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三个小东西追击的战斗机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同时在几块光屏上疯狂地操作着,双手几乎幻出一片残影。
但是他神色间却并没有什么紧张,嘴角甚至还有笑容,这时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嗤笑一下,轻轻自言自语道:“跟我斗,你还嫩点!”又抬头喊了一声:“阿雯,下去吧,我来。”双手不停,猛然间重重地夹杂了几下敲击。
护卫队总队长的瞳孔瞬间收缩,他看得清清楚楚,亲手操控的三个小东西吸附上了一架战斗机,顷刻间那架战斗机便爆裂开来。
台面投影中的光点立即又少了一个,但却不是红点!
而与此同时,机上机长也传来仓惶的声音:“战斗机失控!战斗机失控!总队长!”最后一声总队长喊得声音都变形了,好像猛然被人踩住了脖子一般。
这总队长猛地站起,一个跨步便赶到控制台,一脚踢开机长,双手疯狂地在台上操作起来。时间仿佛停顿,呼吸也仿佛停顿,机上一时悄然无声,连陈领事都闭上了嘴巴,所有人只能听到总队长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终于等到总队长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时,陈领事期期艾艾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这……这是……”
猛然回头,总队长几乎一口老血喷将出来: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眼光中,台上投影中的光点,只剩下两个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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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头顶上眼花缭乱的机战,签子也只能和所有人一样看得目瞪口呆。虽然那十架战机冲过来一下便打爆了四只船,但他现在连担心自身安全的思维能力都没有。直到一架架战斗机嗵嗵落入湖中,最后有两架头也不回地逃窜而去,他才回过点神来。结结巴巴地问蒋大少道:“这是……许公子把护卫队干掉了?”
嗯,他当然不知道,这跟许公子有个毛的关系啊,护卫队一来就把许公子干掉了。
所有的船只又在高速前进,四十六只船上的四十七个人,在观赏了刚才的一番空战后,震惊之余不免又都恐惧起来。自己这一趟干的究竟是什么差事?这许公子竟然有能力一战把护卫队干掉,那他们这些狩猎者还不更是如同炮灰一般的存在?花那么多钱,雇他们这些炮灰来又有何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都不自觉地从灵魂深处冒出一丝寒气来,冷得他们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恐惧之下不免就想找个人聊聊,船上只有自己一个,便打开腕上通讯器。嗯?没信号?搜索一下船上有没有通讯设备,有,不能用?这就有点诡异了,紧张之下只觉得船舱里闷得慌,打开窗户透透气吧,打不开?那门呢?啊,也打不开。那我赶紧把船改回手动驾驶,开回岸边吧,这太恐怖了。寻到操作台一通狂按,无效,无效,还是无效。妈的,怎么回事?我刀呢,砍他妈的,我枪呢,轰他妈的。砍呀砍,轰呀轰,妈的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儿,一点用都没有啊。
……
签子和蒋大少的情况好一点儿,他们两个互相能聊天,跟其他人又不熟,也没想着跟别人联络联络,所以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现在这情况,他们俩也聊不出什么愉快的事儿来,倒是越聊越吓人。
干脆不聊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顶着,他们两个暂时不操那闲心。跟护卫队干一架就干一架,大不了以后不回安平堡了,天下之大,哪儿去不得?
何况签子这几天正当着小富翁呢,正好过几天事情一完,揣着大把的钞票,带着蒋大少,回新安自由领看看。好几年没回去了,不知道那里的叔伯婶娘,兄弟姐妹们可都还好?这次兽潮恐怖,千万不要波及到他们才好。
蒋大少早已睡过去了,签子胡思乱想了一会不知不觉也睡着了,宽大的船舱睡着十分舒适。
不知何时,山中湖面蒸腾的雾气悄然散去,扯了好些天的雨丝也不见了踪影。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钟,本来这种天气里天黑得极早,五点来钟就黑下来了。但一众狩猎者疯狂地在船舱里折腾了一番之后,都无力地倒了下来,透过舷窗或者船顶天窗,用死寂空洞的眼神盯着天上的云彩。
是的,云彩。黑夜里当然也有云彩,只不过一般时候你看不到它。今天的云彩看得到,因为它们正泛着妖异的红色。
这红色的妖云铺涌而来,遮天蔽地,层层叠叠。火红色的电光在云层中不断地隐现,凶厉恐怖,吓唬着所有看到它的众生。
有没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除了睡着的签子和蒋大少二人,在其余狩猎者心中,答案是肯定的。正在此时,正在眼前。
早在察觉到事情不对,又逃脱无望的时候,虽然心底里还不肯全部承认,还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但众人都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手边有刀,有枪,为什么不立刻从容就死呢?还不就是想看看,自己究竟会被什么吞噬?却没想到,眼中的这片妖云,又把他们拖向了更加恐怖的深渊。
都说遇到危险时,面对恐惧时要镇定,要淡定,要从容不迫。是的,我很镇定,我很淡定,我早就知道死定了,我非常的从容不迫。我只是有点夹不住尿了而已。死都不在乎了,尿个裤子还算得了什么呢?
船渐渐都停了,在湖面上随着水波荡漾,水波有点大,很快就把签子荡醒了。而蒋大少,则是在被荡得滚到地上后才醒转过来。两人摇摇晃晃地扶着一切能抓牢的东西慢慢站起,望望天空,再互相对望一眼,只看到对方骇异的眼神中都泛出了妖异的红色。
一声长嘶,透过云层中滚来滚去的雷声,透过坚固的船身,透过所有人的耳膜,一直透入脑海深处,最后在灵魂中发出轰然回响。
酝酿了很久的云层,终于舍得劈下第一道闪电。云层很低,低至闪电几乎和雷声同时送达。紫红色的闪电扭曲如怪树,如枯藤,径直地劈入湖水之中。
什么叫迅雷不及掩耳?就是在那一声轻细的“咔嚓”声吸引得你去看闪电的时候,“哐当咚!”一声炸雷已经敲在你耳门之上。你不会马上觉得耳鸣,因为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你只会觉得耳朵已经被炸穿,有热热的东西从你的脑子里顺着耳孔流出来。
不要指望自己能在这种情况下来得及捂住耳朵。那很愚蠢,因为你除了重重地打自己一个耳光之外,什么也阻止不了。
临死前还自扇一个耳光是很不划算的事情,诸天神佛都不曾接受这种忏悔方式。所以,为了避免再扇自己第二个耳光,一众狩猎者纷纷捂紧了耳朵,木然地随着船身的摇晃撞来撞去,却不肯再松开双手去扶住什么东西。
即便如此,所有人仍然被震得麻木不堪。因为闪电炸雷正在不断地猛劈而下,一道接一道的闪电让人目不睱接,一道尚未隐去,另一道又紧跟着劈了下来。直至最后你已经分不清谁先谁后,大片的湖面布满了闪电森林。
电光紫红、暗红、腥红,偶尔也有一两道银白色的夹杂其中。这片森林没有发光树那么明亮,但也足够照亮十里方圆。黝黑的青山在一闪一闪地露出狰狞的面貌,奔腾而来的河水仿佛地狱的恶鬼正在争先恐后地冲向人间。
一道电光划过,所有人都惊叫起来。虽然喊叫的声音连他们自己都听不见,但话语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嘴巴里冲出来:“那是什么!”
奔腾翻滚的河水中浊浪滔滔,隐现出一段青黑色的身躯。又是一道电光划过,还是一段青黑色的身躯。只是和上一段好像不太一样。
“嘶——”又是一声长嘶,这次近了许多。众人的感觉有点儿奇怪,好像刚才身体里有一点什么东西被抽出去了?
一声长嘶,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顿。雷声没有了,电光也没有了,沸腾的湖水好像都平缓了一些。
签子反应很快,这一瞬诡异的停顿给了他一丝理智。“跑啊!”他大喊道。也不管蒋大少有没有听见,忙碌地鼓捣起来,重复了一遍几小时之前其他狩猎者做过的大部分事情。
锋利的唐式战刀在真力灌注之下,刺穿了船身的钢板,横向的拖动却无能为力。尝试了两番之后,他冲着惊恐茫然的蒋大少大吼道:“刀!”
可惜重新炸响的雷声掩盖住了一切,蒋大少还是有点痴呆状,此时他躺倒在船舱里任由自己在各处硬物间磕磕碰碰,双手抱头捂耳,已经完全理会不了外面的任何事物了。
情急之下签子默念传承密码,准备自己动手拔刀。结果在这摇摇晃晃的船舱里却无论如何也踏不出仪轨来,正急得无可奈何时,哗啦一声船舱大开,呼地一下雨水、湖水就狂乱地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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