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也贴着商标,嘴却一刻也没闲着地和女工们闲侃着,时不时逗得她们花枝乱颤。
眼睛却不时瞄向对面的伍月。就伍月板着脸,不苟言笑地干活,韩也还就盼着她能笑一下。
她还是穿着常穿的那身旧衣服,胳膊上沾着黄胶带,衣服上全是碎屑。头发随意梳了个马尾,蓬蓬松松的,没带任何装饰品,脸上更是素面朝天,额头上新生出来的碎发茸茸的,轻轻骚着韩也的心,骚的他心痒的难受。
伍月朴素的简直不像个刚刚二十岁的姑娘,可是韩也就是看这样的伍月特别顺眼,怎么看怎么顺眼,倒看着其他花枝招展的姑娘不顺眼了。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掉了。”伍月白了他一眼。
韩也反应过来以后歪嘴一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呀?”
“对呀,对呀,明明是你在看人家嘛,人家韩也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呀。”
伍月把瓶子一推:“我说你们是来聊天的,还是来干活的?怎么嘴皮子比手还利索呢?”她这话可利害,把人们全骂了。
伍月一提这话题,女工们就全哑巴了。韩也忍着笑清了清嗓子:“干活,干活,咱们把她们那边比下去再聊天,让她挑不出理来。”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呀”明明想赶他走,他屁股还挺沉。
韩也笑的痞痞的:“你这才知道啊。”他挑衅地看着她,明显看见她眼睛下边的黑眼圈,他心一沉,她怎么还在酒吧打工?不是应该不缺钱了么?
伍月又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了,不过贴商标的时候摔摔打打的,明显带着嫌弃。女工们都给韩也使眼色,悄声告诉他:“看见了吧,这姑奶奶谁都惹不起,知道我们平时怎么受气了吧?”
韩也煞有介事地点头:知道知道。
“怎么了这是?”苟主任哼着小调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见韩也脸上立刻笑成一朵花,“哟,韩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这还不知道呢。”说着喝斥女工,“韩公子来了也不赶紧告诉我一声,干活都干傻了你们?”
“是我不让她们说的。”韩也摆摆手。苟主任听韩也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说别人,拉着他就走:“走,去我办公室呆会儿,我找人告诉厂长去,中午让厂长安排。”
“苟主任,您赶紧把这尊佛爷请走吧,我们这儿地儿小盛不下大菩萨。”伍月扬声说。
“哎。”苟主任转身看伍月,“小伍,你这阴阳怪气的针对谁呀,韩公子可没招你惹你呀,人家韩公子忙前忙后为咱们车间做了多少好事啊……”
“要不说他是菩萨呢,苟主任您这也听不懂好赖话啦?”
苟主任还要说话,韩也笑着拉了他一把:“好男不跟女斗,我正好有事找你说呢,去你办公室?”
苟主任没空搭理伍月了,点头哈腰地带着韩也向办公室走。韩也故意大声说:“你们二次修改的盒子包装我看了,还是有一些小问题,明天派个人去学校找我,我给她说一说,还得改。”
“好好……”苟主任频频点着头。
自然去送包装小样儿的还是伍月,她又跑了几趟腿都跑细了,这个韩也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能给你挑出毛病,每次还都说得头头是道,伍月在这方面不太懂,还真没话驳他。
向苟主任抗议,派个别人去,苟主任就又把套大道理拿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伍月也听烦了,还不如自己再跑一趟。
往三中跑了四五趟以后,才敲定了包装模版。很快包装就制作出来了,酒也开始灌装,一车间工人有了外块都欢天喜地的,茶余饭后少不了提起韩也就竖大拇指。
韩也更是一到周末就往酒厂跑,和酒厂的工人混得特别熟,酒厂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个就知道了。
韩也夹了一筷子芹菜吃得津津有味,这家里的饭就是比大锅饭好吃多了。王美云朝韩援朝努了努嘴,让他看儿子,低声说:“你看,小也吃芹菜了。”
韩援朝往韩也那儿看了一眼:“这才像点样子。”
韩也扒了一口饭:“妈,你看着我干嘛?快吃啊。”
王美云最了解儿子,韩也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吃东西就有点小毛病,餐桌上总是挑三拣四,这不吃那不吃,吃得还跟猫食似的,为这她没少唠叨他。
可见他这么狼吞虎咽,她反倒有点不放心了:“小也呀,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呀?”
“吃了,而且吃的好着呢。”韩也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胡乱应着,他又想起了在酒厂和工人们一起吃大锅饭的情形,想起伍月大口大口吃着水煮土豆和糙馒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起伍月吃东西的样子,他就吃什么都香了,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王美云却越看韩也越蹊跷:“这孩子,怎么跟好几天没见过吃的似的,别是病了吧?”
“妈。”韩也推开妈妈的手,“我好着呢。牙口倍好吃嘛嘛香。您看吧,以前挑肥拣瘦您说我,现在啥都吃了您还说我,您自己有个立场没有啊?”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性了?”王美云疑惑地说。
韩也往嘴里撕着馒头:“这不是意识到广大劳动人民的疾苦了嘛,边远山区还有人连饭都吃不上呢,我能吃得这么好,应该惜福才对啊。”
王美云和韩援朝对视了一眼,韩援朝放下报纸:“这才算听你说了句人话。”
韩也站起来煞有介事地鞠了一躬:“多谢韩董夸奖。妈,我吃饱了,上楼了。”说着不等爸妈说话,他就一蹦三窜地地回屋去了。
“我得去看看,这孩子看着怎么这么别扭。”王美云也站了起来。
“随他去吧。他都十八了,别什么事都管。”韩援朝说。
“我儿子我当然得管。”王美云上了楼,打开韩也卧室的门,悄悄往里探头。
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吓了她一跳。韩也床上铺了小半床人民币足足有六七十张,韩也则一会儿在床上打滚一会儿对着人民币傻笑,把王美云吓得不轻,连忙跑下楼来找韩援朝。
“老韩,你快去看看儿子吧,神经了,我就说不对劲吧。”
“你别一惊一乍的。”韩援朝不以为然。
王美云急了:“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平时没时间管儿子就算了,在家呢也只顾看你那报纸。”
“好好,我这就去看看。”韩援朝识相地站了起来。
打开儿子的门一看,朝援朝皱了皱眉,故意清了声嗓子。韩也听到动静,立刻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爸,你怎么进来啦?”韩也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父亲极少进他房间。
“怎么,我不能来?”
“能啊,能。”韩也搔了掻后脑勺,“爸,你有事啊?”说着身子挪了挪。
“别挪了,我早看见了。”韩援朝说,“你把钱铺床上干嘛呀,嫌钱多烧的慌,还是嫌床单阿姨洗的太干净了?”
“不是。”韩也转了下眼珠,“是我们数学老师让我们算算七十张人民币的横铺面积,这不我正做实验呢嘛。”
“你们初中老师?”
“爸,我都上高三了。”韩也瞬间明白了爸爸的意思,立刻说“那个……谁知道我们数学老师今天发什么神经,非要我们复习一下初中的常识……”
“别圆了。别总搞这些没用的,上次留级你爷爷还没找你算帐呢,学学你哥,你以为你爷爷数落你爸爸脸上有光吗?”
韩也低头听着父亲的训示,点头应着“是”,“好”,等韩援朝一出门,父亲的话早从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去了。
韩也把钱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一边收一边嘴里嘟嚷:“你就笑吧,看见我挨呲儿你就高兴是吧?”
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韩也最不喜欢的事就是陪许雅逛街,不过许雅还就喜欢拉上他,还振振有词地说:女为阅己者容,她就是为了韩也才买衣服,衣服如果韩也不喜欢她不就白买了嘛。
许雅拉着韩也进了巴宝莉专卖店,一进去韩也就一屁股坐在休息区玩手机打电话,许雅一条条试围巾,每试一条都要征询一下韩也的意见。
韩也就抬头看看,要么摇头,要么说可以,要么说还不错,许雅却总是不满意。等了半个小时,韩也玩手机也玩烦了,抬起头看许雅还在镜子前试戴,那些年轻的女售货员仍旧耐心细致地在她身边服务。
这些姑娘们也够不容易的,韩也心想,他忽然就想到了伍月,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做的更好,或许等不了半个小时,顾客就已经满意而回了。
再看许雅,则是完全不同的女孩类型了。她和他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都不知道人间疾苦,从来都以为人们就该围着她转。其实这么看着许雅,她真的很漂亮,是三中的一朵花,典型的白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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