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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转也。
七月末的天气格外燥热,中午强烈地阳光炙烤着大地,树枝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不禁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余堇痕独自一人静静地在湖边的木椅上坐着,看着湖边石头上三个隽秀的大红字久久出神。
呵,同心湖么。真是好名字啊。湖边的柳树枝叶繁茂,常常的柳条倒映在湖中,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微微涟漪。
柳树柳树,可惜却留不住人吧。
今天距离聂寒跟他告白和徐芸出车祸四年整了。时间,似乎真的是须臾而逝啊,你原本以为过不去的事情,终将成为过去,只是会刻在你的记忆里,留下深浅不一的沟沟壑壑,然后,成为你人生的一部分。
余堇痕有点痛恨自己的矫情,原来,她还是放不下的吧。
看似每天开开心心地过着日子,甚至和萧默的感情越来越好关系越来越密切,只是她知道,虽然决定的重新起航,可完全放下又谈何容易呢。就像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她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郁,一个人出来散心,走着走着便看到了这个不大的湖,同心湖三个字,让她的心凛冽一痛,回忆倒带,黑白影像嬉笑怒骂汹涌而来,无声却巨大,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呵,现在,他们连同心都谈不上了吧。
她在湖边的木椅上静静的坐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内心却始终无法真正的平静。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做了萧默的女朋友,明明下定决心一心一意和他在一起,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别人。这种负罪感和仿佛发生在昨天的过去交织在一起,压得她的心生疼。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那么就再放纵自己一次吧,余堇痕禁不住想,最后一次,让她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暂时放下道德和责任,放下萧默,放下对徐芸的种种抱歉,好好想念一次聂寒,想念一次他们曾经单纯美好的过去吧,就这么一次,最后一次。
余堇痕从背包的内兜里拿出一枚戒指,久久地看着戒指上雕刻的文字,浅浅地笑了,只是这笑,却带着苦涩。
——寒痕同心,白首不离。
这是聂寒在四年前定制的戒指,还专门刻上了这行字。这是,聂寒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啊。她一直都没舍得扔,竟然还鬼使神差地随身带着,甚至跟萧默在一起之后都说服不了自己将它放下。
一开始,她曾无数次尝试,将这枚戒指收藏起来,不随身带着,可是她发现她做不到,没有这枚戒指在身边的日子她的心空空的,仿佛被一阵阵凛冽的寒风穿膛而过,留下挥之不去的刺骨的寒。
她放不下它。
她放不下他!
嘴边咸咸的,余堇痕抬手摸了一下,脸上竟满是泪痕。她怎么哭了,她怎么能哭呢。余堇痕有些狼狈的拿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泪,她蓦地醒了,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在没放下一个男人之前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而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后,她却还想着那个男人。
她怎能这样,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这个湖边是她的梦魇,她要离开这里。余堇痕匆匆忙忙地站起身,准备离开,不料,手中的戒指却脱手而出,滚进了同心湖里。
在戒指脱手的那一刻,余堇痕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无力地看着戒指掉进湖里,溅起一片水花,然后,消失不见。
跟了她四年的戒指掉了,聂寒送她的定情信物掉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断了!她的心闷闷的,竟觉得那一刻不像真的,她失魂落魄地重新坐下,眼睛涩涩的,想哭却哭不出来。
要下去找么?湖水不深,顶多到她的大腿吧。
要下去找么?湖并不大,或许找几个小时,运气好的话,还是有可能会找到了。
可是,还是不要了吧。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余堇痕深吸一口气,努力笑笑,掉了也好,上天已经帮她做出了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她,该重新开始了。
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余堇痕站起身,一步一步离开这片湖水,用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回头。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一直躲在不远处的萧默,缓缓走出来,来到余堇痕刚在戒指掉落的位置。他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表情。
他早就发现她今天不对劲,她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实在放心不下,便悄悄一路跟着她。
萧默自嘲地笑笑,没想到他萧默这辈子竟然会干这种事。
他看着她在这个湖边坐了三个多小时,她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落泪,她看着她拿着戒指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看着她戒指不小心掉落后失魂落魄地坐着,她看着她最后默然离去的背影。
聪明如他,敏锐如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她在为什么伤心,为谁落寞。整个下午,他的心都闷闷的,虽然说过不介意她心中有别人,可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做到看着自己钟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伤心落泪而全不在乎呢。他,不是圣人,他也会吃醋也会伤心,只是,比起自己的感受,他更在乎她的而已,他为她心疼,如果可以,加在她心上的痛,他恨不得舍身以替。
他当然希望她能全心全意只爱自己,可是,她更希望她快乐,仅此而已。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道,萧默啊萧默,你真是没救了。然后便走下湖去,弯下腰,帮余堇痕找那枚掉落的戒指。
因为夏天的关系,湖水并不凉,可对于有洁癖的萧默来说,泡在这并不干净的湖水里良久还是不舒服的。可那又如何呢,他无论为她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
他泡在湖水里,弯着腰,缓慢地往前走,仔仔细细的找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必须找到,即使,那是别的男人送她的东西。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离自己告诉余堇痕说有事不回来吃饭已经过了很久了。萧默揉揉因长时间弯折而酸痛的腰,准备看一下时间,刚往前走了一步,便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捡起,终于找到了那枚戒指。他用因长时间泡在水里而有些发白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戒指那行字上的污水。
呵,寒痕同心,白首不离么?萧默的心忽的痛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萧默啊萧默,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当情圣。
他将戒指装好,缓缓上了岸。
萧默看到余堇痕的短信,说她吃完饭和小凡出去散步了。因为和小凡在一起,萧默也没有过多担心。他回到小凡家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用香皂仔细把余堇痕的戒指洗干净。
她也有洁癖吧,那他就洗干净了再还给她。
房间。
余堇痕回来了,萧默朝她笑笑,轻声道:“你回来啦。”
“嗯。”余堇痕轻轻嗯了一声,平静如水的脸上早已看不出她的情绪。
这丫头一定以为自己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吧,可他们同样是不外露的人,他有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平静表面下的难受呢。
萧默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余堇痕旁边坐下,缓缓拿出她掉落的戒指,递给她。
余堇痕愣住,突然有些无措。
他都知道了吧,她要怎么跟他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吧,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她的心不忠于他的证据。
萧默笑着摸摸余堇痕的头,牵起她的左手,将戒指缓缓给她带上,轻声说:“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他说他都懂?懂什么?懂她明明和他在一起却在今天疯狂地想念另一个男人么。“萧默,对不起。”余堇痕一开口发现自己竟有些哽咽,“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萧默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说:“不用解释,更不用抱歉,我们一开始就讲好了不是吗,我不介意你心中还有他,不过我有信心,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余堇痕紧紧地抱住他,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过错,可他却根本没有怪过她,甚至还帮她找回了戒指。
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更加的愧疚。
萧默缓缓抬起手,轻轻抹去余堇痕脸上的泪痕,声音中满是宠溺:“乖,以后你有我,所以,永远都不用哭了。”
余堇痕点点头,钻进他的怀里。
“堇痕,你静静地听我说。”萧默的声音轻缓而认真,“他送你的戒指你留着,它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我说过,我爱你,便是爱你的全部,如果我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我又怎么能让你相信我们的未来呢。”
他说:“堇痕,我知道你从未真正的放下,你亦不必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而着急逼迫自己和他断了所有的关联,就让时间却证明一切,我们不用太过着急。真正的放下是,转身后,把那些人当成人生中的问路人,而不是,当成陌生人。”
他说:“堇痕,你不用和我说抱歉,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
他说:“堇痕,你看过那么多书,一定知道任盈盈对令狐冲有着怎样的感情。我和她是一样的,我不会逼迫你去做选择,如果你这么快对他忘情的话,我又怎么会选择和你共度此生呢,我爱的,就是这样深情的你啊。”
他说:“堇痕,我爱你。”
余堇痕静静地听萧默说着,紧紧地拥抱着他,她不想让他看到,因为他的理解因为他的爱,她早已,泪流满面。
萧默,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爱我。
,不可转也么?
既然他不信,那么,她便也不信好了。
是他让她相信,她会走出来,拥有和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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