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会出事，程雪着实没有想到。
那天，天很冷。于婶给程雪打来电话时，程雪正在绾毛线，她准备给唐寒织一件衣服。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来都不曾为他织过一件衣服。她想做得好一点，成为一个好妻子。他也许外面有人了，但她爱他，为他做点事情，她很愿意。
她甚至想，如果唐寒因为那个女人而和她离婚，她也要把这件衣服送给他，作为离别后的念想。她时而绾着毛线，时而停下来沉思一会儿。心事重得连毛线的份量也加重了。外面有女人，且给他生了孩子，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程雪不愿意去想，可是，又止不住要去想。
就在这时，于婶打来了电话，许紫衣出事了。
安顺医院，六楼，脑神经科。
程雪见到了许紫衣，只是，她没想到，那么精致的婆婆，此时竟成了痴呆。
“妈，妈，你怎么啦？”
她轻轻地呼唤着婆婆，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动了谁。边上站着许多人，她都没认真去看。
那些人屏气凝神，像直立的木头一样杵在病室靠门口的位置。
气氛很不妙！
程雪见许紫衣嘴角流涎，眼歪眉皱，额上缠着一圈白纱布，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她连叫了几声，许紫衣都没有答应，这到底怎么啦？
许紫衣的眼睛明明开着，却并不转动眼珠子，那样子与痴呆无异。
于婶站上来，扯了扯程雪的衣襟，轻声道：“摔成这样儿了，从发现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她的声音哽咽着，眼角淌着泪，不时用衣襟去揩。
于婶是个忠厚的女佣。唐家人待她不薄，她也对唐家人感情很深。如今看到许紫衣成了这副模样，心痛是必然的。
程雪回头见到了公公，忙问怎么回事。唐家远却吱唔了一声，没说具体原因。再看于婶，正朝她眨眼睛。程雪会意，不再问。
再一看周围站着的人，都不大认识，转眼却见一个人影在门口晃了一下，又避闪开去，不见了。
程雪觉得奇怪，忙追了出去，终究没看到那人。她皱眉寻思了一回，总觉得今天这事很蹊跷。信步走去，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刚刚一闪而过的人。
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那人见了程雪，脸上露出很不自然的神色，眼神闪闪烁烁。
程雪走上去，道：“你，你是来看望我婆婆的吗？”
那女人没有说话，只拿眼睛盯着程雪。程雪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岁月的无情，读出了心底的哀怨。那人见程雪也盯着自己看，便受了刺激般撤回了眼神，且瞧向了别处。从她闪烁不定的目光中，程雪读出了更多的信息，难不成，婆婆的受伤与她有关可是，她是谁呢？
正在这时，程雪见杨蓉提着挎包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打着电话。杨蓉并没有朝她看。
程雪正准备打招呼，却只见公公从病室门口出来，一边接电话，一边瞧向杨蓉，杨蓉挂断电话时，公公也挂了电话。
下面的一幕，让程雪始料未及。
杨蓉要走进病房去，被唐家远拦住了。他拉了杨蓉，走到一边，具体说些什么，程雪听不清楚。不过，那样子，分明告诉程雪，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有一个动作程雪算是看清楚了——唐家远搂住了杨蓉的头，在她耳边讲了句什么。
杨蓉便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开了。
程雪想冲上去问杨蓉，可是又不想再添乱，便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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