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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漾说,你男人旁边还站着个女人,我听见他叫她“茹婷”,安诗年是不是那个茹婷。
我有时候觉得宣漾的记性超级可怕,她几乎是看过一次的东西,都能记得特别牢。从宣漾嘴里听到她咬牙切齿说出的名字时,我开始有些埋怨起唐晓婉先前的多事来。她为什么要跟宣漾提我们过去的事,还八卦地给她看了暨雨跟我们的合照,搞得现在宣漾一眼就能认出那人来。
宣漾是个火暴脾气,这一点比起唐晓婉,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从在唐晓婉嘴里听到那些事后,我都觉得宣漾比我还恨暨雨他们。这次见面,准是一失控的场面。
我紧张地问宣漾你在哪儿呢?
她不耐烦地报了一个地名,语气躁动起来,有想挂电话的架势。
她说的是“诚爱医院”,就卢春春生孩子,我遇见暨雨,边小诗现在在那挂水的医院。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爱捉弄人,我都准备好跟暨雨见面了,碰不到,宣漾去那医院探望下她那案件受害人家属,就给碰到了。
我都来不及跟宣漾说,让她别冲动,宣漾就把电话挂了。
我脚步匆匆地往医院赶,一手还拎着边小诗的三明治,一手拿着手机焦急地给回拨给宣漾,那女人竟然不接电话。我头都大了,只好转打给边小诗。
边小诗在那头懒洋洋地问:“安诗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我急着大吼,说,边小诗你甭管饿不饿,快去外面找下你宣漾姐,哪里有人吵,她肯定就在哪儿。她可能在打人,你帮我拦着她。
边小诗回道,我这还挂着水呢,怎么拦?不过,那宣漾为啥跑这医院揍人?检察官打人不犯法吗?
被边小诗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是急昏头了,边小诗现在这状况,我怎么好让她去拦人的。索性不再多说,正要挂电话,自己赶过去时,边小诗在一头嚷嚷道:“好啦,看你这几天待我不错的份上,我给你看看去。反正我这一瓶药水差不多挂完了,还剩一点药水就算了,我让护士给我拔针,马上就去宣漾姐那边。”
不等我说“不用了”,边小诗也把电话挂了。
我再也耽搁不了,加快脚步就往医院跑,心里特后悔,刚怎么不开车过来,为什么要跑过来买东西。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宣漾那头已经闹开了。确实如我所说的那样,想找宣漾特容易,她嗓门大,一进门就能听到她咒骂暨雨的声音。我拎着边小诗的面包循声找过去,就看到宣漾跟边小诗两个人被几个人抓着,边小诗那小短腿还在往前面站着的两人身上踢,嘴里“呸呸呸”地朝人喷唾沫,一点看不出修养来。我让她来拦人的,她竟然也给我加入了战圈。
宣漾则头发蓬乱地还在大骂,昂贵的西装被拽她的人揪皱了她也不心疼,还在挣扎着,伸手想要抓被男人护住的女人。
暨雨就站在他们面前,像护犊子似的护着怀里瘦弱的女人,一再往后退去,不经意地抬头,目光掠过几米开外的我,他突然停住脚步,像条件反射般地突然松开怀里的小女人,站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而宣漾已经挣脱开来,像老虎一般几步冲上去,见他那样,直接扇了他一耳光,嘴里骂道:“妈的,见过禽兽,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衣冠禽兽,姐今天不把你这小白脸撕毁了,我特么就跟你姓。”
暨雨任由宣漾打着,也不还手,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看着我,眼眸有点水,像染了雾一样。我看着他那样,竟然不争气地心疼了。
以前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他每次都因为童茹婷丢下我,我也从不舍得打过他骂过他。后来分开后,没少听到宣漾诅咒他,我也常常避开,我听不得别人辱骂他,看不得别人伤他,我就是有病,我就是犯贱,我就是会心疼。
我在想,暨雨特么给我吃了什么毒药,为什么我连恨他都不够坚决。
眼看着宣漾伸手又要挥上一巴掌,被甩在一边的童茹婷终于像被踩了尾巴的狂犬似的,表情狰狞地朝宣漾扑过去,张嘴就要咬下去。
宣漾没叫疼,因为被咬的不是她。她震惊地站在一边,看着被童茹婷咬着手臂的我,半响,大叫起来:“安诗年,你神经病啊!”
我是神经有问题,但还不至于好心到给童茹婷咬。我舍不得暨雨被宣漾打,所以冲上去想拉住宣漾,没料到童茹婷突然冲出来,我又怕宣漾受伤,推开了宣漾,结果,我舍不得别人受伤,自己就受伤了。
每次都这样。
听到宣漾喊我的名字,童茹婷像魔障一般蓦地松开嘴,全身发抖地退后,目光惊悚地看着我,纤细的手求助般地拉着暨雨的白大褂。
我像没看见他俩似的,甩了甩被咬出血的右手,转身对宣漾和边小诗道:“走了。”
宣漾动了动嘴,不愿就此罢休。边小诗紧贴着宣漾站着。
暨雨突然走上前拉住我被咬伤的手,红着眼眶说:“我带你去上药。”
我从他那十指纤纤的手里挣脱开来,冷漠拒绝道:“不用了。”
暨雨不放弃地又来拉我的手,似乎要哭出来似的,一直喊我的名字,“诗年,诗年”地叫着。
我被他叫得心像被揪着似的,直疼。
我转头看向他的双眼,对他说,你叫我做什么呢?要我对我朋友的行为对你道歉?还是要赔偿?先说明,你们的伤,赔偿我接受,道歉我没有。
暨雨拼命地摇头,眼里就挤出眼泪来了,刚宣漾打他那么凶也没见他哭一次,这都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怎么还哭。他抓着我的手不放,伸出另只手想要抱我。周围看戏的人好多,有医生有护士,有病人也有家属。他就像跟拍电视剧似的,旁若无人,只管抱我。
周围人一直在窃窃私语,肯定心想着这几人真新鲜,怎么又打又骂又抱来着。
我想推开暨雨,理智告诉我,我该推开他,他就跟毒药似的,我一沾上就犯病。我知道,我就算不推开他,很快宣漾就看不下去,也会将他从我身上拽离开来。对宣漾来说,暨雨就是老鼠屎一样的存在。可我还是没能推开他,就因为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说哭着说“诗年,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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