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活下去,萧青田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念头和手里刀的动作,手心被血染红,粘稠的快要拿不住刀,原本干干净净的手指甲也浸满了血沫子,有些甚至已经凝固,一身青衣被血染成了黑色,就像再也回不去的自己和遥远的21世纪。
萧青田曾经想过晕过去,小的时候在课堂上被老师和同学嘲笑的时候,当被拉出去背了黑锅,走到哪里都指指点点的适合,甚至在知道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会晕过去,不省人事,免得面对这些,但事实上她都是沉默的,忍耐的,痛苦的承受了这些,就像当领队的那个女人踢掉了自己手里血淋淋的刀后,她近乎麻木的抬头,看着周遭的一切,说实话,那一脚很疼,疼得她都快抽搐了,所以刀才会被踢落。
她也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自己,面无表情,脸上溅着别人的血,她自己都觉得陌生,何况别人,然后,收拾尸体,看着被砍的稀巴烂的山贼随意的拖到林子里面就那么扔在那儿等待着秃鹫或是凶兽的啄食,和被仔细埋进土里的商队里的人,那些昨晚还乐呵呵的说着话的生命,那个教自己怎么在野外辩识那些能吃的瘦小女人,她的铁锅还在车上,那个沉默寡言却总是照顾着自己的疤脸女子,那个说要回去跟自己做生意的人,她们都被埋进了土里。
祝姓领队砍下树做了几块不怎么光滑的木碑递给她,她从包裹里拿出笔墨,一笔一画的写上她们的名字,然后立在了坟前。
她们将那些人埋在了梨树下面,五六个坟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排,上面细细碎碎的飘着白色的花瓣,就像纸钱一样,倒是不亏,萧青田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嗓子就像堵住了一样,疼得让她开不了口,只能徒劳的开合了几下,然后抿的严严实实。
每个人都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额头上都有黄土,在染满血迹的脸上看上去分外滑稽,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甚至没有人掸去,那些不苟言笑的女人们眼睛瞪的很大,眼里面是一条条的血丝。
只有几声忍不住的呜咽在喉咙里面滚动,低沉,压抑,几番过后,寂静无声。
萧青田也磕了头,面无表情,一滴先前藏在发梢里的血因为磕头的缘故,甩到她的眼睛里面,明明不是辣椒,眼睛也好好的,可是却火辣辣的疼,眼睛也猩红一片,遮天蔽日的红是她左眼视线里面唯一感受到的东西。
静默片刻,嘶哑的声线在安静的旷野想起“准备启程”,萧青田痛楚的看向领队的那个人,左眼里面因为那滴血疼得她睁不开眼,看什么都是猩红的残影,只有右眼可以。
但是什么也没有,那个叫祝刀的女人只留给了她一个挺直的颈背,还有后背深可见骨的伤痕。
马匹因为山贼也被砍死了两匹,原本紧缺的马匹却因为死去的人刚刚好,萧青田沉默的看着商队里面的女人疲惫的分尸了马,切成了大块大块,扔在车板上。
然后,所有人都从包袱里换上了原本预备的衣服,还有一条手掌粗的白布绑在了右臂上。萧青田知道这个,那个瘦小的女人曾给她讲过这个,如果商队里面有人去世了,就要在右臂绑上这个,还有当时她略带满足的笑容“我包袱里面那条可是有六年没用啦,一辈子都不要用就好啦”
火光里那个女人笑得满足又悲伤,萧青田也没有这个勇气问她身上的伤是不是六年前造成的,当时伤亡了几人。当时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放在心上。
可是,转眼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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