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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情变（4）
元旦当晚，大家都放弃了学校里组织的乏味、拘束的联欢会，各携美眷光临叶子龙家中聚餐。强涛本赌气不愿意去，因为实在看不得他们各个郎情妾意的恶心像，心中妒火难抑。叶子龙只得亲自相请：“涛哥别郁闷，又不只是你一个光棍，不还有我陪着你吗？正好借机咱哥俩喝酒好好聊聊，不理那些重色轻友的家伙，让他们都扎娘们裤裆里喝尿去。”好说歹说才算把强涛劝来。
当晚，叶子龙可真没少花钱，桌上鸡鸭鱼肉，螃蟹大虾应有尽有，白酒、红酒、啤酒三中全会，还外加各种饮料买了一大堆。刘雨欣惊喜问：“小龙你好厉害，这些菜都是你自己做的啊？”“那当然，为这顿饭我忙活了一天。”“我靠，没看出你小子还会做饭？”徐浩然仍半信半疑。“比不得你们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我一个人独立生活，这些事不会也得会啊。”叶子龙笑着说。刘雨欣趁机敲打徐浩然：“你瞧瞧人家小龙多能干，你什么时候给我也做一顿饭啊？”“他还会做饭？他只会拉饭。”孟康在旁起哄。“你真恶心！”刘雨欣直捂嘴。
苏玉本不愿意参加他们这种聚会，是违心地被宋宇凡和徐紫嫣强拉来的，又听这些人说话很低级趣味，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宋宇凡为大家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苏玉。”“弟妹好”“嫂子好”“美女好”大家纷纷叫好，颇有戏台观众起哄的味道。苏玉勉强挤出笑容：“今天认识各位很高兴，祝大家节日快乐，在新的一年中心想事成。”强涛和徐紫嫣带头鼓掌，徐浩然却呲着牙说：“我的美人嫂子，别拜年了，我可没准备压岁钱。”一句话大家哄堂笑骂，苏玉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宋宇凡赶紧小声劝她：“别在意，他开玩笑了。”这时徐紫嫣冲着他们训话：“人家可是淑女，脸皮薄，经不得你们几个坏小子逗，都给我放老实点。”孟康撇嘴说：“脸皮薄就不会跟着宇凡这色鬼了。玉姐，宇凡向我借的黄盘到现在也没还，他是不是给你了？”他由于本就认识苏玉，说话更无所顾忌了。“你太讨厌了！”气得徐紫嫣狠狠掐他一把。
叶子龙斟了满满一杯白酒，端起说：“感谢各位哥哥姐姐陪我过新年，心里真是觉得暖和和的。小龙是个孤儿，没人疼更没人爱，本来打算浑浑噩噩地活到那天算那天了。很幸运能认识这么多好朋友、好兄弟，我白活了十几年，就属这几个月里最快乐。今天讲了很多肉麻的屁话，大家别千万别笑，大恩不言谢，不多说了。我干了这杯，大家随意。”宋宇凡连忙拦他：“小龙你悠着点，这杯酒太多了，见个半就行。”强涛站起喊号：“大家一起碰杯。”此时气氛渲染得很好，众人莫不被叶子龙的真情流露所感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立即拉近很多。
宋宇凡低声问叶子龙：“你说实话哪来这么多钱？”“我舅舅给的。”“别骗我，我知道你舅舅没在天港，你小子不会又干什么违法的事了吧？”叶子龙压低声音说：“前两天跟几位哥们，去趟新开的那家温州小发廊，敲了个正在嫖娼的老王八，得了点外捞。放心吧，那傻B嫖娼，要敢报警先抓他。”“哎，我看你以后局子和医院还少去不了。”宋宇凡无奈地摇摇头。“对了，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没把唐飞喊来？”“他整天在医院照顾母亲，根本没时间，让我带话说是感谢你的好意了。”“这么说我那天得到医院看望伯母去。”“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过了元旦咱就去。”
这时徐紫嫣那壶不开提哪壶，冲强涛问：“你怎么也不搞个对象啊？”强涛脸一红，只得硬冲门面：“我们学校女生都太丑了，没有看得上眼的。而我这方面条件又很高，可惜现在女孩子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太少了。”“你找对象还得要求对方体力好啊，有那么厉害吗？”孟康坏笑问。叶子龙也心中暗笑，果然人言非虚，平时精明的强涛，只要一有女孩子在旁，立刻就变得拙嘴笨腮，说出的话很不得体。终于明白他本身条件不差，却为何一直泡不上妞的原因了，看来强涛在这方面的确是有些心理障碍。
叶子龙为强涛解围：“我可也没对象，几位嫂夫人要多费心啊。”刘雨欣拿他开玩笑：“你个大花少还愁没对象？我可不给你找，别害了人家。”叶子龙嬉皮笑脸地说：“千古奇冤啊，我可是梁山伯转世，对爱情最忠贞不渝。再说又不会让你白帮忙，以后这里可以借给你们繁殖下一代用，大不了不收房租。”“少废话，我们才不住你这又破又脏的房子呢。我一辈子也不离开浩然，我们双宿双飞。”说着刘雨欣倒在徐浩然怀里，陶醉得一塌糊涂。叶子龙见她贬低自己房子，便故意报复地对徐浩然说：“浩然，那天我请你玩去。”“玩什么？”徐浩然没明白。“附近刚开个温州小发廊，里面几个小姐特水灵，她们白天洗大头，晚上洗小头，包你爽翻。多学几招花活，回去也好教教雨欣。”“你真不要脸！不许教坏浩然！”急得刘雨欣拿鸡骨头砍他。“他本来也好不到那去。”叶子龙得意地大笑。
此时大家没注意到苏玉的表情极其难看，她现在才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低级趣味，简直是一群流氓垃圾，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听过如此下流肮脏的语言。徐紫嫣用手指戳着孟康的脑门说：“你也不准跟小龙去！”“放心吧，我对付你一个都快肾亏了，没那么好体力。涛哥倒可以先去体验下生活。”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强涛说：“紫嫣你要盯紧他，他在学校里保准没闲着。”孟康听罢反驳：“得了吧，我那个破机电技校的女生还不如你们学校呢，我找谁不闲着去？听过我校的校歌吗？机电自古无娇娘，残花败柳排成行，偶尔几对野鸳鸯，还是妓女配流氓。”
大家欢声笑语，场面极其融洽，只有苏玉与这快乐的人群格格不入。她沉着脸说：“大家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说完站起就走，宋宇凡脸上火辣辣的，没办法只好跟着追了出去。“你这是干什么？”宋宇凡感觉苏玉栽了他面子，在路边拉住她略带不悦地问。苏玉气仍未消：“我长这么大就没和这样的人坐在过一起，简直是一群流氓。他们说的那些话也太无耻了，你是不是也这样？”“你别当真，大家从小玩到大就是喜欢开玩笑，其实人都挺好的。”“哼，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人以类聚，看来你也是这个层次了？”苏玉冷笑问。宋宇凡长长呼出口气：“你要是非这么说，那我就是你想象中那种流氓。你应该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本来以为你很了解我的。”“宋宇凡，我是了解你。从你每天跟踪我时，我就听说过你军训的那些事。我承认，你有很多别人不具备的优点，但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你的缺点我也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亲身体验过，谢谢你给我今天的机会。”
“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冯浩那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一直勾勾搭搭！”宋宇凡气得有些失态。“没想到一向冷静、理性的宋宇凡同学，也会说出这种吃醋的话来。我保证和他没什么，但有些方面他确实比你强。他健康向上，对生活充满热情和希望，这正是我所追求、所喜爱的。”“可我却觉得他是傻B的代表，整天里充当学校的利用工具还自鸣得意，这种人只是表面光鲜罢了。”“没错，他不如你那么洞悉世情，但他却有一个大男孩该有的优点和缺点。可你呢？你的勇气、机智、冷静得近乎残酷的心理素质，不只是冯浩，很多人都比不上。可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不安全、不真实，你有时就像个暴徒！对什么都玩世不恭、嘲笑挖苦，甚至愤世嫉俗，宇凡，对什么都太明白的人活得会很累的！”宋宇凡看着苏玉激动得满面泪珠，他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看来你是要和我分手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用了。还是要感谢你救过我，你是很优秀的人，可惜我不会欣赏，对不起。”“呵呵，原来为报恩让你委屈了这么长时间，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搂你时，是不是恶心得像碰到大便一样？”“宇凡！求你别这样好吗？”苏玉哭着跑了。宋宇凡呆呆望着佳人远去的背景，仰天大喊：“cao他妈的，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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