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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１6：锋芒
——在我和她针锋相对的时候，你站在哪一边——
莫桑桑手握着买好的三张门票，在游乐场门口慢慢的踱着步。
两年前，也是秋风微凉的天气，也是在游乐场门口，莫桑桑手握着两张门票，悠然的心情，等着唐禹。那时候的她还扎着马尾辫，穿着粉色格子的衬衫，九分的牛仔裤，露着脚踝，踩着白色的滑板鞋。步子轻快，来来回回的逛着，一副青春的模样，以为等着喜欢的男生是一件安静美好的事。
那时候的她还很相信天真烂漫的爱情，喜欢听海誓山盟的情话，也愿意和唐禹闹闹脾气，使使性子，然后等着有人疼有人哄。
那时候的她会因为天空很蓝白云很白而倍感幸福，会在阴雨天依赖一个怀抱，在风和日丽的时候感受一种思念，会重重复复的听一首歌，只因为有人对她哼唱过其中的一句。
那时候的她还不明白，有的爱情从开始的时候就是一场告别。
思绪正顺着回忆飘扬，让人有些伤感，一声刹车，莫桑桑回过神，看车子已经行驶到游乐场门口停稳，莫桑桑走过去，苏扬先从驾驶的位置下了车。
“我买好票了。”莫桑桑举起门票。
乔巧从副驾推门出来，打量了莫桑桑一眼，看她身材姣好，长发飞扬，一股让人腻烦的温柔劲儿，乔巧本能的心生厌烦，一把夺过莫桑桑手里的门票，莫桑桑不禁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三张门票？乔巧心里念叨，一个开车的司机竟然自己也打算跟着去玩，于是故意说：“既然票都买好了，赫勋哥，我们走吧。”
什么情况，哪儿多出来这么个没教养的丫头片子？莫桑桑心里骂着，但动作眼神都在原地停顿着，正如每次遇见什么突发状况，心里想好了台词，嘴上却说不出来的迟钝。
陈赫勋磨磨蹭蹭从后座才推开车门出来，眼神低沉的看着莫桑桑，欲言又止。
“赫勋哥，走啊。”乔巧过来环住陈赫勋的胳膊，被陈赫勋很不耐烦的甩开。
陈赫勋叹口气：“对不起啊，桑桑。”
“怎么了？”莫桑桑觉得本来就不快的气氛更加愁云惨淡了。
“你的画……不小心被撕掉了一页。”陈赫勋背在身后的手抬起来，拿着莫桑桑借给他的画册绘本，有一页鹅黄的画纸夹在画册中间，露出一截，明显已经从线圈上被撕下来，孤单的脱离了组织。
莫桑桑默默的没有说话，却莫名的对这个没礼貌的女生有种不好的预感。对自己的画一向偏执爱护的她，只觉得一瞬间怒火中烧，心里怒骂，老娘是建筑师，谁特么敢动建筑师的画本，活腻歪了？知不知道灵感多少钱一斤？是你们这等凡人买的起的吗？尽管心里翻江倒海，终于隐忍着，咽了口唾沫，没有说什么。
“赫勋哥不用道歉，画是我不小心撕掉的，因为我想看，他不肯借给我，所以抢的时候就掉了一张，对不起啦。”果不其然，乔巧走过来，似乎在跟莫桑桑解释，但语气轻快的像是挑衅。
“我看不是不借给你，是因为听说是女司机，你才撕的吧。”苏扬眼神望着别处，嘴里不禁嘲讽的嘟囔。
莫桑桑压着火气，咬了咬牙关，无处发泄，只能把眼神锋利在陈赫勋身上，莫桑桑沉着脸，面无表情的拿过画册，一声不吭的装进背包。
“对不起，桑桑。”陈赫勋看的出莫桑桑在生气，很不安的道歉。
“算了，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张纸。”莫桑桑生气的时候，眼皮低着，嘴唇也懒得动弹，声音从齿缝里闷闷的钻出来，有点怕人。
“不是的，其实，我……”陈赫勋不善言辞的顿住。莫桑桑转身要走，陈赫勋慌忙捉住她的胳膊。
“干什么？还闹上脾气了？不过是一张画，我赔给你。”乔巧拉开陈赫勋拽着莫桑桑的手，不屑的哼了一声。
莫桑桑转回头看着乔巧一脸轻浮的样子。赔？一听就是价值观缺失的草包。莫桑桑脑海里浮现各种可以跟她对峙的台词和一拳顶在她脸上的场面。但稍作镇定，莫桑桑还是由于受过教育而持有的那点素质，没有动干戈，只是眼神锐利的面对面站着，等着接下来有什么可以发生。
“诶呀，乔巧，你别添乱了。桑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本子弄坏了，哥给你修，好不好？”苏扬凑过来，眼神柔和的跟莫桑桑说，明显只是哄她，却很奏效，听了苏扬的话，莫桑桑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没事，不过是一张画。”莫桑桑缓和了语气，心里盘算着，重点不在这女的身上，男人面前的自己才更重要些，不失修养，保持风度，深呼吸却还是禁不住给身边一语不发的陈赫勋摆一个严厉的眼色。没想到矛盾面前，还是苏扬会向着自己说几句话。
“谁说的，咱们桑桑可珍贵自己的画了，不生气，啊。”苏扬眉眼堆笑。
说是不生气，票都被抢走了，画也撕了。想想自己的处境，不如走了算了，潇洒大度一点。
“嗯，没事，你们先玩吧。我到前面教堂去看看。”莫桑桑说，语气终于雨过天晴。
“怎么，你不跟我们一起吗？”苏扬诧异。
“为什么跟我们一起？既然是司机，应该在我们出来的时候，随叫随到的等在车里。”乔巧严声厉色，目光从眼角轻蔑的瞥过来。
“哎呀，你就别多嘴了。”苏扬把乔巧拦在一边，对于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局面，看乔巧又来搅局，苏扬很无奈的皱着眉毛。
啊，真是！这丫头看来是故意找茬的。莫桑桑有点忍无可忍的回头打量了她一眼，穿的人模人样的不说人话。莫桑桑冷着脸，没有应声，想要走开，但想到陈赫勋在一边始终的一言不发，心里很不痛快，犹豫了一下，莫桑桑走到陈赫勋面前。
“我尽量不走远，需要我开车的时候，我就赶回来，可以吗？”莫桑桑带着轻蔑的语气，嘲讽的反问，想看看陈赫勋会是什么说法，可他仍旧不说话，真让人失望。
“哎呀，说什么呢？桑桑你……”
“你去买票吧，不是少一张票吗？”陈赫勋冷冷的开口，打断苏扬的话。
“哦，那好，那我去买票吧。你跟我走吧。”苏扬想拉上乔巧，乔巧却很不悦的甩开他。
“算了，我不管你，你把赫勋惹着了，看他还理你。”苏扬说完向售票窗口走去。
“你到里面去等吧。”陈赫勋对乔巧说，语气平和，无波无澜。
“她非要一起吗？”乔巧一脸不高兴。
陈赫勋只是转过脸看着乔巧，没有再说什么。见陈赫勋脸上的严肃神情，乔巧很不甘心的白了莫桑桑一眼，蹬着高跟鞋，嗒嗒嗒嗒的走远了。只剩下莫桑桑和陈赫勋两个人尴尬的站着。
呼。莫桑桑吁口气。心说，还真是……明目张胆的瞪了我一眼，这个二拜拜的丫头！
“我只是不想去了。可以理解吗？”莫桑桑语气肯定，眼神里透着一点逼人的英气。
“嗯。”陈赫勋答应。
“那就好。”看陈赫勋没有勉强，莫桑桑沉静的点点头。
莫桑桑正转身要走。陈赫勋拉起她，不由分说的带她到车子前，开了车门，把她推进副驾驶位置上坐好。
“你，干什么呀？”莫桑桑没回过神儿，陈赫勋已经上了车，轻快启动，车子退出停车位，飘扬上了公路。陈赫勋转过脸，嘴角微微的笑，眼神里溢着喜悦柔和。
“陈赫勋，你……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莫桑桑不解，心里忐忑着一点惊喜。
“去教堂啊。”陈赫勋看着路，略微得意的说，“你不是说要去前面的教堂吗？”
莫桑桑不由得心里漾起一种难于言表的感动，而又说不清这份感动从何而起。
“你要陪我去吗？那，那他俩怎么办？”
“把他们支开，我们去我们想去的地方。”陈赫勋始终嘴角挂着笑，像一个阴谋得逞。
莫桑桑静静的看着他，有些出神。该不会就这么有点喜欢他吧。是啊，这就是我有点喜欢的赫勋，会意想不到的做出让我喜欢的事。
“可以这样吗？”莫桑桑细声细语的问，声音温婉柔和。
“可以啊。你高兴就好。”陈赫勋望过来，眼神里带着宠爱。莫桑桑只是觉得脸上的神经失控，自己好像一直在微笑，又不知道笑的是什么，只是很想保持
这个表情，放空思绪，无所顾忌。
“想听音乐吗？”陈赫勋问。
“恩。”莫桑桑答。
车子里轻柔的响起音乐声，渺渺的飘荡开来，弥漫了道路两边满树艳红的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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