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小北。”
木朝北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林北衡焦急的脸。
以及他身后熊熊火光。
“小北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林北衡说着伸手在她黑灰点点的脸上拍了几下,想要她保持清醒。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大厅,厅内大多数人都已经跑了出去,但还有少数受伤或已昏迷的人还没出去。
尤其是那些还有意识的人,剧烈的咳嗽着想要挣扎起来。有时候人的生命就是这样,不屈不饶,却又无能为力。眼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变弱,一点一点消逝。愤怒却又不能改变。因为渺小的你改变不了,任何。
林北衡速度完成打碎花瓶,撕下自己衣摆,然后在破碎的花瓶里弄湿这一系列动作,然后用湿布包住意识再次涣散的木朝北的口鼻。这才将人打横抱起,躲过火焰向门外跑去。
刚刚在最混乱的时候,小北突然不见了,林北衡原本以为她跟随人流挤了出去。谁知待他出去和初三汇合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找不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还在里面。
林北衡不顾初三的阻拦,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重又冲进火海。初三阻拦不及,只有跟了进去,二人在浓烟之中找了好久也没看到人。
就在他们在浓烟当中找人时,忽然从楼上掉下一人,浑身带火。林北衡眼疾手快的扯下室内挂着的帘幕,将人裹住又让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将身上的火灭了。林北衡看那人痛苦的卷着身体,只好示意初三将人送出去,自己单独去找人。
最后,林北衡是在一个小包间的柜子里,找到手脚被绑晕死过去的木朝北。此时林北衡也是一身狼狈,头发微乱,浅色外衣上也是黑焦点点。手背上也被火星烫到,然而林北衡早已顾不得这些,只想快点带着她离开这里。
“殿下!”初三再次赶来时,就见林北衡抱着木朝北。
“快出去,屋顶就要塌了!”林北衡朝他大吼,却因说话吸进大量浓烟呛咳起来。
“殿下我来吧!”初三踢开挡在面前,被火焰包裹的桌子,跑到林北衡跟前,想要接过再次睡去的木朝北。
林北衡让开“没事”,努力止住咳嗽。此时火焰和浓烟,就像无形的滚烫的白绫一样,紧紧缠住人的意志。
初三无法,就近扛起地上还在挣扎的人,走到前面给林北衡开路,能救一个是一个。
火舌汹涌,时刻想要舔上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
“殿下走这边!”初三走在前面,一路踢开障碍物,即使口鼻都用布捂住,依旧挡不住无孔不入的黑烟。
林北衡时刻注意着怀里木朝北的情况,此时的木朝北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大概是觉得难受吧。就在林北衡往门口走去时,只觉头顶有异常的声音响起,他抬头望去一根带着火焰的巨大木头突然笔直落下。
“殿下!”初三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时却再没有看到刚刚还在的二人。
“殿下!”初三对着喷涌滚烫的火焰乱窜的方向嘶吼大叫一声,却无人回应。
初三刚想回去找人,就听肩上的人剧烈的咳嗽着,只得迅速将肩上扛着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次折回。
而就在这是,初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朝一个方向呆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男子长发披肩四散,手中托着一个红衣的少女走出火海。他的背后是张牙舞爪翻腾的热烫火焰,嚣张的火焰却又近不得那人身体半分。
那人脸上并无表情,仿若那二人从另外的时空走来,凭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那男子便是初三准备去找的北宆太子林北衡。
初三心中震撼,只觉胸腔被越来越多翻涌的气体撑得快要涨裂。
“殿下!”终于,初□□应过来,快速向二人奔去,初三急急接过他怀里的木朝北,而就在这时林北衡眼睛一闭,高大的身体猛然向后倒去。
就像一栋建筑没了支撑支柱,轰然倒塌。
“查!给朕查!”
承祁殿上,皇帝满身怒火的来回踱步。底下跪着一众战战兢兢朝中大臣。
“青天白日居然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纵火,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皇帝挥着宽袖,气得全身发抖指着默不作声的大臣们,又是一通大骂。
自刚刚底下来报京城赌坊起火,太子也因此受伤,之后皇帝匆匆带着众多御医,赶去东宫看了昏迷不醒的二人。这刚回宫后连夜招来相关部门的大臣们大骂。
“刑部尚书李怀仁求见”
“让他进来!”
“臣李怀仁参见皇上”,李怀仁自进门后便一直低着头,只是目光悄悄扫向跪着的大臣们。
“赶紧说你都查到了什么?”皇帝坐回龙椅,脸上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李怀仁的到来而有所减缓。
“回皇上,这个……臣去调查了生还的人,大家都说火灾发生前曾在赌坊看到了……看到了……”
“说!在朕的面前何有顾虑?!”
“回皇上,大家都说看到了庆相家的小公子长孙玄。”
东宫
当木朝北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下午,木朝北用手捶着额角,一转头就看到风梨守在床边,用手撑着下巴正在打瞌睡。
木朝北皱眉努力的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本不欲吵醒风梨,悄悄的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后脑勺好痛……
“小姐你醒了。”
大概是她动作太大,惊醒的风梨,风梨喊完之后惊喜的扑过来“呜呜呜呜”的抱住她的胳膊就哭了起来。那声音听着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木朝北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又被她压着难受,只好柔声哄道,“别哭了,怎么了?”
阿衡呢?!闪电般,这个念头出现在木朝北的脑子里,她这才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去赌场然后失火,再然后自己被人偷袭,最后看到的是阿衡。而且当时他们还在火炉一般的赌场里。
“风梨殿下呢?他在哪?”木朝北猛地抓过风梨的肩膀,目光狰狞与她对视。
风梨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呆了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连忙抹了脸上的眼泪道,“殿下还没醒,不过……”
不等风梨说完,木朝北掀开被子就往外跑,动作快得风梨来不及阻止。
“小姐!你慢点!”风梨被她这一套动作惊得措手不及,只好抓了见披风就跟跑过去。
外面那么冷这才刚醒,要是再被冻到了可怎么好?
风梨边追边喊,“小姐大夫说了殿下身体没什么大碍,你先穿上衣服……”
木朝北哪里听得见她在说什么,此时她心中只有林北衡。她的阿衡为了救自己又受伤了,木朝北越想越是难过,都怪自己没用。
火急火燎的人这一到林北衡的门口,就开始自弃自厌的怂了。干杵在那,就是不敢推门进去。
门口守着的初十见她站那不动,小心翼翼提醒道,“小主子,殿下在里面呢,要不然你进……”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木朝北双手大力一推“啪”将门推开,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风梨赶过来时,见木朝北独自一人守着太子,也就没再跟着进去,细心关上门跟初十一道默默守在门口。
因是下午,室内光线还算明亮。木朝北可怜兮兮的穿着里衣就趴在林北衡床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不敢乱动。
看他光洁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还有脸颊上擦伤的痕迹。木朝北看着看着,突然眼泪大颗大颗滚滚往下掉。
她的阿衡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因为自己受了两次伤了。可是自己却还在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为自己筑起的避风港。
木朝北轻轻的吸了下鼻子,晶莹的泪水一点点滴落,晕湿林北衡肩膀上的衣服。
林北衡是被一阵阵细细的啜泣声吵醒的,缓缓睁开厚重的眼皮,就看大木朝北皱着小脸呆呆的盯着自己看。大概她是沉醉于自己的思绪当中,所以并未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林北衡看她眼泪就跟下雨似的每个尽头,不由皱眉伸手就想要将她脸上的眼泪抹掉。
木朝北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鼻子底下的一张手掌时,眨巴眨巴眼睛,以为自己哭得眼花了。赶紧擦干眼泪抬头去看林北衡,见他正微笑着看自己的时候,呆怔片刻后猛地捉住那大手,紧紧抱进怀里。
然后,更加大声哭了起来。
这下轮到林北衡皱眉,自己都醒了,她怎么还哭厉害了?
林北衡无法,只好勉强起身将冰冷着身体的小人抱进被窝。一手给她擦眼泪,一手帮她拍背顺气,以免哭得岔气了。
门外的初十风梨听见屋里大哭的声音,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听见里面另外一道声音时,二人对视一笑这才放下心来。
“再哭可就更丑了啊”,林北衡无奈开口吓她,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被她哭得生疼。
“真的吗?嗝——”木朝北果然被吓到渐渐停了下来,却是一边打着嗝,一边拿她水雾蒙蒙的眼睛瞅着他看,像是要确认,又像单单只是在看他。
林北衡最受不住她这副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尤其是这哭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就这样眼巴巴的直勾勾盯着自己。林北衡也呆了片刻,心中叹了口气拿自己衣袖,给她仔细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揪着她通红的小鼻子笑骂,“你个小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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