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顺着嘴角流出来，口腔内都是血腥气。她伸出手心抹了下，手心里是一抹殷红的液体。
她怔了一会，抽出纸巾将残留的液体擦去。
这个时候没人愿意看到这个，也包括她自己。
昏暗的酒吧里，程韵儿喝得酩酊大醉。
对于像她这样的女明星来说，为了公众与名利，自由已经被等价交换掉了。但纵然再美，以三十岁高龄在抒写羽坛传奇之后，前路已没得选择。若是继续留队执教，身边的光环只能成为过去，但若是进入娱乐圈，至少还有希望拼搏一番。但尽管保养做足，卸了妆后的疲态与皮肤状态差强人意。略在发型和穿着上用了点心思，在酒吧坐了半天，竟然也没被认出来。
姿色不错，但未必光彩照人。
“你长得很像程韵儿。”有个男的留意她很久，拿了酒杯靠在她的沙发侧，一只胳膊顺势伸来环在她身后，搭讪。“有人这么夸过你吗？”
程韵儿抬起沉重的眼皮望了眼身边的男人：“有人告诉过你很像流氓吗？”
男人耸了下肩：“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我，一般人都夸我很帅。”
“自以为是。”程韵儿打掉了他挂在她肩膀上有的右手，“我对你没兴趣，最好离我远点。”
喜欢在酒吧和女人搭讪的男人都喜欢玩火自焚，缩回了手，但也不会心甘情愿就此打退堂鼓。“美女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能不能跟我说说？也许我可以成为一个很棒的倾听者。”
“我不是说让你滚远……”程韵儿还没把话说完，忽然喉头一翻，胃部不适，有什么东西冲出喉头。不及反应过来，拉住男人的衣服就开始大吐特吐。
她吐了他一身。
男人两只手长成一个大字，完全没反应过来情况，两个眉毛皱成倒八字。“早知道你要吐我就不过来了！”
程韵儿醉得昏昏沉沉，吐完后胃部虽然舒服许多，但意识渐渐不清。模糊听见男人声音，神志不清中还以为是迟战溪。男人要离开去洗手间，却被她用力抱住：“别走！”
男人愣了愣。
“求你，别走！”他温热的怀抱就在她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她的耳朵刚好贴在他的胸口上，在一连串的打击后，这已足够，已经足够。“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只是逢场作戏……可我真的不甘心你就这么离开我！为什么……你要跟那个贱人在一起？”
“你最好醒醒，我们去下洗手间好吗？”男人竟然挣脱不得。
“不要！我不想去！”程韵儿抱紧他，“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要去找她！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把你从她手里躲过来花了多少心血？你怎么能……就在把我随随便便扔给一个陌生男人后就把给踹了？你跟他们说你跟我没关系，我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情味？”
“好好好，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那个男的。我很有人情味的，如果那个男的辜负了你，你何不跑我怀里来？”男人用半调侃的口吻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漂亮？”
程韵儿哭笑。“当然……我当然漂亮，我为了变成她那个狐媚样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我早就失去自己了，我……连自己原本长什么样都忘了，可我现在很漂亮，很像她……可再像她有什么用？该是她的还是她的，你们都是她的！”
男人在她话里听出了什么：“你整过容？”
程韵儿没有再说话，她抱着这个男人沉沉睡去。
本来想休息片刻，再好好想想下午的事情。可躺倒在卧室床上近半个小时，迟战溪全无睡意。
将QHJ掺在胡椒粉里的小伎俩被她轻松察觉，原以为布置周祥，还是被她一眼识穿。
这个女人的智商和警觉性一点都不低。
至少不比他迟战溪低。
事情自然是越来越有趣了，她到底还是让他刮目相看。不仅这一次，她任何事都引他刮目相看。
他侧首望了眼身边的枕头，自她离开后，一张床上两个枕头始终不变，他望着另一个出神。
这个女人，真的让他有种找不着北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是苏佳人吗？”半晌，他闭上眼睛，自言自语。
十五分钟，他起床下楼，苏佳人不在。
问了，保姆说她在楼上一直没下来。
二楼的房间里，被挂在衣橱的婚纱已被取下，正好穿在她身上。洁白的衣服修饰着她洁白的皮肤，她修长的脖颈和完美的锁骨和婚纱融为一体，相得益彰，这一款婚纱好像就是为她量身定做，无比帖服。
一头乌黑长发被她用一支简单的笔绕挽了一个松垮而随性的发髻，发髻打落一两根，优雅地垂在脖上，她在穿衣镜前对镜自照。
每一个女人都会有穿上婚纱的那一天，婚纱也最可诠释身为一个女人作为上帝杰作最完美的身份。
迟战溪在门口驻足。
“这套婚纱是为我准备的吗？”她装作不知情，在穿衣镜前转过头来看他，目光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白白的窗帘缝隙投在她的肩膀上，她看上去既神圣又迷人。
迟战溪一点头。“你喜欢？”
“嗯。”她故意说，“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喜欢。”
这不是他为他准备的，确切地说，这是梁景轩为他已经走失许久的女人准备结婚用的主婚纱。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不知道这婚纱的来历，不过她这句话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点奇怪的感觉——心里某一处，明显被刺痛了。
“下午回公司吗？”她背对着阳光向他走来，修长的双臂很优雅地搭在他腰上。这个姿势在别的情侣间是最正常不过，但在他和她之间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他没有抗拒，并且好像正在享受。不久前在餐桌上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语气中似乎已成不值一提的过往小事。“你不是说要去准备婚礼的事情？离开公司时好像听你说起了婚宴的事？”
“婚宴的事我交给别人去安排，我们的婚礼当然要办在自己酒店。”迟战溪沉默了下，“你放心，规格不会很低。”之所以提出婚宴是信手拈来找她出去的理由，并不是为的真心。
她启齿一笑：“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下照片的事。”
“什么？”
“结婚照片，难道我们不需要吗？”
“我们需要吗？”他反问，他从没想过这类事。和她之间的事，似乎一切顺理成章都为了解决麻烦和完成任务，所以，能精简的尽量精简。她突然提出这个，让他很意外。他当然看不出她对他有多少感情，她应该一直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他。
“需要。”她的口气笃定。“今天下去我们去预约照相。”
“不用预约，可以的话今天下午就拍了，尽快就好，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始终没笑一下，对着这样的她，他难以笑得出来。
她表示了同意：“好，我也不想占用你太多时间。”
一切都很程序化。
对大部分人来说，拍婚纱照一辈子只有一次。
所以影楼迎来这么出色的一对只求速度没有其它任何要求的新婚燕尔是首当其冲第一次，并且男方还是知名集团总裁迟战溪，那个前段时间还和知名女星程韵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迟总。
没有准备，几乎连服装都没费心挑选，内景随便外景无所谓，迟战溪在对待自己的婚事的态度上很敷衍，甚至全程他都在打电话、接电话。
同样奇怪的还有女方的态度，她好像并不十分介意，一直保持淡淡的微笑。但她从他手中抽走他的电话时他还没挂掉电话，她将他的手机摁关机后塞入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口气也很随便：“在蓝岛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开机，一下午不开机公司也不会倒闭。你放心，你失踪了你的公司运作得不会比你不在时更差。”无视他不满和略带愠怒的神色，她从衣架上挑了一套鲜蓝色休闲款西装给他，“我们一共只拍三套，这是第一套。”
青春活跃欢快鲜明系。
他瞥了眼，表情冰凉：“不必麻烦，我可以自己选。”
她指一指身边站着的年轻女孩：“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跟这里的工作人员商量过了，我们拍的第一个系列就是这套。你完全可以答应不拍这套，但你选择的未必会是我满意的，我不喜欢有违和感的人跟我一起照相。你对我们的婚纱照要求不高，我现在的速度刚好能配合你的要求，如果你对我的选择不满意，你当然可以挑挑拣拣，但我将会另有要求，而且会很浪费你的时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预约周末拍两天。”
工作人员保持温和笑容观察着迟战溪的表情变成似笑非笑：“迟先生，今天一下午的时间的确太过匆忙。您可以考虑下周末，我们将会安排专车送两位去##花圃和##湾、##城，那边十分适合拍外景，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我们店里有样品，我可以拿来给您看一下。如果您不满意，我们可以为二位定制专属二位的婚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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