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宫闱贵女,得君独后! > 章一百七十二 打包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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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意外。

    淬不及防,给你致命的一击。

    杜千落的到来如突如其来的羽箭重重的射在琉璃的心头。

    让她疼,疼的窒息。

    “出去!”白瑾泽那升腾到胸腔的热情陡然被杜千落浇灭,眉眼冷清,将锦被披在琉璃身上,转头,一脸的温怒:“杜千落,你不要不识好歹!知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她知道。

    她自然知道。

    杜千落偏偏喜欢在今儿个来。

    她声音哽咽,焦灼之情溢于言表:“白大哥,我知道,抱歉,我不该打扰你和四格格的好事儿,可是,真的出事了啊。”

    “讲!”白瑾泽强压着那股子愤怒。

    杜千落抹了下脸,全身湿透的她看起来些许狼狈:“白大哥,小主人……小主人她受伤了。”

    “什么!”白瑾泽的热情彻底被浇灭。

    整个人伫立在香塌前。

    那双清浅的眸子蕴着一抹慌措。

    琉璃看在眼里,心,忽然凉了半截。

    究竟是谁。

    会让他如此挂念。

    “怎么回事。”白瑾泽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琉璃。

    杜千落心中愈发的得意,但却面露忧伤:“白大哥,都怪千落办事不利,还是请白大哥去看看吧。”

    白瑾泽的脚迈了出去。

    他忽地顿住,似是想到了琉璃,转头,一脸愧疚和为难的看着她。

    她拢了拢锦被:“去吧。”

    “忙完我就回来陪你。”白瑾泽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那吻,是凉的。

    二人慌忙的离开。

    门,没人阖上。

    就在琉璃想下地关门时。

    杜千落忽地出现在她面前,双手握住门,得意,挑衅的看着她笑。

    那笑意,那眼神,真刺眼。

    ‘砰’的一声。

    卷起的残风吹动了那两只龙凤红烛。

    她出嫁的第一日。

    就是这样过来的。

    *

    学士府外。

    那樽石玉狮子稳稳的坐在那里。

    石柱上靠着一个浑身是血,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一头青丝散落在腰间,衬着月光能依稀看出来她精致的样貌,她歪斜在那里,呼吸虚弱。

    “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找到她的。”白瑾泽负手而立,长指探到她的鼻息处。

    杜千落跪在雨中:“白大哥,千落自会请罪好好解释,现在可不可以给小主人疗伤。”

    “恩。”白瑾泽也知道人命关天。

    打横将女子抱起进了学士府。

    “千落,帮我打开偏房的门,先让她住在那儿。”白瑾泽道。

    杜千落一边应着,一边跑到偏房开门。

    一抹玉影伫立在窗咎前,透过细缝,望着白瑾泽和他怀里的人儿。

    瑾泽,她才是你真想要找的人,是吗?

    偏房收拾很整洁,很干净,很清雅。

    “千落,去,拿火盆烧一些炭火来。”

    “老大夫睡下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她的伤不算厉害,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千落,去,把草药箱拿来。”

    白衣女子的伤口在腿上,被一只箭射中,幸好没有毒。

    草药捣成了药汁儿替她包扎好。

    她睡的算是安稳,白瑾泽替她盖好了锦被,将杜千落叫到一旁:“说说,怎么回事。”

    “白大哥,千落办事不利,请求责罚。”杜千落狼狈不堪,如落汤鸡,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呈在头顶,将长剑递出。

    他蹙蹙眉,不大喜欢这种礼节性虚伪的说辞。

    捏了捏眉心,白瑾泽看了眼帷幔里的白衣女子,道:“不要扯这些没用的,说重点。”

    杜千落起身,道:“自从白大哥让我寻找这个女子的下落,我便一直在江湖上寻找,无意间一个机会我在一座山上发现了她在采药,于是,我偷偷的跟着她,她跑到了一个山下的屋子自己居住。”

    白瑾泽清眉拧起。

    藏宝图的小主人本就居住在崂茶山那一带。

    莫非,当年她没有死被人救下后一直隐藏在江湖之中?

    “继续。”白瑾泽有了兴趣儿。

    杜千落心里愈发有底儿了。

    “我说出了银锁的事情。”杜千落一边观察白瑾泽脸色一边说:“我发觉白衣女子很警惕我,不肯让我看银锁,于是我便说出了另一只银锁在我这儿,白衣女子这才放松了警惕,她很敏感,我们聊了许久她才肯敞开心扉,她承认了自己是藏宝图的小主人,这些年一直隐居山林,学武功,就是为了寻找藏宝图。”

    此时。

    白瑾泽的心情不知是喜是忧。

    “你确定?”白瑾泽冷冷的问。

    杜千落再次跪下:“白大哥,千落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等她醒了白大哥可以问她。”

    “千落。”白瑾泽居高临下的凝着她:“你若是欺骗了我,我是不会留着你的。”

    杜千落眼圈发红:“白大哥,事关人命,此是干系重大,千落怎敢说谎,更何况,千落跟着白大哥这么多年,何时在重要的事儿上模糊过。”

    “你不必如此激动,我了解你。”白瑾泽淡淡道。

    他大步流星朝白衣女子迈去:“现在就等着她醒过来了。”

    坐在长塌前,白瑾泽发觉这个白衣女子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迟迟不肯松手。

    “她是怎么受伤的?”白瑾泽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杜千落踏步过来,看了白衣女子一眼。

    “白大哥,今日我们聊了太投入,以至于我们被人发现了都不知道。”杜千落声音颤抖,她在后怕:“我本想带着她来到京城先安顿下来,等白大哥成亲后再带着她来找白大哥,可谁知黄昏后,有一个黑衣人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

    黑衣人?

    白瑾泽的耳朵竖起。

    整个人精神都集中了起来。

    莫非是……

    他的脑袋里忽地灵光一闪,闪现出那个神秘的黑衣人。

    瞳仁收缩,杜千落盯住他,趁热打铁继续说:“那个黑衣人武功高强,轻功很厉害,我丝毫没有发觉,夜稍擦黑了些,那黑衣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了我们的房间,他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小主人来的。”

    “那黑衣人说话了?”白瑾泽试探性的问。

    实则,也是在试探杜千落是否说谎了。

    杜千落握住长塌的塌柱点点头:“说了,他的声音很特别,我的印象很深刻。”

    “你们过了几招?”白瑾泽知道杜千落的武功底子。

    “没有几招,我就败了。”杜千落眼眸流出愧疚:“我没能保护好小主人,小主人最后为了掩护我和那个黑衣人过了一招就被他伤了。”

    白瑾泽看向白衣女子包起来的腿:“为何会伤到腿。”

    她深吸了口气:“我们从门口逃不出去,打算从窗子逃出去,小主人逃走时,那黑衣人狗急跳墙刺了她的腿,小主人忍着疼和我一同逃走了。”

    他沉默了良久。

    杜千落这边的说辞他一一印刻在头脑里。

    所有的事儿还需要观察。

    “先在这儿住下。”白瑾泽一脸淡然的望着她,杜千落点头,随即他将视线落在白衣女子紧攥着的手里。

    他决定掰开看看。

    白衣女子的意志力很坚强,死活不松手,唇瓣儿呢喃着什么。

    浮漏‘滴答’的响。

    他打算离开回去陪琉璃:“千落,你在这儿照顾她。”

    “白大哥要离开吗?”杜千落紧张的问。

    “恩。”白瑾泽还穿着红袍,昭示着今天的大喜日子。

    恰时。

    长塌上的人忽地低低的尖叫一声,好似做了噩梦。

    两个人紧张的看向她。

    白衣女子的手乱舞。

    似是在梦中打斗。

    “小主人受到了惊吓,白大哥回去吧,我来照顾她。”说着,杜千落去握白衣女子的手,想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

    “别动。”白瑾泽冷冷的打断她,拂开她的手,趁机会想去掰开她的手。

    手,松开。

    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是那把银锁。

    白瑾泽它拾起来。

    谁知,白衣女子顺势握住了白瑾泽的手,紧紧的握着,死不松开。

    “白大哥,小主人她……我来处理。”杜千落上手去扯他们。

    “不必。”白瑾泽拂开她。

    坐到她跟前儿:“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等她好了我再离开,你做一些吃的喝的给琉璃送过去。”

    “是。”

    按照千落的吩咐,她跑去膳房弄了些吃喝去了正房。

    玉影影影绰绰。

    “怎么?还在等着白大哥吗?”杜千落用手肘推开了正房的门。

    她没有用横拴将门阖上。

    很显然,她还在苦苦的等。

    琉璃在门口踱步。

    那抹惊喜在触及到杜千落的时候迅速变的昏暗下来。

    整个人都垮掉了。

    如同鸟儿承受不了巨大的羽翼,从空中折下来。

    杜千落的到来,总结只有四个字。

    让人扫兴!

    “你怎么来了。”琉璃的声音若空谷,没有感情,冷冰冰的,她的嫁衣被白瑾泽撕碎了,穿着月白色的中衣,青丝披散在肩头。

    唇角总是抿着。

    酒窝也变的浅浅的。

    眉眼上那颗小小的泪痣却十分明显。

    她的眼圈有些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杜千落嫉妒的扫了她一眼。

    情敌来袭,自然警惕。

    琉璃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坐在那儿。

    杜千落冷哼一声,将饭菜丢到她跟前儿:“白大哥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凉丝丝的味道侵蚀着琉璃的鼻息内,油都凝固了,琉璃蹙眉,总觉得恶心:“凉的?”

    “哦对。”杜千落耸耸肩:“这么晚了谁给你做热的,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呢?凉掉的饭菜跟走掉的男人是一样的,你要学会适应。”

    话里有话。

    她听不惯。

    整个人都处在温怒之中。

    新婚之夜,她搅乱了自己的洞房。

    现在捧着凉掉的饭菜前来挑衅她。

    ‘啪’的一声,琉璃毫不客气的拍了下桌子。

    震的盘子里的花生豆蹦出来了两颗。

    “你什么意思。”杜千落反倒发火了:“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饭菜,你跟谁耍呢,这可不是宫里,别耍你那四格格的脾气。”

    这话有趣儿。

    琉璃站起。

    全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虽然只穿着一袭中衣,但是那倨傲的姿态依旧不减。

    那双清水芙蓉的眸子镀上了一层凉意。

    酒窝乍现,笑的明媚。

    琉璃将膳桌上的菜盘举起,笑盈盈的看着杜千落,语气说不出的嘲讽,气的杜千落火冒三丈:“杜千落姑娘,我想你是走错地方了,这的确不是皇宫,但这是我家,我和我夫君的家,我现在不但是尊贵的四格格,而且还是一品殿阁学士夫人,我想,无论怎样,这个家也由不得你随意的出入,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更用不着你没有自知之明的胡乱说话。”

    “你……”杜千落被堵的哑口无言。

    她伸出手指指着她:“琉璃,我来这儿就是白大哥的客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滚出去!”琉璃指向门口。

    我会告诉白大哥你是如何接待客人的。”杜千落转身就走。

    但杜千落走到门口时,琉璃叫住她:“等等。”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一定会……”杜千落以为琉璃怕她了。

    一个转身。

    琉璃将捧着的饭菜扣到她身上。

    “啊,你疯了你。”杜千落万万没想到琉璃会如此大胆。

    “我没疯。”琉璃将盘子丢到,拍了拍手:“我是在治你这个疯子。”

    “琉璃,你给我等着。”杜千落觉得恶心,全身都是饭菜味儿:“你是留不住白大哥的,你知道白大哥在干什么么,他在陪着另一个女子。”

    杜千落说的咬牙切齿。

    ‘砰’的将门阖上。

    琉璃不再理会她。

    是的。

    杜千落没有说错。

    白瑾泽一夜都没有回来。

    子时后。

    她的房门再度被叩响。

    “谁啊,敲敲敲,有完没完。”琉璃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以为又是杜千落前来挑衅。

    她风风火火额跑去开门。

    哦对了。

    手里还捧着一壶酒。

    打开门,酒迎面泼了上去:“滚,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意外的是并没有杜千落那厌恶的声音。

    邪魅调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哎哟哟,小琉璃,怎的嫁了人脾气都变的大了。”

    “你怎么来了。”琉璃语气沉沉的,有些失望。

    南宫逍遥一袭邪魅的深紫色点降袍,舔了舔唇瓣儿,妖冶至极。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忽然恶趣味儿的问:“就不怕是坏人。”

    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琉璃瞟了他一眼镜,目光清浅飘忽:“你就那声音,你那味道,化成骨灰我都知道。”

    “啊呸呸呸,大喜的日子怎么尽说些丧气话。”南宫逍遥卷起她的青丝把玩。

    他遭了个白眼。

    扯断自己的青丝:“有事没事,你也来看我笑话的?出去,没心思和你打贫嘴。”

    “我是特意来安慰你的。”南宫逍遥环视了一圈他们的新房。

    喜庆的红色让他眼睛有些酸:“夫君不在,哥哥顶替。”

    “好啊。”琉璃幽幽的说。

    门没有阖上,省得杜千落回来七零八碎的嘴巴说些什么传到白瑾泽的耳朵里:“我现在恨极了白瑾泽,不如你替他去死。”

    “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南宫逍遥揪掉了一个喜球:“要不要我把老白揪回来。”

    从坐上轿子到现在,琉璃的心一直忐忑不安,现在她的心干脆丢了。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青石板的小路上冒着泡泡雨。

    深深浅浅的水洼有深绿色的杂草。

    琉璃忽然想起来一句歌谣:老天爷,别下雨,包子馒头都给你。

    逗小孩子玩的歌谣。

    隐隐约约记得老爷爷给她唱过。

    瞧,老天爷也在哭。

    哪怕给他一箱子金子也会下个不停吧。

    “不用。”琉璃敲打着酒杯,指腹戳到酒水里,拿出来,再戳进去,再拿出来,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他愿意何时回来就何时回来。”

    最初。

    琉璃觉得他们是一样的。

    打小寄人篱下。

    打小没有爹娘。

    是孤独的,是寂寞的。

    但是,随着时辰的推移,随着对白瑾泽的深入了解。

    琉璃渐渐觉得自己和白瑾泽离的愈发的远。

    他不但是大学士,还是江湖上的白掌门。

    叱咤风云,呼风唤雨。

    “你喝醉了。”南宫逍遥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琉璃迷迷糊糊的垂下了眼眸:“怎能醉,怎能醉。”

    她倔,南宫逍遥不再反驳她。

    曾经。

    南宫逍遥和白瑾泽一起泡在泉水里,饮着酒说:老白,等哪天你若是成亲了,我定送上大大的贺礼,我去闹洞房,闹个一天一夜的。

    因为老白是他一生的挚友。

    挚友成亲了,他高兴。

    但,人算不如天算。

    誓言实现了。

    白瑾泽真的成亲了。

    南宫逍遥也照例送来了贺礼,但是他却没有闹洞房,因为他不开心,不喜悦。

    没想到,他真的喜欢上了琉璃。

    自己喜欢的女子嫁给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值得高兴的吧。

    他回味着酸甜苦辣时,发现琉璃的鼻息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小琉璃,小琉璃?”南宫逍遥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儿,确定她睡着了。

    累了一天了,自然要睡觉。

    南宫逍遥摸了摸鼻子,心虚的看了看门外,最后走到她跟前把她横抱起来。

    轻轻的放到了香塌上。

    那嫁衣在他眼底是那般刺目。

    揉了揉眼睛,南宫逍遥别过头去,替她盖好被子,阖上门离开。

    *

    鸟语花香。

    阳光总在风雨后。

    一座彩虹桥架在天边。

    太阳瞪着两只灯笼似的眼睛照耀在学士府内。

    郁郁葱葱。

    满院的丁香花味儿。

    成亲毕竟不是在宫中。

    喜娘早已回宫。

    今儿由秋葵侍候他们。

    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秋葵乐呵呵的端着水盆前来:“格格,驸马爷。”

    琉璃没睡醒,懒洋洋的趴在香塌上。

    薄薄的锦被耷拉在地上。

    一角被琉璃压在身下。

    白希的小腿肚露在外面。

    葱玉段的脚趾圆润如豆子。

    可是……

    长塌上怎么只有她家格格一个人啊。

    “格格啊。”秋葵见白瑾泽不见,放轻松多了,将面盆放下去叫琉璃。

    推了她好多次,琉璃才晃晃悠悠的从梦中苏醒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谁啊。”

    “格格,是奴婢,秋葵。”秋葵蹲在她跟前,眨了眨眼睛:“格格,驸马爷呢?”

    琉璃在梦游中,一巴掌挥向秋葵,迷糊的说:“什么马?哪有马。”

    怎么嫁人了,脑袋也不好使了呢。

    “格格,白大学士呢?”秋葵换了称呼。

    “白大……”琉璃呢喃,忽地灵光一闪,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抱着锦被,左右瞧了瞧,居然剩她自己了,她懵了,问:“秋葵,这是哪儿?是不是回宫了?瑾泽呢?他是不是跟着别人跑了?然后昨夜把我换掉了?紧接着把我打包送回琉璃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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