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三言两语就把我们打发了?”天屠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紧闭的石门,心头火起,“她有没有搞错?是我们费心费力地救了他们这么多人耶!!”
书岳轻叹一声,摇摇头:“算了吧,他们这么重的防备心,没让咱们把命留下就很不错了。”
“这女人什么来头?说话就跟连珠炮一样。”微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唉,看来今晚还是要露宿野外。”晗儿摸了摸额头沁出的汗水长叹一声,无比哀怨。原本以为他们及时出现救人于水火,会被这个部落感恩戴德,然后理所当然地将他们迎入村子,一切都是那么地顺理成章。没想到,他们半只脚都踏进村子了,却被迎面杀出的奇怪女人赶了出来。
“可是,她好厉害,一下子就瞧出我们的来意了。”清辞话音刚落,石林背后传出一声哼笑。
“谁?”众人闻声望去。
笑声停止。石林背后走出一名陌生男人。大约不惑之年,刚毅的国字脸上显出风霜之色,头戴一顶斗笠,穿着同挞西族人一样的娑布麻衣,彩带缚身。见众人狐疑地望着他,他只是耸耸肩不甚在意,用那粗粝的嗓音冷哼道:“只要是靠近村子的陌生人,她都会觉得他们意图不轨。”
“你也是挞西族人?”凌霄问道。
他笑了笑,不置一词。
晗儿渐渐觉得脑袋晕晕地发涨,眼前开始变得迷蒙起来,额上不断沁出的大滴大滴的虚汗令她双脚发颤,身子变软。
清辞察觉了异样,扶着她,“晗儿,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大家也都朝她围了过来。只见晗儿的嘴唇发紫,面色泛青,满头大汗。
“我、我……”话未说完,人也失去了意识。
书岳拉过她的手腕搭脉,面色顿时一凜:“是中毒。”
“啊?中毒?”清辞诧异。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什么时候中的毒?
“快让开!”一直被大家晾在一旁的男人,这会儿突然扒开人群冲到晗儿身边,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在晗儿的手指上拉了一道小口子,立刻有浅粉色的血从伤口缓缓流出。
“你干什么!”天屠忙将他拉住,怒目而视。
男人指着那颜色有异的鲜血,不慌不忙道:“她中的是蛇毒。”
“啊,蛇毒?”微澜大惊失色,那晚在蛇窟中她见过一名喽喽中了蛇王的蛇毒,整张脸瞬间溃烂化作尸水,顷刻暴毙的惨状,心里不禁一阵阵地发憷。
“不怕,我能救她。”男人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只五色彩绘的小木瓶,拔掉塞子,从中倒出一枚乌黑的丹药来给晗儿服下。
“这样就行了。”他将木瓶宝贝地收好,这才直起身子,“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还醒不了,且找个地方让她歇息歇息吧。”
凌霄起身,凝眉望了望无边无际的沙漠。这附近除了挞西族的村子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哪里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看出他们的狼狈,男人爽快地提议道:“不如先去我那儿,可好?”
说是去他存生的地方,其实也不过是一处岩石堆。只是被风化地厉害,中部已经出现了类似树洞般的巨大凹陷,可以勉强遮蔽头顶毒辣的日头罢了。但这对疲惫的他们而言,已经是很可贵的了。
稍作休息后,书岳朝男人道谢:“今日多亏有大哥出手相救,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微澜也啧啧称道:“是啊,蛇毒真的好厉害的。我亲眼见过有人中了蛇毒后,整张脸溃烂地不成样子。”
“哪里哪里。姑娘说的是蛇王的毒素,蛇王修行年久,若身中他的剧毒我也是没法子的。只是那位姑娘所中之毒乃一般蛇妖的毒素,也是刚好,我有解毒良药。”
“可是晗儿明明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也没有接触过毒蛇,怎么就会中毒了呢?”这个问题,清辞真的很奇怪。
“姑娘有所不知。经过方才一战,混了毒液的蛇血溅地到处都是。又在如此毒辣的日头底下暴晒了一会儿,其中的毒素早已一丝一毫地散了开来。那小姑娘也就因此中了毒。”
“原来如此。”众人这才明白。他们之中只晗儿修为最浅,难怪她最先倒下。
“那村民们不是很危险?”
“姑娘请放心,只要起了风沙,那层污血就会被掩埋,也就没事了。”
“那就好。”
“还不知大哥高姓大名?适才听您言语之意,似乎与挞西族颇有些渊源。”书岳问道。
闻言,直爽的男子却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说出来或许你们不会相信,我就是挞西族族长,西隆。”
“你是族长?”所有人,包括凌霄都颇感意外。谁都没想过,这个艰难落魄,孤独一人徘徊在外的男人竟然会是族长!
……
“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可我的确是族长。”男人面色黯然地重审一遍。
“西隆大哥,不知你为何身居于此,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西隆苦笑一声,道:“我是被人诬陷才被驱逐出村的。”
想想方才他提起吉娜时的语气,凌霄顿时了然:“诬陷你的,莫非就是那个叫‘吉娜’的女人?”
“不错。”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郑重地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用十分认真的口吻缓缓说起那段不为人知的秘辛:“我们挞西族的祖先自古时起便是侍奉素女大人的神仆。素女大人历劫消亡后将神杖封印在这儿,我们就受命镇守于此。自那时起世世代代,再不踏出大漠半步。吉娜大人是素女意志的继承者,也是神杖的守护人,广受族人的敬仰和膜拜。整个挞西族,只有她一人有资格靠近神杖。因此,她手握重权。”
说到这儿,西隆顿了顿,越来越凝重的面色令他看起来十分严肃:“不知从何时起,我越来越发觉吉娜大人不对劲。我们一族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沙漠走商队的必经之处。自古以来就对商队多有照顾,提供短暂的歇息帮助也是常有。可是吉娜大人居然下令封锁村子,前来求援的商客被她冠以‘图谋神杖’的罪名全部杀害。从此,沙漠商队对我们一族闻风丧胆。后来,她甚至不允许族人靠近素女崖,防备着任何人。我这才渐渐明白,她对神杖起了私心。”
他忧心忡忡地继续说:“于是,我就决定到素女崖去找她问个明白。没想到,她反借此事向长老们诬告我有盗偷神杖之心。原来自我上崖的那刻起,她就偷偷遣人请来五位长老,在素女崖上将我当场捉拿,我百口莫辩。被逐出村庄后,我不放心族人安危,所以整日徘徊在外,提心吊胆。吉娜的野心,总有一日会毁了我们整个挞西族。”
……
听西隆说完这长长的一席话,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娑衣下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野心,如此一来,想要取得神杖就变得棘手了。
“啪!”
一片寂静中,天屠突兀地一拍大腿,梗着脖子嚷道:“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也那德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专给人下陷阱、使绊子。”
“天屠。”
他正在气头上,听见有人叫他立刻没好气地吼道:“干什么!!”
“安静点。”
凌霄左手支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你将这些事告诉我们,是何用意?我想我们的来意你应该也清楚,这样轻易地将你族中之事告诉我们这些外人,难道不会不妥?”
“说句对不住素女大人的话,作为一族之长,我现在满心牵挂的只有族人的安危。告诉你们这些事,只是看在你们救了我族这么多人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们,小心吉娜。”西隆说完就起身走了,看他离开的方向是挞西族的村落那边,估计还是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打算再回去守着。
“凌霄,这个西隆你觉得可靠吗?”书岳问道。
天屠凑过来插一句:“我觉得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凌霄双眉微蹙,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听他的意思,神杖应该就藏在‘素女崖’。”
清辞想了想,慎重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既然有了线索,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要试一试。”
“还有那个吉娜,也要会上一会。”
月朗星稀。
凌霄、清辞、书岳和天屠,一行四人悄悄潜入正在沉睡中的村庄。晗儿中了蛇毒才刚醒,不宜跟着他们奔波劳累。微澜也表示想留下休息,所以就打算留境和天屠照顾她们俩。结果一向爱凑热闹的天屠可不干了,非得跟着来,所以这个行动队伍才会显得如此累赘。
挞西族的村落建立在一大片风化的戈壁石林中,沿着高低起伏的坡面,建起一个个坡形的石砌简屋。村中只有一条大道,周围没有丝毫别的遮蔽物。四人尽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顺着大道一直走,一路上弯弯曲曲。在拐过一个大转弯后,面前出现了两条分岔路。
“走哪边啊?”天屠压低声音,小小声地问。他走在最前头,这一停下脚步所有人都被迫原地站定了。
清辞在他肩头轻轻地推了一把:“哪边都好,你别堵着。”
天屠点点头,一个人喃喃着:“走小路吧,小路看起来更神秘一点。”
在小路上走了一会儿,发觉这两边的屋宇渐渐变少了。再往前走一段,更是瞧不见一间房屋,这似乎是条荒路。
拐了许久,除却两边风化的石壁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就当所有人都觉得也许应该调转回去走另一条路时,眼前出现了一堵石块堆砌的拱门,挂着许多五彩布带,却无一人看守。
天屠趴在墙上朝里张望一番,确定里面没人才走了进去。
月光隐入阴云之中,前路更加看不清方向。天屠只能咽咽口水,提心吊胆地在陌生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脚下的道路也从平地渐渐过渡成缓坡,只不知这坡上会有什么?
“啊!”突然,天屠一声惊叫。他一路只顾观察四周,也没留意脚下的道路。没想到一脚踏空,差点掉了下去。幸好身后的清辞眼疾手快拉着他往后拖,不然还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
“吓死我了!”天屠定定心神,蹲下身张望这个令他差点中招的地方。没想到挺缓的一个岩石坡,走到这儿居然是一处极深的裂谷!地面岩石的裂口处缝隙不宽,却是极深。两边崖壁如刀削一般直直地往下延伸,在夜色之中漆黑一片,望不到尽头。
“这个……难不成就是素女崖?”天屠挠挠头,不能确定。四个人齐齐趴在崖边,研究着这个莫名的裂谷。
就在这时,原本漆黑的夜色一瞬间被无数火把点亮!四个人立刻警觉地回头望去,眼前尽是手执兵刃和火把的挞西族人。他们从石拱门口鱼贯而入,不消片刻功夫就将崖上的他们团团围住!眼神中尽是愤怒。
吉娜从人群中走出来,依旧是那副严厉古板的脸孔,没有一丝笑意。她缓步上崖,朝着四人缓缓道:“你们果然不死心地闯了进来。”
看来她是早有准备。
只见她朝身后之人抬了抬眼示意,那群人就立刻提着麻绳粗链朝他们围拢过来。
见他们这幅阵仗,天屠唾了口唾沫,道:“你想干什么!!”
吉娜对天屠视而不见,面对众人表情木然地说道:“擅闯我挞西族就只有死路一条。”
“有本事就来啊!”
吉娜总算是拿正眼扫了扫这个正在叫嚣不止的少年。她那干燥的双唇咧出一个冷笑,眼神却在一瞬间变得锐利。只见她一把将手杖插入身前的岩土中,双手摆势,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双掌间白光骤起,她大喝一声,将光印击入身前的手杖之中。手杖顿时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光芒,汇入地下形成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圈,朝崖上四人的脚下迅速收拢!
那光圈收地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四个人困在其中。
天屠却不以为意,抬脚就想跨出去,结果地面的光圈立时发出阵阵白光,不容反抗。强大的力道令他不得不将脚收了回来。
“什么东西?”看着对面的吉娜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天屠越加懊恼。
“大概是挞西族的秘术,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凌霄道。
书岳上前一步,温言道:“吉娜大人,我们私自闯入实在是情非得已,可否安排地方详谈?”
吉娜不置可否,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半晌,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在清辞身上停了一会儿,而后顾自转身离去。他们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是何用意。
片刻之后,她粗犷的声音才从远处冷冷地飘来:“将他们押入石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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