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小环收拾好床铺,转过身来却看到坐在贵妃榻上的玉襄思一脸苍白,顿时吓了一大跳。
玉襄思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面色一片平和,内心却是早已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刚刚季大夫的一番话,着实让她震惊万分,久久不能平静。
若是取人心头一滴血,可不就是要了那人的性命。
她站起身来走向床边,伸手轻轻扯着素色的床帐,陷入沉思。
良久才转过身来,恍恍惚惚的低声道:“小环,你说,如今在哥哥心里,我和夜姑娘相比,谁比较重要?”
“郡主,您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小环歪着脑袋看向她,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是郡主您重要呀。”
“是吗?”她勉强一笑靠坐在床边,看着青花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芙蓉面。
镜中的女子若水清眸,眉如远黛,唇若点绛,三千青丝尽数垂散。固然是很美,可却不能得那人心心念念。
“肯定是呀。”小环乖巧的点了点头,“郡主,就算王爷他真的喜欢上了夜姑娘,也绝对不会冷落您的。王爷有多么宠爱您,整个府中的人都是知道的。”
宠爱?玉襄思苦笑一声,低垂着头不再说话,眼里却透出一丝怅然。
她一直都明白,他的宠爱、他的纵容都是给那个人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可悲的是,即便这样,她也依然乐在其中。她只要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就好,从未想过要做他心尖上的那个人。
可是如今,他却为了别的女子而将她冷落,甚至在季大夫为她诊脉开药方的时候都没来瞧上一眼。
以前,他可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必须要亲自陪着她才行。
“郡主,很晚了,该歇息了。”小环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玉襄思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之后对她道:“小环,明天去将季大夫请来。”
“可是郡主,季大夫不是隔三天才来给您诊脉吗?”
“你只管去请他就好,就说……”她闭了闭眼,垂在袖间的双手紧紧握住,直到感觉从手心处隐隐传来一丝痛意,她才缓缓松手。
眸中一抹坚定一闪而逝,哑声道:“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请他帮忙。”
……
清冷的夜空,弦月低垂,星光隐现。
庭院深深,夜深人寐,白日的繁花千树此刻都陷入一片静谧当中,在月光下沐浴着花香。
微风轻拂,带起一片飒飒的树叶做响声,细语呢喃般的悦耳动听。
屋内烛火摇曳,暗花弄影,照在床上沉睡的人影身上,更显得身姿纤细,睡影朦胧。
“喵……”一阵清晰的猫叫声从屋顶传来,诡异而又凄惨,似小孩哭声一般。
躺在床上的轻暖忽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侧过身去看向门边。
暗夜里忽然刮起一阵风,吹得院子中的树枝呼呼作响,偶有石子瓦砾砸到门窗上来,发出“啪啦”的声响。
就在这时,房中的木门“吱呀”一声从外面缓缓打开,夜风夹杂着阵阵凉意吹袭而来,门外却是空无一人。
轻暖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凝重的起身下床。
刚刚走到门边,便见朦胧的夜色中,有一道黑色身影闪过,快如疾风,瞬间消失在院子中。
足尖轻点,飞身而起,白色身影如离弦的箭一般一掠而过,只留下“呼呼”的风声依旧响个不停……
“出来吧。”轻暖站在山间静谧的小道旁,看向前方的枫叶密林。
晚风轻轻柔柔,拂过她的衣袂,白色衣裙在风中翩翩起舞,混着飞扬的青丝,带起潇潇寒意。
“阁下深夜引我前来,却又为何躲着不肯见人?”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那人行至轻暖面前,沉默的盯着她看了一会,而后上前几步,对着她缓缓一拜,“属下见过右使。”
“你是教王派来的?”轻暖蹙眉打量了他一番,缓缓说道。
男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嘲讽之意,道了句“右使别来无恙。”
他向她走近几步,微眯着双眼一字一句道:“教王说,右使离教已有些时日,怕是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因此特地让属下前来提醒右使,是时候该回去了。”
“呵。”轻暖嘲讽一笑,眸中一片冰冷,“看来教王闭关之事的确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引我自投罗网?”
“不,右使此言差矣。”黑衣男子摆了摆手,笑着道:“教王一直都在闭关,前几日才刚刚出来。教王对右使本是绝对的信任,可谁曾想右使竟趁着教王闭关之时私自下山。”
他双手抱臂斜睨着轻暖,眸中闪过一抹狠厉,“还意图叛教。”
信任?轻暖冷哼一声,她又不是傻子。教王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她,不过是在欲擒故纵而已。
那人曾与她有过三月之约,答应三个月之后会带着解药来寻她。而如今,三个月早就过去了,他却了无踪影。
她便已经预料到,定是天山出了什么变故。而今看来,她的猜想已然应验。
转而又思及这一路上屡次遭遇到的暗杀,以及箭枝上刻着的血色梅花印记。双眸微眯,冷声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那几次刺杀也是你安排的?”
不料,男子闻言却是大笑出声,“跟踪?右使又错了。”
他伸出食指摇了摇,道:“教王从未派人跟踪过您,倒是叮嘱过属下只需时不时的出手提醒一下右使,千万不要和锦州云家以及玉王府的人走的太近,否则……”
男子森然一笑,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回去告诉教王,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轻暖淡淡回应一句,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她本就已经打算要离开了,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时日而已。
身后的男子一阵哂笑,压低着嗓子对她道:“属下还得提醒右使一句,可不要让教王等的久了。”
话落便已飞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冷风呼啸,夜凉如水,阵阵寒意倾袭而来,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了?”云景双手抱臂斜倚在门边盯着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轻暖,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轻暖皱眉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嘛。”云景掩唇轻咳一声,起身向屋内走去。懒洋洋的斜躺在红木雕花的卧榻上,一脸得意的对她道:“我最近一直都在这里,就住在前院的东厢房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轻暖抿了抿唇,眉头皱的更紧,沉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可没打什么主意。”他身子向后仰躺,双手枕在脑后,一本正经道:“小爷我这是关心你,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僻静的院子里。”
他侧过身来看向轻暖,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你看这三更半夜的,我不睡觉还牵挂着你的安危,是不是觉得很感动?”
轻暖抬眸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向床边走去,淡淡道:“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那可不行。”云景一骨碌从卧榻上爬了起来,两眼直盯着她,“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大半夜的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吗?”他哼了一声,懒洋洋的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幽幽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那就只好守在这里了。”
话落,掩唇打了两个呵欠,眯了眯眼睛,道了句“好困”,便侧过身去睡了。
轻暖站在床前盯着他看了半响,抿唇不语。她知道,这人今天定是铁了心思不会再走了。
星眸中划过一丝无措,却又转瞬即逝。她转过身去,直直的盯着白色的帐顶,袖间的手指无意识的蜷了蜷。
躺在卧榻上的云景睁开眼睛,微微侧转过头看向背对着他站在床边的轻暖,黑眸中一抹暗色浮沉,卷起一层深色的漩涡。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事在瞒着他。他从未过问,只希望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他。不过现下看来,这种可能几乎微乎其微。
她的身份,他早已了如指掌,也从未对她有过怀疑。自从轻暖揭穿了“云昭”的假身份之后,他更是坚信,她不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那种“魔教之女”。
当她提及要离开的时候,他彻底慌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将她留下来。
留下来,为了他。
云景自嘲的叹了口气,抬眸静静的看着床上已然沉睡的轻暖,不觉唇角微勾,溢出一抹苦笑。
“小丫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世间繁华,锦绣未央,浮华缥缈的俗世凡尘皆可忘却。独留在我心底的,唯有你走进我生命的那瞬间,所带来的耀眼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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