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也在想,许丹媛究竟是不是个冷血到无情的人呢?
就比如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女孩眼眶红肿的在对我讲述着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整个过程都是她在倾诉自己的难处,博取同情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故而我选择低下头不发一言。
廉价的同情要采取何种姿态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要求旁观者分担自己的苦痛,是的,像我这样的想法很可能会被斥之为自私,但我至少可以分清真正的无助者和幼稚的傻瓜。所以说,我并没有对自己的冷漠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许丹媛同学,帮帮忙吧,我能够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了,我向你保证,如果你肯接替我的职位,那————”
“够了!”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当着外人不加掩饰的展示自己的怒意吧,坐在对面的慕容清虞明显被吓得呆了一呆,她从刚才就一直高扬挥舞着的手讪讪的缩了回去。
原来如此。
极力想要掩饰的,往往都是最不想让别人看到的自己,但这与其说是弱点,倒不如称之“真实”更为恰当。
选用成熟的措辞,学习得当的举止,然而即使改变了外表,也永远成为不了大人。
只是为了改变而改变,醉心于幻想中的结果而忽视掉现实的过程,如此本末倒置的思考模式看来真的很适合某人呢。
不过,游戏到此为止。
我轻轻闭上眼睛,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忽又猛地张开。
“把别人当做棋子随意摆弄,你乐在其中吗?”
“没,不是这样………”
慕容清虞一边摇头一边结结巴巴的否认着,嘴巴徒劳的长大,眼瞳微微泛起湿润,可就算摆出这样一幅楚楚可怜的姿态,该明白的事情她还是没有明白。
不等她辩解完,我冰冷的话语再次挣脱开泥淖般的气氛。
“慕容同学,你到底把‘学生会长’这个职位当做了什么呢?父母给予的恩赐还是自己应负的责任?如果是前者,那我没有义务陪你一起胡闹,‘想要反抗父母的束缚首先就要抛弃他们所给予自己的东西’,慕容同学你大概是这样想的吧?但很抱歉,我难以想象你这种心智幼稚到极点的人离开父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实话在很多时候都是格外刺耳的,我已经没有余力编织出善意的谎言了,稍微朝慕容清虞那边看了一眼,她正偏过脑袋死盯着橱窗外,或许是不想被我看见自己那扭曲而冲动的表情吧,手掌紧攥着杯沿搅拌咖啡用的汤匙微微颤抖。
丑陋,并且毫无意义的自尊。
“听着,我才不管你父母是地位怎样崇高的达官贵人,但他们既然有能力让你轻轻松松的被学校内定为学生会长,自然也有能力让你老老实实的按照他们所铺设的道路走完这一生,心有不甘吗?试图反抗吗?不过就凭你这点微不足道的伎俩———”
咚。
椅子突然倒地,撞击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的食客把注意力汇聚到我们这边,而我只是双手撑腮淡淡的微笑着。
看着恼羞成怒站起来的慕容清虞微笑。
“所以说慕容同学你只是一个劣质品木偶啊,既难以操纵又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在未来凭努力超越父母?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你除了哀求我陪你排演这场闹剧还采取了其它什么实质行动吗?请先清醒清醒吧,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事情不是只靠想想就能完成的,自以为迈出了跨时代的第一步,但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笼罩在绝望之中的无谓挣扎。”
对一个不很熟识的人做出如此武断的评价或许是很欠考虑的,不过,慕容清虞留存于我脑海的印象也只是如此而已,不禁有点后悔当初对她这个人的高估判断,仅凭把私物和公物混为一谈这点上,慕容清虞已经彻底丧失寻求平等帮助的机会了。
彻底………吗?
面无表情的和眼眶里浮现出泪水的慕容清虞对视,我想抽出剩余的力气把话完完全全的讲明白,但就在此时,从嘈杂的店里分辨出了某人相当熟悉的声音。
时间刚好。
最适合承担这种收尾工作的家伙登场了。
胡搅蛮缠地,用尽所有正当或卑鄙的手段,循序渐进的缩短自己和受帮助者的距离,最后打碎并重建一个除自己以外没人会受伤的世界。
到底是为了哪种理念殉道才能牺牲到这种程度呢?
我的眼睛朝向收银台的方向,果然,许丹阳那张无精打采的路人脸出现在视野里。
既无法融入普通,又惧怕身处集团。
他的思考方式,喜怒忧愁,心中所想,和我有些许的相似地方却又大体不同,因此许丹媛是无法真正理解许丹阳的,正如许丹**本无法理解我。
即使日常以姐弟相称。
即使同处一个屋檐下。
即使我作为他的投影降生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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