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少樊的全面监视之下,云峥整整一天没有出现在轻暖面前。
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少樊便迫不及待的敲响了轻暖的房间门,心满意足的拿了张纸条回来。
“幻心草。”
云峥看着纸条上的三个字皱眉,昨天她说的那个蚀心菇倒还可以拿到,虽然罕见但师父鬼医那里还是有两株的。
可这个幻心草,他也只是当初在南疆的时候曾在师父的医书里面见过相关记载。
幻心草,生于极寒之地,花叶呈圆形,开白色小花。三十年长一片叶子,每长五片叶子开一朵花。一株幻心草只开三朵花,摘掉第一朵花的时候,其余两朵花就会立刻枯萎。如果没有等到它开够三朵花便摘走了第一朵花,整株幻心草就会从根部腐烂直至融于土壤之中。
如果按照这个生长速度,他基本上可以不用去打听幻心草生长在何地了,他没有那么长的寿命。
不过庆幸的是,医书里面有明确记载它的花朵摘下来是可以保存上百年的。
“少樊,有时间去找人打听打听何人曾听说过幻心草。”
“是。”
少樊领命,随后又开始不死心的劝道:“公子,您去找找那个姑娘吧,让她一次全把那些草药名字写出来不就行了。要不然这样下去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全部的配方呀?”
云峥闻言笑了笑,他转动轮椅,朝窗边靠近,“人家跟我们素不相识,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她拿出配方?”
“那我们可以给她金子银子,她想要多少都给不就行了。又不会损失她什么,怎么就这么小气?”
他的抱怨听在云峥耳朵里是格外的义愤填膺。
“好了,你别再埋怨了,出去办事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少樊本想再说些什么,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默默地开门出去了。
云峥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嘴角微勾,浅浅一笑,眸光似水,笑若浮云。
蚀心菇,幻心草,光是这两种药就已经足够他花时间去寻找了。想来她也是很清楚,知道即便现在写出了完整的配方,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些珍稀的药物。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也已经习惯了在轮椅上的生活,但如果还能够再站起来,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可以让关心自己的家人开心。
所以,直觉的,他相信她。
而隔壁房间内,轻暖早已进入了梦乡。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耀在整个房间,更显得床上的人影有种纤细而朦胧的美感。
忽而一阵剧烈的疼痛闪电般划过全身,她蓦然从沉睡中惊醒,颤抖地蜷起双腿,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环抱。
贝齿咬破了娇软的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滴到了雪白的床单上,晕染出一朵殷红的血花。
她的衣服已被汗湿透,脸色苍白的有些发青,整个身体绷的紧紧的。终于再控制不了,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环住身体的双手更加用力,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臂膀中。
她在床上痛苦的辗转挣扎着,牙关紧闭,痛到极致才发出一阵极轻的闷哼声,漫漫长夜成了难熬的折磨……
翌日清早,云峥在房间喝着刚刚煮好的莲叶粥,自从他跟着轻暖尝过一次之后,便觉得此粥甚是和他心意,因此每天早上都要喝上一小碗。
少樊从门外进来汇报,“公子,府中来信说四少爷回府了,老爷让您即刻动身回锦州。”
“嗯?四弟回去了?”没有过多的惊讶,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吩咐着,“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前些日子四弟出府,一个多月过去了不仅没有回来,还杳无音信。不忍看着母亲那般着急,他便带着少樊出来查查音信,只为了让母亲安心。
可是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这个弟弟本事大着呢,怎么可能会失踪,母亲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这不,他还没开始查找呢。
云峥出了房间,看到隔壁紧关着的那道门时,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动着轮椅来到了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等了好久门才打开,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嘴唇上好似也有咬破的痕迹。
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不小心磕到了而已,你有事?”淡淡的语气让人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他虽不相信,却也不再多问,“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并未多做它想,她老实地回答:“不,我已经准备去别的地方。”
“想好去哪里了吗?”
“还没,你有什么事?”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是这样的。”云峥思虑了一会,微笑着说道:“我今天准备回锦州,如果你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去哪里的话,要不要考虑下锦州,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锦州?她按在门框上的手指蜷了蜷,“不用了,我会想好下一个要去的地方,不劳烦你。”
“反正你也没有想好,为什么不去锦州看看呢?正好我也要回去,可以顺路带你去。再说了,你透露给了我那两种名贵的草药名字,就当是我感谢你。你又何乐而不为呢?”他不依不饶。
“我并没有告诉你完整的配方,于你来说还是无用,你不用感谢我。”
那个地方,自她出了天山之后不是没有想过要去的。只是以她现在这种状态,去了又能改变什么?
“即便于我来说无用也还是要谢谢你的,毕竟这么多年寻不到任何方法彻底清除我身上的毒素。”
他无视她的拒绝,半开玩笑道:“你还差十六味草药没有告诉我名字,我就更应该想办法带你去锦州了,不是吗?”
原来是惦记着这个,轻暖蹙眉,“如果你想知道其余的草药是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需要花费这么多功夫。”
反正即便找全了所有的草药,也得不到那味最重要的药引,因为药引就在她的身体里。她自诩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为救他人而去自杀。
“你误会了。”他的语气越发的温和,“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邀请你同路。”
“况且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上,好像暂时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非要得到不可的,当然也包括可以让我站起来的解药。”
他的神色平静而又认真,就像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一个人得要无欲无求到什么地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仿佛世间的一切喜乐皆离他甚远。
“所以,即使我们真的萍水相逢,我也想真诚的邀请你去锦州游玩,你觉得意下如何?”
轻暖本想关上门不理的,可无奈对方实在是有备而来,盛情难却。况且这些天以来,他并未做出让她讨厌的事情。
只是她从小生活在天山,未曾遇到过像现在这样对方很热情好客且并无恶意的邀请,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看出她的犹豫,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继续循循善诱,“要不这样吧,你可以付钱给我,就当是花钱雇了一辆马车而已。这样总可以了吧?”
“也好。”轻暖沉思了良久,终于点头不再拒绝。
三人很快起程,一路上,少樊明显的心情大好,本来他还在思考该想个什么办法向那位姑娘寻来剩余的草药名字,现在不用担心了,人都要跟着他们回锦州了。
一时间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驾着马车的鞭子都挥舞的更加卖力了。
马车内,云峥看着坐在对面角落里闭目养神的轻暖,无奈一笑,也闭上了眼睛。他有心了解到关于她身上蛊毒的更多消息,因此从上马车开始就试图与她有所交谈。
不过很明显,根本没什么用。
“蚀心菇,南疆鬼医。幻心草,京西玉王府。”
蓦地,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在这安静的马车上显得尤外动听。
“你这是?”他睁开眼,看着对面那个依旧闭着眼睛,嘴巴却一动一动的人儿,有些不解。
“付给你的马车钱,只多不少。”
闻言,他沉默,随后轻笑出声,温润如玉,淡雅如风,“少樊,记得把车钱收好了。”
“是,公子。”
马车外的少樊早就竖起耳朵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生怕漏掉一个字。
他昨天晚上连夜就传信给四面八方的暗人,不料收到的回复却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幻心草是什么东西。现在好了,问题全都解决了。
他再次感叹他家公子果然明智,那姑娘既然知道解毒之法,想必也是清楚去哪里可以找到那些他听都没听过的草药。
他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招待那位姑娘,争取让她一个高兴就把解药拿出来。
马车内的云峥仿佛能猜到少樊的想法似的,他朝车外瞥了一眼,笑道:“估计以后我的随从会唯你马首是瞻了。”
她很快会意,随后便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的随从跟你一样啰嗦,你还是管着点他的好。”
车外的少樊连忙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来以后还是少说点话为妙。
车内的云峥面色不变,一字一句纠正道:“我们好像也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吧。”
轻暖睁开双眼看向他,薄唇轻启,淡淡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听人在耳边唠叨个不停?”
云峥:“……”
“噗。”驾车的少樊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们家公子这是又一次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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