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是天都,龙马帮的三代弟子。也是万俟元的拜把子大叔。
是的,就是大叔,因为天都今年四十一,万俟元十四岁。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结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身高不是差距,年龄也不是问题。
或许这话不应该用在这里,但用了,也合适。
天都探头,厚唇一撅,道:“啾啾,老元?”
万俟元眉梢见喜,招呼道:“嘿,老天。”
天都惋叹,道:“你小子这回算是踩了屎了。”
万俟元亦是惋叹,道:“我有什么办法,两头都是爷,谱大那个还死了。我一小虾米,只有受气的份儿。”
天都有些怜惜,道:“嗨...你呀,揽那么多活干嘛,还不如跟了我,隔三差五抢个劫,顺手捞个媳妇再生个娃,日子不知道有多美,唉...说再多也无用了,他就是你那师傅?”
万俟元恭敬点头,道:“嗯,恩师,春秋馆主。”
天都却不似万俟元那般敬重,不屑道:“知道,百八年前就听说过他。顽固不化的糟老头子。”
万俟元不悦,道:“会不会聊天,这有些话,搁心里就好了。”
天都憨笑,道:“嘿嘿,了解。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今天夜里,我们可是折了十六个弟兄,这笔帐,你可不能含糊了,还有就是,等下跟我进去了,说话稳当一点,神仙打架的事,参合进去就是个死。幸好有我在,还能给你圆和圆和。你可别一不留神,说错个话,再被轰成个渣渣。”
万俟元深知其中厉害,回道:“妥妥的,咱这小嘴儿,别的不懂,就懂个轻重。”
天都收敛了笑容,道:“那行,跟我来吧。”
万俟元余光见师傅满眼忧郁的模样,忙问道:“等等老天,我那俩师兄怎么样了?”
天都满不在乎道:“管他们干嘛。东陵项家今夜指定要除名了。另外那个伢子,杀他全家时,已经被吓傻,逮谁管谁叫爹妈,当家的不忍他思亲之痛,一巴掌给他拍晕了。”
万俟元深以为然,道:“哦,二当家还是很仁慈啊,能留他一命,也是他的造化。”
天都更以为然,意味深长的说道:“当家的乃天仙转世,心肠好,那是天生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了年岁,脑筋变迟钝的缘故,春秋玉天听着这二人的话,有些犯傻。那强盗头子几时能和仁慈扯上关系。
与天都一前一后,欲入铁门时,万俟元多了句嘴,问道:“我师傅他老人家,要被困到什么时候啊?”
天都搭着万俟元瘦小的膀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方才熏老祖亲自出来与他讲清道理后,他便已经可以离开了。你懂的,大人物麽,总不至于以势压人,做事总要讲究一个理字的。末了,等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开解开解你师傅,凡事须以理服人,不要动不动就大开杀戒,为人师表的,影响多不好。”
万俟元撇嘴,道:“我师傅那是护犊子,只不过能耐不及他广阳府项家。”
天都不以为然,道:“这不就得了,若是你师傅能耐超了人家,现在讲道理的就是他。”
天都的话,万俟元欣然接受。
毕竟扒光道理的外衣,里面包着的无非是弱肉强食的定律。
这定律犹如太阳西落东起,万物生来死去。
正因为它们太过恒定,所以由它们衍生出来的道理,其实和不讲理,没什么偏差。
万俟元就那样走了,抬腿迈步跨槛,从容入了铁门。没有回头,也没有与他的师傅再讲一句话。
春秋玉天也走了,老人家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一丝萧瑟,反倒看起来有些潇洒,夜风拂起了他敞开的武袍,袍子迎着风卷过了他斑白的鬓发。
那两绺鬓发,在今早晨训时,还是黑的。
三间瓦房内的火烛,依然亮着。只是比起先前的光明,暗了很多。尤其是燃在堂屋里的那盏油灯,灯盏内的清油,快烧干了。
这间堂屋,万俟元来过很多次。
每一次来的时候,这里总是很乱。匪窝人多,人多自然要吃喝,吃完喝完,想不乱都难。
可再怎么乱,也不会像今晚这样难看。
简直难看透顶。
昏过去的卓凡像一张平铺在地的宣纸,安安的熟睡在火炉边。样子像极了一只被人好心收留的丧家之犬,大张着嘴巴紧贴着地面,随着一深一浅的呼吸,粘稠的口水周而复始的摩擦着他的脸。
万俟元推门进来前,先有寒风鱼贯而入,那阵风不偏不倚的吹到了卓凡的耳边,于是他的鼻涕不由自主的往外流,流到嘴边,吸一点在嘴里,涌一些混进地上的口水中,继续擦着他的脸。
吃了点鼻涕就算得上是很难看麽?不,至少此刻的万俟元,根本不会去注意那种细节。
让万俟元觉得这里很难看的原因,是因为卓凡与项问天父子,三个人,都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睡着,两个醒着。
一个光溜溜的酣睡,两个光溜溜的彼此依偎,三个光着腚的男人,场面何其诡异又很滑稽。
他们为什么光着身体?
这是一个问题。
显然,那绝不会是某人的某种怪癖。
万俟元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云芸妖姬那可怕的搜神秘技。
只是搜神...是一种需要让人脱光衣服才能进行的秘术麽?
若真的如此,那这秘术,也太扯了。
不待万俟元定身作礼,云芸妖姬扭着曼妙的身躯,莲步轻踱来到了万俟元的身旁,纤细的指尖刮了刮他的鼻头,红唇微张,是麻酥酥的声音,
“好弟弟,姐姐知道你认识天都,所以向熏老祖求了情,免去了对你搜神,只是你还需像他们一样,接受虫薨的洗礼。若真的是你沾惹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听懂了麽?”
万俟元有些神慌意乱。
二当家果然如天都所讲,她的容颜有些过分的美丽,她的眼睛,她的薄唇,她身上的香甜,以及举手投足间,都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可这些,都及不上她胸前那对鼓鼓囊囊的凶器。
那波,好大,真的好大。
是她离自己太近了麽,为什么眼睛都容不下了呢?
不能再看了!
父亲说过,要非礼勿视的...
于是万俟元慌乱之余,赶忙闭上了眼睛,可是眼皮很不听话的,还是留了一条缝隙。
然而缝隙中,再也没有了那大波饱满的身影。
闭眼然后微眯之际,收入眼中的,已然是一群密密匝匝的飞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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