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刘清带云儿到川东查访盐案已有些时日了,正有眉目。哪知这当口,不幸这刘清上还有一九十多岁的老母突然离世,刘清只得丁忧守孝。加之川北洪涝,朝廷忙着赈灾,这案子也就渐渐不了了之了。
眼下本已经早就已立了秋,可天气丝毫没有了秋天的一丝凉寒的气氛。达州接连几场的大雨都是旋下旋停。下雨时,那叫一个“瓢泼”!但不一会晴时,依旧艳阳高照,晒得地皮冒泡起着卷儿,官道上的浮土象热锅里半熟还未完全蒸好的灰面馒头,看似干了一样,可一脚踏上去先是“咯吱”一声,然后鞋子给陷在了里面,费力扯出时,鞋帮上满是湿泥,旋即便翻起了白烟儿,焦热滚烫,灼得人心里发不出一点闷气来。川东一带把这种天气叫做“白搭雨”,也就是“太阳雨”。
达州与东乡可谓一脉相承,共饮州河河水。州河属嘉陵江水系州河,是长江支流嘉陵江的支流渠江的支流,原名通川江,因流经明代称为达州的达县,故名州河,一直沿用。东乡县城坐落在州河上游一处较为平整的岸坝上。
在达州与东乡两地之间,有一名镇,唤曰“江陵镇”。江陵历史悠久。因水运交通方便,巴河、碑牌河、长滩河、洞滩河、关门石河纵横交错。唐朝武德二年(公元六百一十九年)、明朝嘉靖年间,两次在此设县,分别名为“恒丰县”、“永穆县”。鼎盛时期,可“日见千人拱手,夜现万盏明灯”。
之所以取名“江陵”,据说是相传明朝一王子遭贬流落于斯,死后葬于河边,皇帝闻讯,为其纪念,遂取名“江陵”,源于至今。(中国帝王的坟墓开始称为"陵",约从战国中期以后,首先出现于赵、楚、秦等国。《史记.赵世家》载∶赵肃侯十五年经营寿陵。《秦始皇本纪》载∶秦惠文王葬公陵,悼武王葬永陵,孝文王葬寿陵。由此可见,这是君王墓称"陵"之始。因为当时封建王权不断增强,为表现最高统治者至高无上的地位,其坟墓不仅占地广阔,封土之高如同山陵,因此帝王的坟墓就称为"陵"。依规定皇帝的墓可建九丈高,但一般皇帝陵总是超过这个高度。至于老百姓的坟墓,不但要称为"坟",还受限在三尺以下,否则就是违法,要接受处罚的。其他大臣们的坟墓也有规格限制,不能随便超越。)
中国古代还有句老话:“小小恒丰县,三家豆腐店,城里磨豆子,城外听得见”。今四川省达县(现为达川区)大致包括了历史上恒丰县的地域,古恒丰县地少人稀,唐置通川郡,下辖通川、永穆等九县,总人口不过110804人,可见,从永穆县分出来的恒丰县有多大。
有名镇,就必有名山,则还有古刹道观。五凤寺位于江陵镇场镇东北角一里处的五凤朝阳山最高的一座山巅“光明顶”之上,而玉皇观则坐落在“仙女坡”上。该山地处大巴山之南、紧连挖断山山脉,海拔一千三百余米。山以太阳顶为中端,按东、南、西、西北、东北五方位向外派生出五条连绵起伏的山脉,构成“五凤朝阳图”形状,故称五条连绵山脉叫五凤朝阳山。
“五凤”之中的光明顶顶坡高出四周群峰,顶坡山榕树如盖,其间梵宇错落,亭楼点缀其间,环山驿道、人行幽径沟通各个角落。春日,鸟语花香,繁花似锦,五只凤凰同时撑开彩色的羽翼,欢迎香客的光临。荫庇之下,五凤寺与玉皇观遥相呼应,钟鼓相闻,似乎印证着道佛本是一家的道理。
寺庙与道观,但见:殿堂壮观,五进五出、气势雄伟、神像威严,乃道佛清修之所。山巅幽静绝尘、清风扫地。山腰古柏参天、树木成林、黄桷如盖、红墙碧瓦掩隐其中,给人以明月悬天,风景宜人之感。假日登临,清风拂面,雀鸟欢歌,令四方宾客流连忘返。殿堂廊门依山布局,顺势而建、设计合理、结构严谨、错落有序、飞角流丹,画栋雕梁。神像生动逼真,气势雄伟,山门外一对巨大石狮好不威武雄壮,足有万斤!
在去往五凤朝阳山的山路下,有一竹亭,亭子左侧有九个大石包、状假龟,右边一里处则有十个小石包、形若螺丝,故人称“九龟十螺亭”。
因江陵镇处于这样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故又名“五凤朝阳镇”。从风水学的角度来看:该镇背靠山脉群峰簇拥而下,下面一段形似飘带,四面山峰相互对照,中间一座山峰似金鸡独立,除背后龙脉较长外,其余三面山体较陡,一落下就如同小盆地,镇前一条小河,形似玉带,水口重重关拦,并有禽星坐镇。可谓形理两全。
此镇虽地处大巴山区,但历代就比其他场镇人才出得多。自隋唐科举以来,该镇出过不少举人、进士。据史载可考:明朝官员王子龙赈灾得力,被嘉靖帝授官五品,治辽东;杜绍甫文才出众,受殿试被点进士,巡陕西;杜自元武艺超群,沐皇恩,钦赐武举……(当然还有新中国优秀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侯正果、严政等开国将军。)
江陵场镇上,一箭之地便是码头,本是极热闹的去处,但此刻午后时分,栉比鳞次的店肆房舍虽然都开着,街上却极少有行人过路。码头上一只满装着木料的大船上,船老大(船长的意思)和三四个水手正袒胸露腹地坐在船头上吹着河风吃茶摆龙门阵:
“哎,你们听说没有?”一个绰号叫做“夜壶儿”的水手躺在甲板上,一手搭在装着醪糟(低度米酒水,可解渴,相当于现在的“可乐”、“凉虾”、“王老吉”之类的饮料。)的凉水茶壶盖上,另一手搓着瘦骨鳞峋的前胸,把一条黑腻腻的汗灰越搓越大,最后揉成胡豆大的圆球捏在手里摆弄着,口中说道:“听说大牛儿昨晚被烧死了,你们晓得不?”
一直半躺在竹凉椅上闭目养神的叫做“赖二疤”的船老大猛然一惊,睁开眼问道:“哪个大牛儿?”
“还有哪个大牛儿?就是场上卖米豆腐的李大牛!”“夜壶儿”回道。
“你说李清明?李大牛?”赖二疤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道。
坐在舱门口,抽着旱烟的副手武胜接口道:“是呀,我也是今早到场上称烟叶才晓得的。赖老大,你昨天去县城吃酒,今天中午才回来,所以才不晓得嘛!”
“怎么烧死的?”赖二疤仍然一脸好奇,问道。
“夜壶儿”先是从地上爬起来,猛灌了一口醪糟后,一阵拖着长气的饱嗝后叹道:“还不是他那个八十多岁的烟鬼老爹惹的祸,大半夜的还躺在床上抽烟,先是不小心把胡子烧了,然后又燎到头发,最后铺盖和那蚊帐也一并烧着了。”
“那大牛儿怎么给烧死了?”赖二疤紧追着问道。
“那老烟鬼七老八十跑不动路,大牛儿先把老头子背出来,然后那老头子说床底下还压着买棺材的五两银子,急得背过气了。诶,你们也知道,这大牛儿是个孝子,把父亲交给婆娘后,转身又冲进火中找银子,结果一去就再也没出来了,哎!”夜壶儿又是叹着气。
“哎,大牛儿也真是命苦哦!赶场日大清八早(大清八早,方言,意思是很早就起来的意思)就起来推磨,忙着张罗米豆腐生意;平时见他,不是背着一背篓的猪草,就是背着一背篓的干柴,一辈子都没趁趁投投投的过好一天的好日子,趁趁投投投的睡好一个觉!”(趁趁投投,方言,舒舒服服的意思)”
“他那老不死的爹也真是作孽呀,自己一点事没有,倒把这么孝顺的独儿给送阎王了!”武胜道。
“可不?听说大牛儿的婆娘(妻子),还要跟她公公打官司呢!”夜壶儿接道。
赖二疤道:“人都死了,又都是一家人,还打屁的官司!咱们东乡张太尊是什么好官?巴不得到处都有官司,一竹笊篱捞刮完还不甘心呢!”
夜壶儿道:“那婆娘死了男人,还不是一时气不过?”说罢,夜壶儿看见武胜,说道:“你这个烟鬼,平时也小心点,老大几年前就叫你戒烟,到现在还没戒脱,还越烧越大,越烧越上瘾!瞧见没?这李大牛儿的烟鬼老爹就是教训!”
武胜在船舷上磕了磕烟灰,不屑地掉过头去,又“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船上顿时气氛尴尬了起来,大家都不说话,像互有心事的。
正在此时,搭板上走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小脸小眼睛,面皮倒也白净,唯一遗憾的只是身材较为矮小。一条大辫子又粗又长,盘在了头上。
“船家,过河吗?”这中年汉子问道。
武胜斜瞅了来人一眼,说道:“没看见这是装料的货船吗?”
“我晓得,可我找了半天,没见一条客船。”中年汉子道。
“去去去,你找不到船关我们什么事?”武胜不耐烦道。
“我也不要你走多远,只到对面上岸便可。”中年汉子道。
赖二疤刚才还打着盹,被说话声吵醒,一见来人,呵呵笑着起身,说道:“是魏二爷呦,好久不见!来来来,喝茶、喝茶。”说着赶紧把手里擒着的水壶递了过去。
见武胜和夜壶儿呆坐着一脸不解,赶紧解释道:“这是我魏二爷,还不赶紧搬张凳子来让二爷坐!”
夜壶儿年轻,反应快,眨眼便端了张凉椅出来。
这被赖二疤口中叫做“魏二爷”的中年汉子倒也不拘礼,放下行李,叫坐就坐,说喝茶就喝茶。
“二爷,您这是上哪里去呀?”赖二疤一脸讨好的问道。
“亭子铺,找我姨丈去。”中年汉子回道。
“二爷,您老先坐!这些客船最近因为张太尊涨了税钱,罢了工,您要去亭子铺,小的舱里还有条小船,您先喝口茶休息会,我再送您去对岸,行不?”
“不了,不了,我还有要事……”中年汉子道。
“那我马上就送,马上送!”赖二疤赶忙小心道,一边还吩咐武胜、夜壶儿下舱抬船。
……
待赖二疤亲自划船送走中年汉子重又回来后,武胜和夜壶儿均是大惑不解,想到这赖二疤年轻时也是这一带有名的“超哥”(黑老大的意思),怎么对这个中年人毕恭毕敬,还一口一个“二爷”、“您老”的,于是武胜小心询问道:“这个二爷是谁呀?”
“老大,您的亲戚吧?”夜壶儿也好奇的问道。
“要是亲戚就好了,他可是亭子铺曹相爷家的亲戚,曹构的侄儿,曹西的表哥呀,二十年前可是这东乡一带赫赫有名的人物呀!想当年你老大我,还给他有交情呢!哎,给你这小娃娃说这些干嘛。说了你也不懂!”赖二疤看着夜壶儿,得意道。
“他说去亭子铺有要事,什么要事呀?”武胜问道。
“听说亭子铺招乡勇,他想去当团练长!”赖二疤道。
“怪眉日眼的,那么矮的果果儿,还想当团练长,怕是吹壳子吧?”夜壶儿不信道。(注:怪眉日眼,方言,贼眉鼠眼,猥琐的意思;果果儿,方言,身材矮小的意思;吹壳子,方言,吹牛的意思!)
“嗨,人不可貌相,你小子说话要客气点哦,要是被魏二爷听到,一只手都可以把你丢到这河里喂王八!”赖二疤道。
夜壶儿讨了个没趣,看见身材壮硕的武胜道:“武哥,你这么结实的身板,也去当乡勇吧,听说一个月有七八两银子呢,比做这船老二可划得算呢!”
“算了吧,还是贩木料好,心也踏实些!乡勇这危险的行当,一个月就是一百两,我也不去!”武胜摇头道。
亭子铺曹家庄曹构宅第。
明月江的一条支流从大山里泻出来,逶迤流过曹家青砖瓦舍的宅第。他家里漆门楼上有块大匾,特别扎眼。该匾为红木打造,长近三尺,宽约尺余,厚达两寸,朱红镶底,烫金刻字。上刻“乾隆三十八正月十五日奉旨覃恩诰封资政大夫”等字样。据说这是曹卓工部侍郎任上告老还乡时,乾隆皇帝特意书写的。
进门便是曹家祠堂,只见供桌上奉有一柄檀香木制的“特权逢官高一级”手杖,日夜香火不断。除此以外,祠堂内还有什么“福寿增荣”、“皇恩宠赐”之类的牌匾,都是曹卓过寿时,乾隆帝赏赐的。由此可以看出,曹家世受皇恩,背景真是不一般。
曹家后院,一处人工湖上建有一座亭台楼阁,叫做“明月楼”。从明月楼前台两根圆形粗柱上的一副对联,便可以看出这家主人日子过得是多么惬意。
上联道:行乐须及时,奇花异草春常在;
下联曰:赏心多趣事,轻歌曼舞夜未央。
横批言:及时逍遥!
这处人工湖被美其名曰“无言湖”,是曹卓特意命人就地从明月江引水而成的,所以湖里的水也很清澈,并不让人觉得这是一滩死水。但见这里水池堆坡造型,栽满了各种珍贵树种,枝上也挂了许多鸟笼,虽是秋天,倒也显得鸟语花香。
一身华衣的曹卓正躺在椅子上打着鼾。一个举止斯文,一看就是个读书人的中年人正在一边喂着湖里的金鱼,好不悠闲。只见他身材瘦小,白面高颧骨,须眉疏秀。喂鱼的同时,一双精明的小眼珠不时左转右转,此人正是曹构。一旁一个年约五旬的男子端着盛有鱼饵的盘子,小心的陪着这个中年人,那是管家曹城。
“昔闻东坡先生嗜肉,但他‘宁肯食无肉,亦不可无竹’,抽空吩咐些下人,去大竹县挖些上好的斑竹来栽栽。”曹构望了湖边一处凸显的空地,突然不满道。
“是是是,老爷真有闲情雅致呀,想的真周到,小的也觉得那处空地似乎缺点什么!”曹城答道。
这时一位下人前来报告,但见曹构突然一下变得眉目紧锁起来。“你就在这照顾好老爷子。”随即曹构又吩咐下人道:“我马上去客厅,还是让他进来吧!”
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到处打量着,在门房的引见下走了进来的同时,还不忘在匾下指指点点,啧啧称叹。
曹构拱手道:“举儿呀,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来人道:“表姨丈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一看这里的房子修得最好、最气派,就知道是表姨丈的了。”说罢,打着哈哈,满脸堆笑地望着曹构。
原来此人名叫魏思举,家住东乡县一处农村。因排行第二,又叫魏老二,是曹构的一个远房表哥魏文才的儿子,此行是来投靠曹家这个远房亲戚。说是表侄,其实两人岁数相差并不大。
对于自己这个远房表侄,曹构自是知晓一些。魏思举六岁时,父亲去世。母亲何氏独立拉扯几个孩子。这魏家可说是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本来这魏思举小时候倒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也很孝顺母亲。八岁的时候,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送到私塾读书。结果,他能把老师教的文章全背诵下来,但就认不了书上的字。老师为此责备他,他倒好,趁老师不备,去河里捉些小鱼小虾,放进老师烧水的茶壶里。老师不知,待烧开水后,满壶鱼腥臭味。气得老师将他开除私塾并大骂:“小小年纪,作孽倒是很有一套,实则是个假精灵。”(注:方言小聪明,不学无术的意思。)
为此母亲气得一场大病,不久就含恨去世了。一时之间,魏思举也衣食无依了。俗话说:“饥寒起盗心。”人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为了生存,难免会做出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年幼的魏思举和他的弟弟们,偷过别人的红薯,掰过别人的苞谷。族人对他很是忌恨,据说族正曾多次想用族规把他给活埋掉,免得给魏氏一族惹上官司。
母亲死后,年幼的魏思举带着同样幼小的弟弟们逃荒到外地。快成年时,他认为一辈子种田打柴永远无出头日,就到真佛山去拜师学艺了几年,学得一身好功夫,身手矫健敏捷,屋梁如飞,平地可跃丈余。
待学艺归来,犯有前科的魏思举被族人多次排斥和陷害,遂心灰意冷,由此开始浪迹江湖,干着替别人押镖的买卖。但是魏思举久在江湖,难免沾染上赌博的劣习,为此欠下了不少的赌债,被逼无奈,只好跑到这亭子铺来。
话不絮烦,且说这魏思举落座后,几句寒暄话后,便直奔主题道:“听说姨丈招募乡勇,侄儿不才,也想加入。”
曹构看着魏思举这瘦小的身板,说:“这团练可不是闹着玩的。”
魏思举知道姨丈嫌弃自己的五短身材,突然站起来,拍胸脯大声道:“姨丈怕是嫌我是吃白食的吧?”
曹构赔笑道:“哪里哪里,只是这团练得看家护院,抵御外匪,可是很危险呀。”
魏思举环视屋里一周,无意中看见院外拴马桩旁有一碗口粗的洋槐树。那繁茂的枝叶里有一只风筝,正断线斜插在里面,不时还迎风招展。一个四五岁男童正在哇哇大哭呢。这一幕,魏思举突时打定主意道:“我这身材都是小时候给饿的,姨丈请随我来。”说罢,径直大步走了出去。
“姨丈,您说这风筝怎么办?”魏思举先摸着小孩的头一阵安慰,然后转向曹构道。
“哦,孙儿乖乖,爷爷再给你买一个!”曹构抱起男童,很是爱怜,这正是曹西的独子,乳名叫做“娃娃”。
“娃娃就要这个,娃娃就要这个嘛!”男童不依道。
“去,搬梯子来!”曹构唤来一个下人,吩咐道。
“老爷,这,这,这树上全是刺呀!”那下人走上前来,打量着这颗洋槐树,面露难色。
“你给老子是不是不想在这里混饭吃了,还不快去!”曹构喝道。
“不用,我来!”魏思举拦住下人。
待走到树下,魏思举挽起袖子,直接反手一把抱住洋槐树,大叫一声“起”。竟生生将这颗洋槐树给连根拔了起来。
那下人给惊呆了,竖起大拇指叹道:“壮士真有万斤之力呀!”
放倒洋槐树后,魏思举轻松的拍了手,笑道:“万斤不敢当,千斤嘛,倒还将就。”
曹构放下孙儿,取下风筝让孙儿重又去宽敞处玩耍,然后也是拍手道:“好,我侄儿有使处!宋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有我侄儿干拔刺洋槐,好好好!”(使处:方言,有本事的意思。)
魏思举故意说道:“姨丈,就让我给您耕田犁地吧?”
曹构笑道:“耕啥子地嘛?从今天起,你就当团练长吧,好好干!”说完,曹构上前拍着魏思举的肩膀,将他重新请进了进了早已摆满酒食的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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