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旁绿化区域挨着门卫室的爬山虎常年盛开着的绿意在如今冬天来临之际罕见的枯萎了大部分,剩余少部分的绿艰难地行走在墙上,在每一寸靠近缝隙的水泥中。
绿意枯萎如同信仰。
简单而又刻骨铭心。
林清不知道昨天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他没有观看手机里的任何来电记录,他也没有奢望过他和她会有美好的明天,毕竟她那么优秀。
而他自己又算什么呢?她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呢?以前是自欺欺人的敷衍,现在是刻骨铭心的失败,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恋是暗恋。
一部总是以悲剧结尾的暗恋般爱情故事不止一次地打动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又多少次的让自己也痛彻心扉。
知乎上有句关于暗恋的句子很是打动他。“与暗恋的自歌自舞自悲自喜自导自演相比,奥斯卡奖又算什么呢?”
只是这次的主角变成了他,任何人发现自己变成暗恋的主角可能都会有一些轻微到热烈的不适宜反应吧。
深深地将头埋在被子里,假装听不见世界中的一切声响,简单而又有效,虽然有些自欺欺人般的成分存在,但是总归能暂时麻木住那被蹦的紧到极致一触就会断的可怜神经。
……
……
“小木木,又不去上课啊,要不要哥帮你点到?”
“清哥,还是同以往一样的潇洒来去如风,真是羡煞旁人。清哥,多睡会美容觉啊,记得帮我的也补回来。”
……
室友的声音随着在他现在看来清脆但不悦耳的铃声中展开,然后如风般消逝,没有掀起空气中的任何涟漪。
当然,就算掀起了,一头蒙在被子里的林清也感受不到,他要想办法从自我中走出来,从她给的昏暗影子中走出来。
只是昨天的画面太美,美到窒息,美到足以触发他心底厌恶的霉头。
她叫清熹,淡普而又容易引发人无穷联想的名字,昨天确实也给以了他足够的想像。
只是他的懦弱,他的自卑,他对她淡淡的喜欢早就在这几年里深深植入他的骨髓。所以,每一次的牵扯才那么的痛彻心扉。
暗恋的人是自卑的。
一段不管说出口的恋爱,有的人称它叫做暗恋,也有的人称之为单恋,总之用一句经典的话语来概括就是一厢情愿。
快要毕业的当头,他想要给自己的自卑一个机会,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也精心谋划了已久的开端和结尾。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心中的美好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被人宣判了死刑。
就如同那一段艰难行走,艰难生长的爬山虎在快要迎接春天的来临之际没能抵过严冬最后的考验,化作一段枯藤。
枯藤,是消逝的绿。
暗恋的人是自欺欺人且自负的。
林清从不否认,他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他把它叫做精神上的阿Q精神,他从小就有些叛逆,可是叛逆在面对父母的怒火以及别人不解的眼神时,他往往先行退避。所以,他从小就想要叛逆却叛逆不起来,所以他渐渐地自卑起来,渐渐地自欺欺人起来,渐渐地做起了自己精神上的阿Q.
暗恋的人是自负的,因为他们大部分人很容易接受一些眼睛看到的‘事实’,就算那样的‘事实’不是真相,他们往往也会选择自欺欺人,就如现在的林清。
一场没有表白的暗恋当然还是暗恋,只是他暗恋的对象很聪明,仅此而已。
昨天下课铃声拉响的瞬间,他看到一男生现在离教学楼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浓浓的模糊了他心底的忧伤,他发现或许自己只是她生命中的路人,他既没有昨天的男子英俊,又没有那种由内向外的阳光气质。
那男孩子牵着她的手直奔而去,她没有丝毫抵触,很是自然地顺着他的意念。
林清很颓废,很失败,他从小受伤的次数不少,但唯独这一次伤的最重。
林清缓慢地看起来有些艰难地爬起床,失魂落魄地走出宿舍,走出宿舍外的空旷健身场地,走出宿舍外的小卖部,走出长长的157阶梯,走出大榕树,走出大板……
他又返身走回图书馆的荷花池旁,初冬的时节没有荷花,又没有淤泥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直直跳下水。
初冬的时节,外面的人很少,所以他很幸运地没有上头条。池水太浅,将将漫过他的大腿根部,冰凉而刺骨。
此刻,他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他的20几年的人生,没有一次有这样的清醒。平时的内敛,总会在导火线点燃的瞬间爆发的比别人更加的绚烂。就如他现在的自己。
图书馆几个金色大字总是那么显眼,不管光线是否昏暗,只要能看到它的地方,总会引人注目。
“咚!咚!咚!”的声响在池边上方的树林,他看到了松鼠蹿过,小巧迷离的身影矫健而迅速。
他看到了树林中在寒风中那被吹拂的绿,腐朽的枯萎,跳动的生灵。
他想爬起来靠近那绿,靠近那枯萎,却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了,他的肢体被寒冷麻木住,他有些无奈。
他只是想更靠近那抹夹杂着枯萎的绿!
倏然,他的瞳孔瞪得老大,他的愿望实现了,那抹夹杂着枯萎的绿意活了过来,飞速的穿过他的头颅,他感觉他快要死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虽然严厉,却充满关爱。他想到了他的好友,他即将与他们永别,他想到了她……
为什么在生命的尽头,任然是她那抹浓浓得化不开的身影,仍然是她的妩媚,是她的清纯,他果然不算一个好男人。
他渐渐地感觉到了困倦,死人怎么会有困倦,也许是地狱收魂的使者来临了吧,他如是想到。
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真的睡着了,或者说是死了。
一部破旧的国产手机清晰明亮的来电声音回想在林清的宿舍,上面的未接来电全部是一个人的名字,清熹……
第二日清晨,一篇关于某某大学某某班级同学跳河自杀的新闻传遍了整个学校,整个市,甚至整个省整个国家。
记者们纷纷进入学校,收集到各方面的关于林清的信息,他们此刻化身成为正义的使者,他们想让林清的死更加轰动,更加有意义或者更加有卖点和看点。
通过各方面,各种渠道收集整理出来有关于林清同学的信息,各种纷繁的报道占据着市乃至省新闻的头条。
诸如《某大学同学为情自杀》,《论生命中的忧郁》,《跳河哥的心路历程》,《凶手到底是谁:1米5深度的河?》,《新世界青年的**》,《全是扯淡,这里是唯一的真相》……
一切都进行地如火如荼,除了亲人们的泪水,其余的无非是卖点与卖点的火拼,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学校,还有这样的人群。
将夜,昏黄和暮色结伴,光明和太阳退避。荷花池的水依旧湍湍地流着,自从这里发生了命案,晚间来或跑步或玩耍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了。
毕竟,在这个国度,关于水鬼索命的电影或者故事并不新鲜,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在心灵的深处相信着。
甚至这几天来图书馆的同学都少了许多,毕竟荷花池就在离图书馆不远的路下面。就连好多成绩优秀,爱好学习的人也默默在夕阳来临之时借着好几本书回到宿舍开始一天的书海之旅。
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而自然。
图书馆外昏黄的路灯点缀着荷花池清幽的水,隔着小百米的路分摊着这抹昏黄。
夜空中被黑幕遮盖住星星的光,月亮的美,还有人们的想象和憧憬。
荷花池此刻水是淡淡的幽,树是深深的幽,凡是有点星束的地方总是那么不明显的黑,却给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感觉。
荷花池岸边,夜晚10点左右,最不该有人的地方,有一抹淡红色的身影。淡淡的红色被幽黑洗涤得干干净净,视力不是很好的人基本上看不清楚。
有人的地方有水,水不是幽幽的池水,是瞳孔深处不经意间泛出的水沫。
“你说过等我结婚的那天会和我一起走向幸福的港湾,我知道你说的不是伴郎。”
“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当我的伴郎。”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只是我们都有着各自没有解开的枷锁,没能够走在一起。”
淡红色的身影独自对着池水静静地诉说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认真着。
幽黑的夹杂着绿意的枯藤似乎在笑,它好像听到了她所有的声音,她的话,她的情,还有她的认真。
绿意的藤在幽黑中是枯黄?枯黄的藤在幽黑中是绿意?只是谁又能分得清楚呢?
或许是枯黄,或许是绿意,在幽黑中只能是黑色的光束倏然掠过。
就像是清风掠过小溪,就像是阳光掠过大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一切都静止在那片枯黄的绿意或者是绿意上的枯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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