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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８：出发
——认识新朋友的新鲜心情——
早晨的空气清新透彻，微风拂面，八点钟的阳光已经飘飘洒洒暖了半个院子。莫桑桑穿着平跟的短靴，黑色打底裤裹着细瘦修长的腿，毛呢短裤，黑色Ｖ领的柔软薄毛衫，外面披着米色的宽松风衣。陈赫勋和苏扬西装笔挺的推开门出来，看见莫桑桑长发飘扬，远远的迎着微风站着。
莫桑桑回眸过来，眼睛神采奕奕的放着光，眉梢挂着笑意，很柔和很干净的脸，映在陈赫勋的眼里，竟有些出神。
“打扮起来，更漂亮了，桑桑妹妹，早啊。”苏扬招手。
“早。”莫桑桑敷衍的应了声，便悠闲的望着景儿。等着陈赫勋把车开过来，下了车，钥匙递给莫桑桑。
莫桑桑前后打量了一下车子，流畅的线条，洁白的车身，一眼瞥见了车尾的车标，飞跃的一只小猎豹。莫桑桑想到了网上的笑话，不认识捷豹的朋友会以为这车是彪马吗。莫桑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恭敬的说：
“老板，请上车。”
陈赫勋走过来，有些不自在：“别太客气了，叫我陈赫勋就可以。”
“好吧，赫勋，其实我也就是试试你们俩谁是老板。”莫桑桑笑意露着调皮。
“什么？怎么？我就不是老板吗？”苏扬听了，急忙过来质问。
“起码不是大老板，不然为什么我说‘老板上车’，你不过来呢？”
“哎呀，掉进你的算计里了。”
莫桑桑得意的歪歪脑袋，坐上车，稳稳的启动车子，全速行驶。苏扬饶有兴致的从后座探身过来搭讪。
“桑桑妹妹，你车开的很稳啊。”
“别妹妹长妹妹短的。这一路远着呢，我听不惯，这口头语戒了吧。姐从小开货车的，是稳了点儿。”
“哈哈，你还有这样一面。并不是很温柔啊。”苏扬反而有些惊喜。
“昨天温温柔柔的是为了讨份儿工作，现在已经得逞了，不必装下去了。”莫桑桑回过头，坏笑的很得意。陈赫勋剽窃的目光静静听他们聊天。
“你真的开过货车？”
“我爸是货车司机，趁他不在，以前也开过几圈。”
“我的天啊，太失女人味了。是那种大型货车吗？”
“４．２米车，载重５吨的。”
“呵……呵呵。她是开货车的……”苏扬冷笑，伸手拍拍陈赫勋。陈赫勋厌烦的推开他。
“那你妈妈是干什么的啊？”苏扬兴致勃勃。
“你能不能礼貌点，让你来查家谱吗？”陈赫勋斥责苏扬。
“聊聊天而已，像你那么死板。”苏扬却不以为然。
“我妈妈是工厂的职工，查记零件数目的管理员。不过后来分厂黄了就下岗了。所以去到处打一些零工。灯具厂做过灯具，糖厂包过糖。”
“听着挺有意思啊。”
“有意思什么？日子很难过的，那几年我记得，我的记忆里就是过生日的蛋糕越买越小。一直到有一次我妈妈说，桑桑都长大了，今年就不买生日蛋糕了吧。我就答应了，然后难过了一下午，觉得每年过生日都有蛋糕吃，今年就没有了。到了晚上越想越难过就偷偷抹眼泪，后来我妈妈知道了，也跟着难过起来，说没想到孩子因为个蛋糕这么委屈，再穷也不至于买不起个蛋糕啊，然后就跑到楼下去，结果晚上了大部分蛋糕店都关门了，就在菜市场一家卖饼干的铺子买了个１０块钱那种盒装的很小的圆蛋糕。上面涂满了奶油，我记得很清楚，中间还有一朵玫粉色的奶油花，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一块。”
苏扬听着莫桑桑的声音温温和和的讲着，心里想着自己从小什么时候为了钱受过委屈，世界上还有卖１０块钱的蛋糕，小孩子过生日居然连个ｐａｒｔｙ都没有，心里真不是滋味，眉宇皱的很凝重。
“你那什么表情？”莫桑桑从后视镜看着苏扬问。
“桑桑啊，你怎么那么可怜？”苏扬声音哀怨。
“啊？我可怜？怎么的？因为买不起蛋糕吗？”
“恩，世界上居然还有卖１０块钱的蛋糕。”苏扬把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莫桑桑很无奈的叹气，“你是不是从来也没受过委屈？从小到大没穷过？”
“像你那么穷是没穷过，但委屈谁没有过啊。我跟赫勋初中就一起念书，一直同班，我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他的好，我也忍气吞声的长大了。”
一直安静的陈赫勋回头白了苏扬一眼，继续望着前面的路。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还忍气吞声。你那是攀比，好吗？哎，我跟你讲的不是在这跟你装可怜，我在跟你讲我幸福的过往。不觉得很温馨吗？”
“温馨吗？你连蛋糕都吃不起。”苏扬惊讶的瞪大眼睛。莫桑桑只觉得胸中郁结，望着前方的路，把油门踩得更深。
“换个话题吧，啊，我让你知道我这穷孩子也有你羡慕的地方。你小时候搜集过奇多圈或者方便面里的卡片吗？”
“当然当然。这个不分穷富，我们都一样。”苏扬兴高采烈。陈赫勋也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但我要说的不是奇多和方便面，而是一种糖，很大块，两个火柴盒那么大，每包糖盒里有一个塑料的恐龙印章，我们小时候搜集过那个。当时班里很多同学……”
“巧了，我知道那种糖，小时候我同桌就有，我搜集不全，还高价在班里悬赏，买了好多那个恐龙呢。是不是有……恩，我想想，有霸王龙的，剑龙的，腕龙的……就拇指这么大。”苏扬兴奋起来，像是重回到了别着两道杠，系着红领巾的少年时代。
“哈，对对对，真巧了，就是那种，你也吃过？那就是我妈妈在糖厂包装过的糖盒。”
“真的吗？说不定我吃过阿姨包装过的某一块呢。”
听苏扬说“阿姨”，莫桑桑觉得似乎真的是和妈妈有关联的一个人了，心中生出几分亲切感。
“那你搜集了多少种呢？还有印象吗？”
“十几种吧，我是班里搜集的最全的。不过过了那个兴奋劲儿也就不玩了。”
“一共有４０种。”
“哪有那么多？我那时候天天买那个糖吃，吃不了分给同学，就为了要里面的印章。”
莫桑桑卖关子的笑着，笑的很是得意。
“糖厂每做出一批新印章，我妈妈就会给我留一个，一共有４０款。我拿到的肯定比你买到的全。服气吗？”
“哇……真的？好羡慕。”苏扬故意露出羡慕至极的眼神，以满足莫桑桑炫耀的心情。莫桑桑一边快乐的笑，一边偷偷瞥一眼陈赫勋，他一定也在静静的听他们聊天，因为他也正嘴角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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