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回到家,给助手打了个电话,往陈小兮的卡上打了十万元钱。
此后,陈小兮又有十多天没有打扰唐寒。唐寒怀着对程雪的愧疚,工作之余回到家中,陪伴程雪度过了一段时日。程雪也就把这些天里的不快压抑在心底,没有提及。当然,唐寒在陪程雪的同时,也陪伴了孩子和母亲。许紫衣在程雪的悉心照料下,状况有了明显改观。唐寒看着妻子全心全意、任劳任怨地照顾母亲,他内心最柔软的部位被轻轻地击了一下,有那么一瞬,看着妻子的背影,他好想上前去抱住她,可是,旁边有于婶和孩子们在,他不能那么忘情,他得控制自己。
是的,他得控制自己。只是,他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用其它的一点什么事情,把妻子叫至房间里或是避人眼目的一侧,然后,抱住她的腰,凑上前去,用心地吻吻妻子。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答妻子的顾家之情的。他在吻妻子的时候,是极其认真,极其专情的,从未想过妻子心里有何疙瘩。是的,程雪心里始终都是有疙瘩的。唐寒抱住那个白衣女子的一幕总会映现在她的脑海里,唐寒每抱一次,她都会想起那天的情景。
那个女孩是谁?她与唐寒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找唐寒?唐寒为什么要抱住她?他们之间为何那么亲密,那么默契?可,如果唐寒真与那个女子有极其亲密的关系,为何他还要对她这个老婆这般好?他是在掩饰什么吗?他是在两边做戏,且打算要做到天衣无缝吗?
每每想至这些问题,她都会心惊胆战------她到底被唐寒置于何种地位?
她是她的妻子,没错,婚纸作证,婚约有效,婚姻属实!
可是,他又在婚姻的范围内外,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些角色或光明正大,或隐晦不定。她实在想不透他!而她,甚至不可以识破他!只因为,她比他大十岁;只因为,她是二婚;只因为,她以前有了小天;只因为,她爱他!因为爱他,才怕离开他!
此刻,被唐寒抱在怀里,程雪不敢对时间提出任何要求,抱一次算一次,没有哪个拥抱是永恒的!没有哪个怀抱是专属于她程雪的,前夫的不是,现在的丈夫的也不是!
她被他拥吻了一阵,不敢轻举妄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矜持。她的这种矜持又与冷淡有些区别,她是有意要保持一点距离,当然,又不想让唐寒觉察出来。
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甚至觉得他的这种举动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他觉察出了她的僵硬的身形,不觉又用手指轻抵了一下她的背脊,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呼出一股热气,呢喃道:“雪儿,谢谢你!”
程雪没有应声,他于是又接着说:“真是苦了你了!这个家有你,真好!
程雪听了这话,竟然丝毫都没有感动之意。她想,她着实有点累了。
她的心之累,他知道么?
拥抱不过几分钟,可程雪觉得唐寒的这些无聊的拥抱,比她照顾婆婆还要累!
她需要他时,他在哪儿?她心无所依时,他能到她身旁来,让她停靠片刻么?
婆婆又在叫了,语无伦次,表意不明,可声音大得足以让唐寒松开抱住程雪的手。“妈妈在叫你了,妈妈,竟然会吵会闹了!”唐寒放开程雪,“雪儿,你快点过去吧!”
他放开了程雪,却又没有完全放开,拉起她的手就往她母亲的方向走。
许紫衣见到了程雪,便不哭也不闹了。于婶道:“这些天,多亏了少奶奶!”
做家务从来都得心应手的她,在对待许紫衣的问题上,却总有些捉襟见肘,无所适从。还好,有程雪在。有程雪在,家里就不需要请特别护理,因为,她就是最高级别的护理师。
当程雪觉得唐寒的心在家外时,她便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家庭里,照顾婆婆,照顾孩子,做到自己为人儿媳为人母的本分。她没有忘记自己除了是个女人外,还是个母亲,还是个媳妇。
程雪对许紫衣的照顾无疑是相当用心,相当细致的。虽然许紫衣的情况时好时坏,但不管怎么样,比当初刚受伤时好多了。她开始有自己的喜恶了,偶尔会因为见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在跟前,而大吵大闹,撒泼不休了。程雪看着婆婆现如今的样子,甭提有多伤心。眼睛仍呆痴地正视前方,视线散淡,目中无物,仿佛只有空洞的眼眶。好几次,她到婆婆跟前晃了晃,试图挡住她的视线,可她视她如无物,眼睛所对的方向仍是很远的前方。嘴角流出涎水,直流到脖前程雪给她买的褡褡上,一边嘴角总是歪的,所以,涎水总往一边流,就像中国的河流,从高处往低处流。
程雪总搞不明白,婆婆,向来精致无比的婆婆,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成这般模样。是什么毒害了婆婆,难道是情毒?程雪的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只是,总在怀疑中肯定,又在肯定中怀疑。情毒太重,重得无解药。那么,对男人若即若离,对伤害若无其事,也许就不会中毒太深吧!再者,自己放宽心,理智地迁移情感,或许就是最好的解药吧!
她不由想起了公公唐家远与闺密杨蓉的事情来,一想,心情就不免沉重,心中仿似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她本来正在给婆婆擦涎水,却停下了动作,发出唏嘘之叹。唐寒见了,觉着奇怪,不由道:“雪儿,怎么啦?”
程雪没有立即回答,慢慢起身,然后悠然道:“没什么。”
之后,再没作声。唐寒跟在她身后,问道:“是累了么?要不再请个人吧,我不忍心让你活得这么累。”
程雪心想,如果不想让我活得这么累,那你不要在外面搂抱别的女人,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地拒绝道:“不必要。我倒不觉得累,——唐寒,有时间就多回来陪陪妈妈吧!她很孤独!”
可刚说完这句话,唐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刚刚开机的他,忙不跌地接起了电话。他一不小心按了免提键,里面脆斩斩地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你在哪儿,我需要你!呜呜,快来啊,我要死了!”随后,便听不到了,唐寒已经快速按了键,且到一边接听去了。
程雪看着唐寒没入花丛中接听电话的身影,只觉得场景颇不真实,她与他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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