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如意钩 > 第二节 拜师江启斌

??由于此次江启斌因有要事北上山东,事情办完后,在济南盘桓数日,今日特找老友叙旧,因此将爱徒吴鲲叫来与二人相见。

    “哈哈哈。”霍天景爽朗地笑着,冲江启斌一抱拳道:“江兄真的是好调教,令徒骨骼清奇,思维敏捷,的确是好苗子。想我等在九岁时还不知武功为何物,老齐,你跟师傅的时候是多大?”

    一旁的齐天彪接道:“嗯,也是九岁吧,不过我是九岁才拜师入门,还没学到功夫,老霍,你是十岁吧?”“是啊,我比你大一岁,但是比你入门晚一年,所以我叫了你快三十年师兄了,哈哈哈……咦,这孩子是谁?”霍天景突然看到在亭外廊柱下站着的谌无朋,回首问江启斌道。

    江启斌见他相询,说道:“这是小弟我在运河边搭救的一个孩子,那日我和鲲儿北上,在淮安府附近的运河里见到这个孩子漂浮在水中,就搭救了上来,想来也有半月了。”

    “哦。”齐、霍二人点点头,抬手招呼谌无朋道:“孩子,你过来。”谌无朋怯生生地走进水亭,在吴鲲身边跪倒施礼道:“小子无朋拜见江先生,拜见齐老师、霍老师。”

    “你怎知我们的姓氏?”齐天彪疑惑地问道。

    “是刚才江先生给吴鲲哥介绍二位老师的时候,小子在一旁听到的。”谌无朋弱弱地答道,声音细小,但是异常清脆。“你多大了?”霍天景问,“小子今年六岁,哦,过年就七岁了,我的生日是正月的。”谌无朋闪了闪大眼睛,回答说。

    霍天景没有继续询问谌无朋,反而转向江启斌道:“江兄真是福气,这绝对不是恭维你,吴天的遗腹子吴鲲被你收为爱徒,你这徒儿家传渊源,颇有乃父之风,将来在武学上一定大有所成。而出门又搭救了这孩子,我见他更是一个学武的奇才,你是想把他也收归门下吧?”

    吴鲲的父亲吴天当年与江启斌是师兄弟,都是自幼在湖兴帮帮主冼通门下习武,与江启斌的智计百出,飘逸灵动,修习百家之长的武学不同,吴天则是潜心修习崆峒派本门武功,二十岁出头就已经名镇江湖,如再有十数年之功,必将超越前人让崆峒一派武学发扬光大。可是怎奈天妒英才,在二十五岁上,吴天得了失血之症,不到两年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遗腹子吴鲲,江启斌与吴天兄弟情深,在吴天妻子自杀殉夫之后,就将吴鲲收为徒弟,只是名为徒弟实则父子。而这吴鲲也的确是血脉传承,幼年时就显露出学武的天赋来。

    听到霍天景提到吴天,江启斌想到往事,心中一凛,接口道:“霍兄抬举了,先兄的造诣小弟是望尘莫及,今日小弟有此进益,也多亏得先兄提点。只是鲲儿这孩子,有其父之才但无其父之专,日后能否成才还需看他自身修为。而这个孩子……”说着,江启斌一指谌无朋道:“我自将他救起之后,曾连续七天为他真力续命,他的全身骨骼小弟我全都摸遍,的确是练武的奇才。只是因落水余生,惊吓过度,三焦已毁,至今脉象不稳。而我等习武之人修习平常的武学无非是强身健体,如要突飞猛进有所大成,必然要打通七经八脉,这需靠自身的内力修为而定,小弟不才修习近三十年才略有所成,而这个孩子如果想习武的话倒是不难,可想有所成,恐怕只能空谈,可惜了这身练武的胚子。”

    “唉……!”齐、霍二人轻声叹道,不知该如何接口。江启斌见状,忙岔开话题道:“鲲儿,你带吴朋下去用饭吧,我和两位老师在这里说会儿话。”说着,又向二人问道:“这次两位贤兄去了趟京城,又有什么新鲜事了?”

    齐天彪道:“这次无非是为济南城的王善人保一趟红货去京城,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听闻朝内的谌阁老中风仙去了,皇上恩赐谥文忠公……”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的“噗通”一声,刚刚走出凉亭的谌无朋摔倒在地。

    一旁的吴鲲赶紧扶起谌无朋,问道:“吴朋,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谌无朋缓缓地站起,道:“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发晕。”说着被吴鲲搀扶着走向偏房。

    看着谌无朋的背影,江启斌脑子里思索着什么,就连齐天彪后面的话也没听清,只听霍天景问道:“江兄,江兄……”

    “嗯?……”江启斌回转神来,问道:“什么?”

    “我见江兄似乎神游天外,不知在思索什么?”霍天景问道。

    “哦,没什么,突然想到那孩子孤苦可怜,不知是谁家子弟,待他伤好后,小弟我准备送他还家。”江启斌道。

    “嗯,是啊,这年头虽说当今吏治清明,可是却又天灾人祸不断,多亏谌阁老、英国公、成国公和三杨几位能臣治世,才不致大乱,我们这个皇上哪儿都好,就是爱斗蛐蛐,闹得百姓不安。很多阿谀小人,见皇上喜好,就到处搜罗那小虫,借此攀附权贵。而今谌阁老一去,朝廷中又少了一位贤相啊。”朱天彪感叹道。

    “那朱兄知道谌阁老因何突然故去的么?”江启斌问。

    “听说谌阁老的二公子谌嗣年自南京任上荣升返京,从运河北上,途径淮安府灵宝镇的时候,不知为何,坐船夤夜起火,谌嗣年一家七口、亲兵十二人、掌舵的艄公船家八人还有四名保镖,一共三十一人无一幸免,全都被烧死在运河之上。而且那四名保镖也自不弱,是响当当的太行四义,竟遭了如此下场,真是不胜唏嘘啊。那谌阁老听闻如此噩耗,登时就闭气晕厥,后经太医诊断,是患了急火攻心、中风瘫卧之症,怎奈那谌阁老年老体衰,油尽灯枯,没到十天,也荣登仙乡了。哎……”朱天彪又是一声叹息。

    “哦……运河,淮安府,太行四义……”江启斌自言自语道,眼睛望着大明湖波澜起伏的湖面,若有所思。

    入夜,月上梢头,如水银泄地般撒向湖面,清冷的微风下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凉亭中,向北不断磕头祷告,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含含糊糊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只见那身影站身来,使劲用衣袖摸了一下眼睛,恨恨地道:“今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人温柔地问道:“孩子,你是姓谌么?”

    原来这拜月之人正是谌无朋。

    他听得身后突有人声,吓得赶紧转头,只见一人修长玉立,一袭白衣正站立在亭外,风吹衣摆,长发飘逸,在月光之下有飘飘欲仙之感,正是那江启斌。

    谌无朋一见亲切感自然心升,好似见到亲人一般,小嘴一扁,“哇”地哭了出来,心头似有无数的话想跟江启斌倾述,但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启斌伸手拉过谌无朋,让他的感情尽情地宣泄着,谌无朋的头抵着江启斌宽大的胸腹,哭的是抽抽噎噎。

    过了好一会,谌无朋才把哭声止住,两个红红的眼睛望着江启斌道:“江先生,求您收我为徒吧,我听今天那两个老师说,鲲哥是会武功的,我也要学武功。”

    江启斌端详了一下谌无朋,柔声问道:“孩子,刚才我问你是不是姓谌,你还没回答我呢。”

    谌无朋使劲点头道:“是的。”

    “哦?那你因何失足落水?你的父母家人的坐船又是因何失火呢?”江启斌不解地问。

    谌无朋就把自己随父母北上,在灵宝镇夜间遇袭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年齿幼小,说的不甚明了,且很多事情因为害怕和记忆混乱描述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江启斌也听懂了大概。

    听完谌无朋的讲述后,江启斌问道:“孩子,你在京城还有家人么?我把你送到他们身边好不好?你把事情跟皇上秉明,皇上自会替你做主的。”

    怎知谌无朋向后一闪,突然跪下道:“江先生,我没有亲人了,我也绝不回京,我就是想学武功,为父母报仇。”江启斌未想到这孩子会如此说,也是一愣,不禁问道:“你的大伯不是奉皇命去了乌里雅苏台么?而且你大伯在天津也有家眷,这跟你的亲人有何两样?为何不去找他们呢?况我已知你的身世,又怎能不告知你家人而私下带走你呢?”

    谌无朋哭道:“我不知道,当时我拿出那个如意的时候,父亲痛骂我,他说我不是谌家男儿,他说不要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见大伯,我不想回京,我就要跟着您……”

    江启斌微一转念,随即明白当时谌嗣年说此话的用意,摇了摇头,探口气道:“孩子,你先起来,此事从长计议才好。”

    可是谌无朋的哭声却越发的大了,口中只是念叨:“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抽抽噎噎,一口气没上来竟而晕了过去。

    江启斌见状,赶紧从地上抱起谌无朋,用左手拇指按住他的人中,右手内力一吐,在他的背心中输入了一点真气,谌无朋悠悠转醒,见江启斌正抱着他,他也反身搂住江启斌的脖子,抽泣了起来。

    这江启斌中年丧妻,自有一独女在侧,其弟子吴鲲也是不满十岁,他对这两个孩子爱若掌上明珠,虽然两个孩童有时顽皮,但是怎奈江启斌生性豁达,在大道上决不允许孩子犯错,但是在小节上却并不严加管教,今日被谌无朋这么一闹,突然激起了他慈父的心性,而对谌延的仰慕,对谌嗣年全家的惨死也深感凄凉,见谌无朋如此伤心,更是感觉这个孩子楚楚可怜。

    “如果把他交给他的大伯,山高路远,不知即使能够回转,且此子身世可怜,一夜之间惨遭巨变,如此幼小就心怀复仇之志,如无人管教正路指引,必将酿成大祸,况杀他父母的凶手武功自是不弱,让这一个孩子怎生是好?”江启斌脑中思索着,又突然想起自己在给谌无朋治伤的时候,感觉到他因惊吓过度,三焦尽毁,虽然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但是终究只能强身健体,不能学成绝世武功,不仅暗自叹息之余,又突发奇想:“自己能不能凭借才智奇谋,让他跟正常人一样修习绝顶武学呢?如果鲲儿、涵儿身边再有一人在侧,那么自己百年之后将有三人将自己的绝学传世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江启斌将谌无朋放在地上,很郑重地问道:“你是想跟我学武,是不是?”

    见江启斌如此问,谌无朋赶紧点头,嘴里想说什么,但是一着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听江启斌继续道:“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我就带你回江南,做我的第二个徒弟。”听到这里,谌无朋破涕为笑,脸上如桃花一般,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腮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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