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种刺激一次出现的时候,印象的形成主要取决于后来出现的刺激,即在与人的交往中,一个人最近的表现在脑中形成的印象最为深刻,掩盖了以往形成的对他人的评价,在爱情过程中,最近交往产生的感觉直接影响着一个人对爱情的判断。
这叫做近因效应。
明媚的阳光下,于恺懒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床好软呀,枕头也软软的,有家的温暖,还有一双纤细的手在挠他的眉毛、眼睛还有嘴,他一边嘟囔着“别闹别闹”,一边睁开眼,朦朦胧胧间看到一双温顺的眉眼,似水一般柔情,那轮廓,活脱脱就是周晓的样子。
于恺还在诧异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看到半跪着的穿着睡衣的周晓,下一秒,就被她狠狠地揪了起来,巨大的力量抓着他动弹不得,生生被举起离开地面,另一只手,一个巴掌带着凌厉的掌风,扇过来,一下,扇过去,又一下。
“诶诶诶——”
于恺叫出声来,睁开眼睛,真的看到的就是周晓的脸,他闭上眼,还是周晓的脸,再睁开,先环视四周,一间病房的样子,回到正中间,还是周晓的脸。
然后,他就感觉得到自己的脚有点重了。
“骨折,还好不是很严重,也得住院一阵子。”原本凑近他的周晓站直身子,转身给于恺倒了杯水。
于恺才知道,就在刚才开车的时候,他为了避让马路中间突然窜出来的那个男人,让自己撞到旁边的护栏,翻了个转,周晓倒是没什么事,他自己左脚大腿软组织挫伤,不严重,但也不能不重视。周晓检查一遍,没什么大碍,给事务所的人打了电话,人还没到,于恺已经醒了。
在知道自己至少要住院一周,于恺非常懊恼:“一星期,七天,每天除去睡觉还有15小时,乘以7就是105个小时,也就是说,我这105个小时都要处于平躺的状态,这非常不利于我思考……”
“你可以朝左边侧躺,也可以朝右边侧躺……”周晓木木地看着他,“当然,也可以趴着,也可以坐着……还可以时不时把腿吊下来,晃荡晃荡。”
被周晓这样调侃,于恺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挫败感,他索性耍赖起来:“那我吃饭怎么办,我上厕所怎么办,漱口洗脸怎么办,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可怜了吧。”
“你家里就没什么亲人了吗?可以打电话叫他们来呀。”
“别别别,我爸妈不在A市,他们年纪也大了,身体又不怎么好,这样凭添他们烦恼,不好不好,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
周晓心一软,换做她也会这样,不想给父母操心,能瞒着就瞒着,但没人照顾也是个问题,周晓又问:“那要不给你雇个护工?”
“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看我穷得都得派我们家的狗去卖身了,我巴不得给谁做护工呢,哪还请得起护工啊。”
周晓心想,没这么困难吧,工作这么多年,连积蓄都没有一点?
于恺像是读出她的疑惑,苦着一张脸说:“我是真没钱,前几年家里亲戚生病,几十万几十万地砸下去……”于恺皱着脸,边偷偷观察周晓的表情,见她终于露出同情的表情,狠狠心,放手一搏:“周晓同志,大家朋友一场,不要见死不救嘛,你就每天早上上班、晚上下班顺路给我带点吃的来,算我求你啦,你的大恩大德我于某人一定感激涕零、铭记于心、滴水之恩定当涌泉……”
“好啦好啦,答应你啦。”周晓将心比心,想起当初她在美国的时候,生病时也是多亏那边朋友的照顾,离家在外,家人不在,能帮一把是一把了,何况事故发生时她同乘一车,算是同病相怜了。
得到周晓答应,于恺有种阴谋得逞的成就感,大功告成,便安然地躺了回去。
周晓第一次去菜市场买活鸡,居然是为了于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在她在国外就自己下厨,又喜欢吃,炖一个鸡汤那是小意思了,只是这个她以为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爱心举动,在周妈妈眼里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笑笑,你熬汤干嘛?”
“噢,我一个同事腿摔坏了,我给他送饭。”周晓刚挂了于恺的电话,医院里的他肚子已经饿到极限了,周晓把家里的保温壶洗干净,把汤盛了出来,不料这动静太大,把周妈妈引来,周晓回答得坦坦荡荡,倒不觉得有什么遮掩。
周妈妈故意在厨房里徘徊,不经意地问:“同事啊,也是设计师吗?”
“他不是设计师,是我们事务所的法务。”
“多大年纪啊?”
“二十七八吧。”
“嗯,人怎么样呀?”
“人?”周晓考虑着是不是把肉都盛过去,又担心他吃不完,有一点走神,“噢,人啊,话挺多的,还蛮热心的……噢,呵,挺好笑的这人。”
“那他对你热心吗?”
“对我?”周晓想了想,于恺这个人吧,虽然有些贱贱的,但对她还是挺照顾的,那天晚上还帮她买晚饭,路上见面还会顺路带她,想到这,周晓说了句:“嗯,还不错吧。”
周妈妈循循善诱,周晓没多想,在她的引导下一句一句地回答,周妈妈满意地目送着女儿把爱心骨汤带出家门,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感,要不是周爸爸叫她,说不定都要跟踪去考察考察她臆想的未来女婿庐山真面目。
医院里,周晓推开门,看到于恺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下。
“诶,还活着吗?”
于恺有气无力地回她:“离死不远了。”
“先说啊,不保证质量。”周晓给他端了张小桌子架在床上,把饭菜摆上去给他,一个汤,一碟青菜,一碗米饭。
“肉呢?”于恺不干了:“没有肉吗?没有肉吗!”
周晓扯了把椅子坐下,“呐,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知足,有吃的就应该觉得满足了,识趣的呢就快点吃,不要耽误别人太多时间。”
于恺看了一眼汤里的油,嫌弃地说:“手艺太差了……”
“呀,您可千万别将就。”周晓伸手过去把碗夺过来,“委屈了您我可过意不去,我主业是学建筑的,这辈子还真没来得及到新东方深造,这么粗糙的饭菜,我也觉得,喂喂猪还差不多,喂你就有点寒碜了。”
于恺被她气得脸都绿了,但寄人篱下只能低头,他知道周晓这个人虽然平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真生起气来也是很不可理喻的,想起飞机上的事,于恺只好不敢造次地把碗拿回来,安安分分地喝汤。
好吧,除了有些油,味道还是勉强可以的。真是太饿了,三两下就全都吃完了。
“明天早餐我想吃油条和豆浆。”
周晓一摊手:“我家门口只有大馒头。”
于恺露出可怜的表情,“我是残疾人士,残疾人士一点小小心愿都不能满足么?”
“哪残疾?脑残了没?”
于恺一味地示弱,露出极其沮丧的表情。周晓看他那张脸,心又软了:“好吧好吧,我给你带。”
于恺正窃喜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正好周晓把保温壶收拾好要走,于恺看了下屏幕,方寸大乱。
“你先走吧先走吧。”于恺等不明就里的周晓把门关好,才躺在床上,接起电话,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妈——”
周晓晃荡着保温壶,望着天上的星星,以前小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乌压压的星星,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银河。不过那时候都是矮矮的房子,三层小楼都不多见,不像现在。
周晓仰着头,想起萧蔚要求她要多抬头治她的颈椎病,便站在原地,直直地仰望着,她看到的,都是攀比着高度的大楼,白天太阳晒在玻璃上很刺眼,夜晚一点一点的灯光忽闪忽闪,取代了星星在大自然的功能。那时候夏天的晚上多凉快,现在就只有一股一股夹杂着空调热浪的暖风袭来。
于恺用一只脚挪到窗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傻丫头直直地站着,发呆望着天的模样,他只是无意中往窗外一瞥,就忍不住下了床,一瘸一拐地挪到窗边。
“于恺,那我明天过去,7点的飞机,你到机场接我……喂!儿子……臭小子!”
“啊!”于恺晃过神来,“什么什么,妈你要来?别别别,我不在家,我出差去了,我不在,不在,你来做什么呀。”
“出差啊?”
“对呀,出差一个星期呢,等我回来你再来,啊?”
“那好吧。”于恺妈妈顿了顿,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你该不是陪女朋友怕老妈撞见吧?”
“谁怕啊?”于恺脱口而出,又怕态度不够坚定,又补着说:“不是,谁说我有女朋友啊。”
“你慌什么,得了,不说了,你别把身体玩坏了,我还要抱孙子呢。”
什么叫把身体玩坏啊,于恺还想说,电话那边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传来。
断了电话,于恺想起来窗外站着的那个人,再望过去,已经不见了。
他就这么瘸着腿,撑在窗边,望着窗外,喃喃道:“有什么好看的,能看半天,这么傻。”
只是,他突然想起陆珵美说的“这种她一来就心情很好,她一走就心情很糟糕的感觉,可能就是喜欢”,又自言自语道:“这么一下子,确实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难道,这就是喜欢?
这就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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