我剩下的东西,你连吃剩下的也不配,韩世伯,你说这话对不?”段规气得肝胆俱裂,只好把眼光投向韩王,韩康子也是一腔怒火,但是也只好强压住,装作醉了,闭着双眼强忍住泪水说道:“智伯之言甚是。”段规气得直翻白眼,又不好发作,只能把满腔的愤怒咽了下去。智伯见此情形,仰天大笑:“段司徒俨然青蛙转世也。”回到韩国,韩康子气的浑身发抖,指天断发:“此仇不报,我韩虎誓不为人。”智瑶下了酒席之后,甚为得意,今天可是在韩康子君臣面前可是出尽了风头,抖尽了威风,一路背着手回到了大殿。还没从宴会的快乐中静下心来,司空絺疵求见。智伯说:“他来的正好,我还正想找个人分享今天的乐趣呢,请他进来。”司空絺疵进得大殿,智伯起身说道:“司空请坐,今天兰台一会我们韩王和那矬子真是丢尽了脸面,真是开心啊。”说完还禁不住沉浸在快乐之中不能自拔。司空絺疵拱手说道:“今天大王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在宴席上主公戏弄韩王,侮辱司徒段规,俗话说得好:“虫豸,蝼蚁上不可欺,更何况是人君仁臣呢,他们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是他们早晚会报复的,主公如果不防备灾难降临,灾难早晚都会到来。”智伯说:“司空多虑了,人的生死灾祸都取决于我。我不给他们降临灾祸,谁还敢兴风作浪!。”司空絺疵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主公此话差也,《夏书》上有这样的说法‘一个人多次犯下错误,有怨恨的人也不表现出来,不见报复的端倪的时候就应该加强防备。’有远见卓识的人能够关注消失,所以没有大的灾祸,现在主公在一次宴会上就侮辱人家君臣,而且还不防备,竟然说:‘别人不敢兴风作浪,难道一个君主应该这么说话吗?’俗话说得好,蚊子、蚂蚁、蜜蜂、蝎子,都能害人,何况是国君、国相呢!”智伯一听拂袖而起:“司空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家去休息去吧,我也累了。”絺疵出得大殿,不禁长叹一声:“智氏危矣。”正在絺疵长叹之时,智国也走了过来,听此言不禁佩服絺疵的智慧和眼光,他也觉得这么做确实没有好处,只能给自己树立敌人,早晚会招来大祸。于是又进去面见智瑶:“大王,刚才司空絺疵是不是来过了?”“是的,这个乡巴佬,竟然说我这么对待韩王,早晚要倒霉呢”“大王,难道司空说的没错啊,我也认为,‘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何况他们还是杰出的君臣呢。”“你跟是上帝派你们来专门气我,还是专门派来教训本王的?来人呀,把这小子给我轰了出去。”就这样智国被撵出了大殿,智国也没有办法,只想着怎么帮助智伯解除这心头之患。兰台宴会之后,智瑶吞并韩赵魏的欲望更加强烈,没想到自己去向韩国索要土地真是一帆风顺,没费一枪一弹,韩国就乖乖地双手奉上,那么再向赵国和魏国索要土地,谁敢说个不字,只要每家的一千户到手,那么我智氏力量就不是别的诸侯国可以企及,我智氏的霸业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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