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南朝北朝任逍遥 > 第033章:愤离伤心地,同裹山间泥

??王通宝怒目圆睁,冲陶三斗厉声嘶吼。

    可陶三斗的炯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庐江公主的脸颊之上,对王通宝的生蛮态度丝毫不予理会。

    在他对历史人物尤其像公主皇子等贵胄画像的回忆当中,似乎庐江公主的外貌信息少之又少,今日有幸得见,当然不会放过细细品尊容的机会。

    面前的庐江公主轻施胭脂淡无华,十字发髻气质贵,眉若四月柳,随风微拂,眼如桔瓣儿心,剔透明净,玲珑樱桃口,薄唇似叶舟,下颏近唇边,一颗梨花痣,络络绽开时,美中不足之处在于痣的位置居上,稍稍影响了面部五官搭配的整体效果。其实,庐江公主虽算不上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可眉宇间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皇族气势,近于身前,威慑相斥。

    陶三斗顷刻间将公主的映像塞进海纳百川的大脑,他深知,如果没有公主的出现,仅有皇上大赦天下的御旨断不能捡回一条小命,所以,清晰记下恩人的模样,实乃感恩图报的先决条件。而对于庐江公主的长相,陶三斗并未嗔怪称奇,一来,公主家有夫君,二来,公主身份显贵,三来,眼下活命要紧,想着想着,他在庐江公主面前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未行跪拜大礼,便急忙若无其事的绕过她与王通宝,径直向监牢外掂脚踱去。

    王通宝见状栽栽愣愣的跃步上前拉扯陶三斗,被庐江公主抬手相拦,并冲着陶三斗肃声开言道。

    “其他人都已行过跪拜大礼,你为何只是屈身鞠躬?”

    陶三斗放缓了步子,回过头义正言辞的回答。

    “公主明鉴,若无公主相救,小人明日便即行问斩,可小人周身已被王知县折磨的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小人双腿已无力弯曲,以公主脱俗高贵的气质断不会因为几声响头,与一介小民斤斤计较吧,谢过公主与皇上恩泽,小人就此辞过。”

    陶三斗的解释不但没有迁怒于庐江公主,反而让她噗嗤的笑出了声,紧忙冲陶三斗的背影甩出一句话。

    “好生度日,并不是每日都有大赦天下。”

    陶三斗潇洒的背身扬起一只手,做出一个后会有期的手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监牢。

    王通宝肺叶险些气炸,可他当着庐江公主的面儿,却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陶三斗在自己眼皮底子下活蹦乱跳的脱了身。

    庐江公主身为皇室中人,对类似于陶三斗这样毫无礼术之人已经见怪不怪,见监牢内的在押囚犯尽数散去,她才轻吁了一口内气,自然平和的问起王通宝。

    “王知县,方才有失礼术的年轻人所犯何罪?”

    王通宝闻声,自以为公主动了私念,欲要治狂妄无礼的陶三斗罪责,便语气加重,故意将陶三斗的罪名夸大其辞。

    “回禀公主,此人名叫陶三斗,在公主到来之前,已将他所犯罪名在大堂之上予以公审,他在此间兴风作浪、勾结叛党、肆意谋反、与朝廷对峙,依刘宋律,处以极刑。”

    王通宝眉飞色舞,欲要将所有砍头问斩的罪名全部施加在陶三斗的身上,天花乱坠陈述一番,想不到引来庐江公主的几声爽朗大笑。

    “哈哈……王知县,一介小小草民,亏得你枉费如此周折,他私下里偶尔说些反叛的话语,你便欲加极刑之罪,按你的审案标准,这永平监牢恐怕早已被挤的头破血流了,本公主只是佩服这个陶三斗的勇气而已,见皇亲国戚丝毫没有畏惧形色,我身为刘宋公主岂能对此人所为耿耿于怀。王知县,皇上如今大赦天下,想必你这县令也可以过几日安宁消闲的时光,眼下正值盛夏季节,本公主听说你这永平县山秀水清,堪为避暑胜地,久居寝宫,难得一番自在安逸,我暂且在这永平住下,明日也好欣赏一番世外景色,顺便逛逛你这王知县治下清平的永平街市,如何?”

    庐江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一心只想在永平观光游走,一时间令王通宝大失所望,心里阴谋诡计的小算盘瞬间分崩离析。自以为是的心中所想化作泡影,却畏惧于皇亲的威慑力,无奈硬着头皮、强作笑颜。

    “公主初到永平,永平地界也因此熠熠生辉,公主理应多留些时日,小人愿全程陪同,保护公主的人身安全。”

    “王知县忠心可鉴,本公主返回都城后,一定不会忘记在皇上面前多美言你几句。陪同就不必了,王知县尽管忙于公事,这永平地界地狭人稀,加之百姓安居乐业,我有何惧,知县无须多虑,本公主只在游山逛水,一人足矣,断不可兴师动众,暴露我的身份。”

    庐江公主侃侃而言,听得王通宝心虚汗透,公主一口一个治县清平,而永平县实则却民生凋敝,民怨沸起,王通宝深知自己属地的人文活动,却不敢说真话,只怕断送自己升官发财的大好前程。公主对随身陪同之举执意拒绝,王通宝自当无条件接受,可他心中却暗暗自语:唯恐公主只身游玩,危险丛生,他必须背着公主,暗地派人护佑。

    王通宝心中自言着万全之策,而当着公主的面儿却连连应允。

    “遵命,小人谨遵公主之命。”

    陶三斗大步流星跨出了永平监牢的大门,心情却突然变得异常沉闷,昨日还与向景夜话长谈,而此时却唯有他孤身一人。他紧握向景的遗物——金花饰璧,脚步越加的沉重。

    “阿斗,真的是阿斗。”就在离永平县衙不远处的长街一端,冬灵抱着骁儿一脸惊喜的神色喊道。

    陶三斗听到熟悉悦耳的声音,大脑神经即刻兴奋的迸跳,他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只见离街心不远处,元孝、晴玥、冬灵与怀里的骁儿正神色匆匆向监牢方向赶来,除去年幼的骁儿不谙世事外,其余三人皆摆出了冷面肃气劫狱态、视死如归抱怒来的架势。陶三斗眼见亲人、挚友,匆忙加速,只片刻之余便与冬灵抱了个满怀。

    而晴玥的眼神随即转移到陶三斗手上的金花饰璧之上,她凝眉阴沉着脸,一个箭步跨到陶三斗面前,将手里的金花饰璧捧在自己的手心上,忙向陶三斗抛出疑问。

    “呆头,为何不见我的父亲,难道……”

    晴玥说话间,激动情绪溢于言表,不顾冬灵的介怀,一只手抓住了陶三斗的胳膊急声问道。

    陶三斗听着晴玥的质问,随即将与爱妻重逢的欣喜掩于皮下,轻轻拨开晴玥的手臂,咬着牙关说道。

    “晴玥妹妹,景公他……他已故去。”

    向晴玥听言,双肩上耸,双臂发力,顺势掐住陶三斗的两只胳膊,而元孝则欲要上前阻拦,却被晴玥的劲力甩开,她疯也似的摇晃着陶三斗的身体,失声大吼。

    “你为何安然无事,快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冬灵见状,一手抱紧孩子,一手抓住晴玥的手臂,疾声替陶三斗开解道。

    “妹妹,阿斗断然不是你想像的这种卑鄙小人,且听阿斗解释。”

    陶三斗被晴玥摇晃的头昏眼花,却一时间不曾开口说话,待冬灵的话语脱口后,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冲着已几近失去理智的晴玥大声喊道。

    “妹妹,你先听我说,景公他一时心焦、万念俱灰才妄自轻生,此乃王通宝一手所为,我与景公在公堂之上同因叛逆之罪被判处极刑,景公因此而遭劫,我之所以相安无事,全因皇上喜得皇子,大赦天下,在即将行刑之前,被庐江公主的口传御旨所救,景公含冤而终,妹妹还须节哀,日后定让那王通宝以命相抵。”

    仓促的解释,言简意赅,随着陶三斗的话语落罢,晴玥也慢慢放开了手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元孝与陶三斗紧忙将其搀起,而元孝此时的眼中也伴着泪花,隐隐绰绰似要落下。

    陶三斗与元孝还未直起腰身,晴玥突然间一个跃身动作,迅速脱离了两个人的搀扶,只身向监牢跑过去。

    元孝高抬双腿,三两步便将晴玥拦住。

    “师妹,我们现在去寻那王通宝报家师之仇,只有白白送死。”

    正说着,陶三斗气喘吁吁近前。

    “晴玥妹妹,元孝说得既是,现在庐江公主正在永平县衙,戒备森严,凭我们几个,再好的身手也只能势单力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日后,我们抓住了大好时机,断然不会放过王通宝。而眼下,我们几个人的处境也危在旦夕,庐江公主走后,王通宝不会放过我们一行人等,因此,当下的路唯有一条,远离永平,另觅它处。”

    陶三斗实意真情劝解,晴玥愤怒的火气慢慢降了温。

    冬灵凑到前面,也和颜相劝。

    “妹妹,阿斗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妹妹的痛处,做姐姐的愿和你一同分享。”

    众人极力相劝,晴玥报仇心切的脚步开始停滞后退。

    元孝见师妹情绪已控,忙向陶三斗推荐了一方去处。

    “陶兄,元孝生于建康,长于建康,对都城的环境颇为熟悉,依元孝看来,我们几个到皇上脚下寻一安身之所,想必那王通宝定然不会猜测到我们的行踪,陶兄以为如何。”

    时间紧迫,陶三斗也未来得及多想,便一口答应。

    “好,元孝,就依你,我们即刻动身,今日我们须在永平县郊住上一晚,明日再行赶路,恐怕这个庐江公主不能匆匆离去,她在一晚,我们在此地便安全一晚。”

    陶三斗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晴玥悲伤过度,情绪不稳,陶三斗其实专为晴玥而在永平停留一晚,全当让晴玥暂时的平复一下心情。

    他们一行五人很快便来到一家简陋的客栈,客栈连个招揽生意的幌子都未悬挂,皆因此处偏僻,三面环山,过往客商少之又少,他们的光顾,整个客栈顿时蓬荜生辉,而幸运的是,他们刚刚入住客栈,外面阴沉的云层便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陶三斗透过客栈的挡窗望向大雨深处,唉声四起。

    “唉!景公辞世,恸感老天,狂雨净面,化露作仙。”

    “呆头,我父亲的遗物你看到了吗,就是那块饰璧,我记得你亲手交给了我。”

    晴玥一脸焦急的神态问道。

    “饰璧,这么重要的遗物怎么会丢失呢。”

    “呆头,你随我一同去,你撑着伞,我沿着白天走过的路线去找一找。”

    陶三斗闻声,急忙拿起手中的雨伞,蹭的一下,跑了出去,窜出房间的一瞬间,他撇下一句话。

    “晴玥妹妹照看好你的姐姐与孩子,我去去便回。”

    没等晴玥反应过来,陶三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雨雾当中,而冬灵对大义凛然的阿斗,自然愈加的抱有一份崇敬与希望。

    陶三斗撑伞一路找去,饰璧的体积虽不大,可光鲜亮泽却着实打眼,加之大雨铺天盖地,借着雨水的冲刷,陶三斗很快便在山体脚下找到了向景遗留的金花饰璧,再次将此物拿在手中,感觉却大不一样,他自言两声。

    “这个向晴玥,马虎至极,父亲的遗物都保管不善,唉!”

    忽然间,天空一道闪电急转而下,轰隆隆的响雷接踵而至,陶三斗撑伞的手略微抖了一下,当他抓紧雨伞向前方探头的一刹那,见一人身披雨蓑骑着一匹良驹在山间奔走。

    “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找刺激玩儿,大雨咆哮、雷电交加的,还有心情策马扬鞭。”

    陶三斗正喏喏有声,却猛然间抬眼看到骑马人一侧的山体之上,一块巨石松动微颤,欲要滑落,而骑马人却丝毫未曾察觉,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陶三斗将金花饰璧收好,将手里的雨伞扔至脑后,三步并做两步,眼见差一步接近骑马人,他用尽浑身气力,纵身在雨中跃起,似凌空水柱,激流喷射,片刻间,将骑马人囫囵个儿的扑倒在地,两个人环抱成一团,陶三斗借着脚踝的最后一丝力气,顺势抱着骑马人滚出了三四米远。“咕咚——锵锵”一块巨石自山上轰然滚落,幸亏陶三斗失救及时,两个人双双免遭劫难。

    骑马人有些惊魂未定,两只手还在紧紧的抱着陶三斗的臂膀,而他们在山间泥泞的洼地中滚了几圈,全身上下已经被包裹了一层密密实实的黄泥,唯有凹陷的面部器官才幸免遇难。

    骑马人与陶三斗几乎贴面而视,突然间,她瞪大了双眼,冲着陶三斗愕然作声。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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