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南朝北朝任逍遥 > 第057章:雨夜逃灾祸,雅居化蹉跎

??李宵、王林战战兢兢的拧过脖子,阿忌正傲气凌人的俯视着躬腰弯身的两个人。

    “阿忌呀!不……不,大管家,厨房今天晚上清炖山鸡,我和李宵这便去给山鸡扒皮。”

    王林急中生智,顺口编造了自救的谎言,幸亏阿忌只听到了两个人的后半句,此时,对王林的说辞深信不疑。他将手从两个人的肩膀上挪开,故意装出主子蛮横的腔调喊道。

    “快去,扒的干净点儿,闲着没事儿别嚼舌根子。”

    “呵呵!这就去,这就去。”

    两个人强撑着皮笑肉不笑的面皮,蹑手蹑脚的逃脱了阿忌的视线。

    见他们畏缩卑贱的身影,阿忌学着陶三斗平时背手走路的模样,喜不自禁、得意洋洋的转身,直奔饭堂。

    刚刚吃了陶三斗的一顿污风秽雨,又被阿忌当头一棒的喝斥,李宵、王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翻身作主,啃了陶三斗的肉,嚼了阿忌的骨头。

    心计胜过李宵一筹的王林,一边拔着山鸡的毛,一边愤愤的嘟嘟囔囔。

    旁边的李宵看出王林郁闷难平的表情,急忙凑了过来,低声说道。

    “兄弟,逃吧,我们已经探听到了蓝翎箭牌的来历,老爷定会重重有赏,我们也不会再受这些人的窝囊气了。”

    李宵正说着话,外面突然电闪雷鸣,只顷刻间,大雨滂沱而至。王林闻雷声,挤眉弄眼儿的瞄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憋足了底气说道。

    “逃,兄弟,此雷此雨来势不妙,我担心那个诡计多端的陶三斗对我们的言行会有所察觉,到时,别说逃走,我们的小命儿都难以保全。”

    “啊!这么严重,那还拔什么毛,我们快回去收拾收拾。”

    贪生怕死的李宵神色慌张,略带抖动的语气回应着。

    王林狠狠捏着手里的山鸡脖子,停顿片刻,慢吞吞冲着李宵说。

    “兄弟,我们是逃命,又不是迁居,况且我们也没有贵重的细软,眼下,当做无事发生,按部就班的完成手上的活计,等他们吃过晚饭,卧床休息之时,我们从宅子的侧门跑掉。”

    王林在周鹤天的身边侍候了两载有余,倒也在周鹤天的身上学些心计和本事,大难临头之际,他还能谨慎的审时度势,对于一个仆人来说,已经出人意料。

    王林头头是道的说理让李宵啧啧称赞,嘻笑着重新抓起水盆里的山鸡,劲道十足的一根一根拔起了山野的羽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兄弟,听你的,听你的。”

    外面的瓢泼大雨丝毫未见势弱,夜晚亥时,清源雅居各房的烛火相继熄灭,跃跃欲试的李宵、王林二人扎紧了长衫袖口以及脚踝处的裤角,蔫声淋着葡萄粒儿大的雨点绕过宅院的亭子,径直来到极少有人进出的侧门前,两个人时而单手拂去脸上的雨水,时而左顾右盼的四下张望,咔吱吱打开侧门的一刹那,他们完全忘却了急雨的拍打,心头积压的恐惧顿时怠尽,眼前的光明大道一时间让他们步履轻盈,拖带着鞋底板的渣泥,竟撒了欢儿似的飞奔起来。

    感觉着已经远离清源雅居,王林慢下了脚步,甩了甩头上的雨珠,咧着嘴角,情绪激动的笑言道。

    “兄弟,我们活了,活了,是这场及时雨救了我们,哈哈,陶三斗的死期不远了。”

    同样兴奋过度的李宵闻声,忙伸出手拍着王林的肩膀,急言道。

    “终于可以回去领赏了,多亏兄弟想的周全,哈哈……”

    两个人像久不见天日,却突然被拽到烈日下暴晒一样,火辣辣的狂喜之态表现的淋漓脱缰。

    而此时,清源雅居里沉睡的众人伴着乐动的雨声,酣然入梦。大雨足足下了一夜,清晨时分,雨歇风注,陶三斗第一时间推开门,呼吸着雨润万物的新鲜空气,捻了几下清凉湿润的眼皮,冲着庭院当中,“嗷……”的一嗓子,呼声落下,惹得各房的房门一扇挨着一扇的打开。晴玥不管不顾,以玩笑的口气高声喝道。

    “呆头,报晓的公鸡已经叫了一遍,你却还在这里鬼哭狼嚎的。”

    “哈哈……”

    随即,各房探头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抱以开怀大笑,笑声落幕,元忠神采奕奕的直冲着陶三斗走了过来,脚跟还未站稳,便急忙说道。

    “贤弟,昨夜梦中,我可是梦到金戈铁马、驰骋疆场了,看来,你昨日的一席豪言壮语已经让为兄坐立不安、寝食无味了。”

    “兄长,你又在说笑吧,难不成叫贤弟立即将你送上战场,杀他个快意决绝。”

    陶三斗兴致盎然笑言回应道。

    元忠挽起衣袖,直接将陶三斗扯了过来,颇带些神神秘秘的表情说道。

    “随我来,贤弟,我们到偏堂借一步说话。”

    “轻一些,兄长……兄长。”

    陶三斗被元忠生拉硬拽向偏堂走去,任凭他如何连声高呼,元忠始终揪着陶三斗的胳膊,丝毫没有放手的架势。

    晴玥撅着小嘴儿嘻笑着喊道。

    “诶!两个大男人,一大清早便拉拉扯扯,神经病。”

    而元忠并不理会旁人的眼光和言行,一口气将陶三斗拖架到清源雅居的偏堂。

    元孝和俊源此刻正端坐在木椅之上,你一言我一语兴致盎然的聊着前日把酒言欢的场景,见陶三斗两个人烈烈歪歪晃了进来,俊源忍不住起身笑言。

    “呀!贤弟似是被胁迫而至,喜形于色却怨言藏心,哈哈……”

    陶三斗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忙急言辩解。

    “俊源胡说,我与元忠兄长平日里嘻笑打闹已属常事,我们相处无间,何来怨言?”

    “哎呀!行了,你们俩私下里再去斗嘴皮子吧,商议大事要紧,大事要紧。”

    元忠挥着手冲陶三斗与俊源在半空中上下晃动,示意两个人抓紧落座。

    陶三斗对元忠的有意安排并不知情,直到屁股粘在椅子上时,才有所顿悟。原来,陶三斗昨日与元忠荡气回肠的一番豪言壮语过后,元忠历历在心,热血沸腾,随即便将陶三斗的理想憧憬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元孝和俊源,想不到两个人听言,一拍即合,他们都不满足于当下苟且偷安的生活状态,有人点起导火索,他们自然不再沉默,于是才有了偏堂四兄弟碰头的必然一幕。

    眼下,陶三斗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其余三兄弟的身上,他心如明镜,知道他们三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从自己的嘴里得到有如神灯般的明路指引。他单手攥拳平放于桌几之上,深呼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

    “从元忠兄匆忙的举动当中,阿斗看出些端倪,想必大家知道阿斗对我们日后的出路,已经有了不成熟的一个想法,阿斗也不用绕什么圈子,此刻便将话说的明白些。其实,我携妻带子奔波至此,一路逢贵人,一次次死里逃生,阿斗自知,我的一条贱命亏得大家的垂青才得以保全。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阿斗心志也自然成熟许多,凭我对各位的了解,也知晓你们都不是甘于平庸过活的人,阿斗不才,此夙愿恰与各位不谋而合。正如昨日我与元忠说的一样,概括出两个字,似乎更加显而易懂,那便是:进宫!”

    “进宫!”元孝表情一时间凝固硬僵起来,诧异的说了一嘴。

    而旁边的俊源则参透了陶三斗的用意,接着元孝的尾音直言道。

    “陶贤弟,听元忠兄长传达了你的想法,进宫是一条出路,可我们眼下足有十余人,没有借力的云梯,没有根深蒂固的后盾,如何进得了宫,况且,即便进了宫,我们该如何生存,无官无禄无功,那昏庸的皇帝与不作为的官员们能容得下我们吗?”

    俊源的话倒是得到了元忠、元孝的快速附和,两个人一齐冲俊源点着头,表示着俊源所忧虑之处言之有理。

    而陶三斗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慌不躁的回应道。

    “大家且听我说,现在,我们手上有双翎箭,它已经几次救过了我们的命,这足以证明,只要双翎箭在手,庐江公主在身后护佑,进宫便不是难事,此外,听大管家阿忌说,我的师父祖冲之现已在朝廷担任谒者仆射,凭借我们的师徒关系,师父上下游说,也会帮我们达成所愿,而且还可以助我们物色到适合的差事。”

    陶三斗不但搬出了公主而且还捎带了师父,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立即拭去了一脸的疑惑,纷纷向陶三斗投来爽朗的笑声,在笑声当中,陶三斗突然抬高了声调说了一句。

    “不过,不过大家不要心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元忠不明就里,止住了笑声,忙问道。

    “东风,什么意思?”

    “大家别忘了,庐江公主当下居无定所,想要成事,我们必须在宫外与她会一次面,此外,师父祖冲之还不知我身在京城,这通风报信的活计还是需要些时日的。眼下,倒是有一件区区小事需要我们去做。”

    “事关我们前程的没有小事,陶贤弟快快讲来。”

    俊源义正言辞说道。

    陶三斗抬头向庭院外边的府门方向瞄了去,稍许将目光转移到俊源的脸上。

    “俊源兄,府上的匾额似有不妥,大家想想,清源雅居很明显是文人墨客居住的宅子,缺少豪壮之气、胆义之势。”

    俊源眉头紧皱了一下,即刻便露出了敞然的笑容。

    “哈哈!陶贤弟,实不相瞒,其实我早有此意,否则也不会不伦不类的在匾额中心悬了一盏赵府吉兆的灯笼,只是堂兄堂嫂一直反对我换了祖上传下来的匾额,原因便是怕辱没了祖宗,开罪了先灵,给门庭惹来灾祸。眼下,堂兄堂嫂正在乡下探亲,正趁此当口,换了匾额,等他们返回京城,我自会与他们解释,只不过,陶贤弟可想好了新的题名。”

    “就叫陶府吧,比赵府听着舒服。”

    元忠不假思索,忍不住随口胡谄了一句,陶三斗听言,急咽下一口唾液,险些将自己呛到,清了几嗓子喉咙,他急忙指责元忠。

    “元忠兄长,休得胡说,府宅乃是俊源兄祖上所留,世代相继,我一个外姓人怎会不知廉耻的冠上我的名号,日后,这样的玩笑话可不得再出口。”

    俊源瞅了一眼元忠,又与陶三斗对视一阵,尔后笑言道。

    “元忠兄长性直,善于说笑,叫作陶府也未尝不可,哈哈。”

    俊源自然顺畅的表露直接给了陶三斗一个平坦稳固的台阶,顿时让即将进入尴尬的局势,顺势扭转过来。趁着和睦的氛围,陶三斗抿着嘴说道。

    “俊源兄,匾额题字我已想好,据说那玉皇大帝居住的地方名曰凌霄宝殿,我看从今往后,府宅便叫作凌霄苑,气势如虹而不落俗套。”

    “好!有气魄。”

    三个人齐声应和,对凌霄苑的名号赞声连连。正待几人沉浸在敞然放纵的愉悦情境中时,阿忌气喘吁吁的跑到偏堂,上气不接下气的冲陶三斗说道。

    “兄长……不……不好了,李宵、王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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