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有思想,那么他一定喜欢开玩笑。就在林小佳万念俱灰,打算用抛硬币的方法决定自己的人生的时候,她接到了林晚的电话。现在已经无从查证这个电话和之前的那串号码是不是一人,而这个,确确实实的是林晚的。
他和以前一样,温柔的叫她小佳。她确定真的是林晚的时候,在电话另一边差点哭出来。她以为他这次回来再也不会理自己了,否则不会在宴会上明明看自己跌倒而无动于衷,不会拨通了电话却不出声。以前,看到自己受伤他肯定会心疼的责怪为什么不小心,讲电话也总是等着自己先挂断。
“很抱歉,回来这么久才想起联系你,你还好吗?”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一听到这,林小佳终于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林晚想到过她会静默,会淡然一笑,会装作不认识。他认识的林小佳是骄傲的倔强的,即使当初决定分开的时候,她都没流过一滴眼泪,而现在,她竟然在哭。林晚懊悔万分,不该打扰她的。
“对不起,我不该打这个电话,打扰到你。”
小佳破涕而笑:“没有没有,我只是以为你永不再不理我了。”
相忘于江湖,然仍在江湖。无论分别多久,跨出心里的那一步,依然是最熟悉的人。但是心里面的刺还在,他们就像彼此约定好了,不言过去,不论将来,而是像昨日才见过面朋友,述说着各自的现在。
林晚讲参加盛禾的股东大会,讲正宏与盛禾的合作,讲孟昭辉对她的欣赏。林小佳讲自己的节目很受欢迎,讲自己写的文章终于可以用真名,讲自己策划食记中的波折。
“小佳,你能做到今天这样的成绩,真的了不起,真的。”
“成绩只属于过去,以后,我可能不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还是家里的原因?”
“嗯。”
不知不觉已经讲了好长时间,林晚还有工作,他提出晚上见面祥谈。今晚又是林小佳上节目的时间,他说会在电台外面等她。
孟昭辉的签名比想象中的要受欢迎,林小佳把他拿给自己的一大摞统统交给了主播,据说当时在台里引起了一场争夺战,好多姐妹为了争这个签名而反目。主播妹妹还向她诉苦,不该拿这么多给她,物以稀为贵。
听她这么一讲道理,林小佳开始后悔自己没留一本,万一哪天孟昭辉上了什么名人榜啊富豪榜单,这本签名食记就升值了啊。等若干年以后再建个孟昭辉名人馆,那这本食记就成文物了也说不定。
现在播起节目来,林小佳已经驾轻就熟,有时还会和听众在互动中开几句玩笑,吃货的世界总是很有爱,短短的四十分钟很快就结束了。
“小佳姐,一起吃饭吗?还没谢谢你帮我要签名。”
“嗨,这样的小事还谢什么谢,今天还有其他事情,改天我请你。”
“是不是赶着和孟总约会?”
“想什么呢你!”
“别装了小佳姐。那天晚上看到你坐孟总的车离开,然后还有同事看到第二天早上他又送你回来。”主播妹妹说的有鼻子有眼,还带着浓浓的醋味。
“什么跟什么啊,那次,纯属意外。”林小佳被这脑残粉的神逻辑搞的不明就里。
“你,你们,连,连意外都有了?”主播妹妹各种羡慕嫉妒恨,说话都连不到一起。
林小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解释,林晚还在外面等着自己,这会儿肯定等急了。
林晚一直在大厅里等她。林小佳风风火火的从电梯里跑出来。
“等急了吧,刚刚被孟昭辉的粉丝缠住了,现在才脱开身。”林小佳表示歉意,让他来台里等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比起当年在宿舍楼下等她,这一小会儿真的不算什么。“不要紧,外面冷,你的围巾散了。”他的手停在她身前,然后指了指她的围巾,本来是想替她围好的。
林小佳也意识到了他的动作,扯过围巾胡乱绕了两圈。
他们打算步行去学校附近找点吃的,学校离电台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这条路是他们第一次走,两人一左一右,中间留了一块方格砖的距离。一路上,林小佳不停的向他讲述老爸如何突然态度转变,自己如何对新单位不感冒,还有现在工作的一些情况。边聊边走,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学校外面的小吃街。
两人走在学生堆里豪无违和感。林晚一身休闲装打扮,纯白色的衬衫,亚麻面料的休闲裤,怎么看怎么像文质学生。林小佳一向穿着随意,加上天生的娃娃脸,倒比周围的准大学生们看上去还嫩几分。
林小佳心里暗爽,仿佛重现回到了学生时代。要不是身边有林晚,说不定还能忽悠几个学弟呢。
街上的店铺已经换了个遍,依稀能看出原来模样的寥寥无几,几番商榷下,林小佳拿主意去了那家石锅拌饭店。招牌虽然换过,店面也经过装修,不过老板还是当年的老板,菜单还是当年的菜单。
石锅拌饭、土豆饼、石板豆腐,泡菜汤,东西很快就上齐了,林小佳却迟迟不肯开动。林晚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自从小佳被烫过一次,之后拌饭的任务都是由他来代劳。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林小佳硬着头皮,把锅移到自己这边,小心的拌了起来。裹满油脂的米粒接触到滚烫的石锅发出噼啪的声响,酱料在热气的熏蒸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最初到国外,每当忍受不了当地食物口味的时候,林晚便会一遍一遍的复习这样的场景。现在终于回来了,可不知是配方有变还是什么原因,今天东西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林小佳也没怎么有胃口,用勺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碗底。他们继续电话里的话题,林小佳问她该怎么选?
“连盛禾集团都能征服,我没想出还有什么,可以成为放弃的理由。”能得到孟昭辉的赏识,这点很不简单。他从来不怀疑小佳能力。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伤爸妈的心。”
其实自己最纠结的,是老爸的那句话:已经选错感情,不能再选错人生。林小佳现在最需要的,是有人告诉自己她并没有选错,这个人最好是林晚。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孰对孰错,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
不想爸妈伤心?依照小佳的性格,这不会是摇摆不定的理由,她一定是在害怕。
“你在怕什么?怕面对,怕失败,还是不相信自己?”
林晚怎么也变得这么和孟昭辉一样讨厌?林小佳不喜欢被这样追问。“我怕自己选错。”
“自己做的决定,不分对错,只有值不值得。”
“那如果后悔了呢?”
“只要还有路,就随时可以从头再来。只有走过才知道前方风景如何,哪怕回头重来,也会心无旁骛。”
林晚对小佳讲道理,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如果现在重头再来,她还会再接受自己吗?应该不会了,她身边的位置已经有了人。
电台门口,孟昭辉看着两人一起离去,同时归来又各自离开。那日他试探林晚,他的反应并没有不正常,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终归是大意了。生意上的事情受到阻碍可以搁置,而感情不同,感情是不等人的。
首批盛禾餐厅进驻正宏,地点选在了正宏地产在A市的物业。那边的物业群体比较集中,餐饮市场发育也比较成熟,把那边当作试水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首批进驻能否成功将直接影响到下几期的计划,盛禾上下对此事十分重视,尤其是孟昭辉,如果此次能一炮打响,便能增加股东的信心,以后再采取新思路,发展新事物,推行起来就会更容易。
孟昭辉原本计划与林经理一同前往A市敲定具体细节,确保万无一失。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把此事交给于是和来办。他需要拿出一些时间,好好补课,而这个时间段,最好不过。
“孟总,这次项目意义非同小可,我去的话,恐怕……”于是和不明白孟总为何会做这种安排。
“你尽管去做,重要的事情及时汇报就可以了。有你和林经理在,不会出问题。”
孟昭辉主意已定,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于是和只得领命。
“对了,是不是有个行业协会的邀请函?”
“哦,我已经照例安排人发了拒绝函。”这样的邀请函盛禾每年都会接到上百封,孟总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都是惯例发拒绝函处理。
“帮我把联系方式找出来吧。”孟昭辉吩咐道。
孟昭辉亲自联系答应参加活动,前提是让主办方多邀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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