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空气中有一股冬日的凛冽气息,一阵寒意。
经过月余的调理,弋甯的精神明显好转,脸色亦透出些红润来。只是,许久不出宫门,日日待在椒房殿里的那些避世的惬意,却被今日晨起皇帝突来的一句“今日宫中设家宴,你必得出席”的话,打破了。
弋甯不出声,也不传侍女进来伺候,只顾自己整理自己的仪容。什么皇后服制、皇后凤冠,统统推到一边,只管妆点成云英未嫁时的妆容来。
赫连擎有些微怒地看着她做出那些无言的对抗来,坐在床榻边,责问道:“你这是做给我看的吗?是要告诉我,你不愿意以我妻子的身份去见众人吗?”
弋甯根本不搭理她,顾自换上广袖裙,整理着腰封。
赫连擎有些烦乱起来,从榻边起身,冲到她面前,一把拉过她,有些惩罚式地吻住她,辗转不休。
弋甯有些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挣扎,赫连擎愣是不给她机会挣脱,扣住她双手,吼道:“你最好不要再动那些想逃离我的心思,你别逼我杀了那些你心里牵挂着的人!”
弋甯有些受伤地看着他,本来只是她逗弄他的把戏而已,却被他演化成一桩危险的戏码。弋甯很失望,很受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狠狠地推开他,退开几步,冷冷地笑了:“呵呵,是吗?是我逼你?”
赫连擎突然发现可能自己有些过于患得患失了,才说出这些伤感情的话来,马上想要弥补,歉疚道:“甯儿,不是那样的…我刚刚…我刚刚是…”他急切,却不知如何解释。
“是什么?是你最真实的想法,不是吗?你时时刻刻都在防着我,一点都不信任我,不是吗?就算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你还是不信任我,不是吗?就算我们已经大婚,你也还防着我,不是吗?”弋甯质问道。
“不是那样的…甯儿,你听我解释!”赫连擎一时根本想不到好的言辞来解释自己刚刚的威胁言论。
弋甯有些心灰意冷地扯掉头上所有饰物,胡乱扯着,扯断很多发丝。又狠狠地撕扯着刚刚换上的广袖裙,甚至拿起来了剪刀,胡乱剪着裙摆。
这让赫连擎吓出一身冷汗来。急急上前去夺她的剪刀:“甯儿,别这样!小心!别弄伤了自己。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原谅四郎好不好?”
弋甯倒也不反抗,任由他夺去剪刀,自己却木木地坐到妆台前。
“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弋甯重复念叨着。
赫连擎把剪刀扔远,蹲在她面前,扶住她的双肩,安抚她:“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原谅四郎,好不好?对不起,甯儿,我以后一定不会胡乱猜疑了。”
弋甯知道,自己只能妥协,不然,反而会逼得他又狂躁起来打打杀杀。于是,她软下心来,主动靠到他怀里,说出些吴侬软语来:“四郎,我不会再离开你的,我发誓:这辈子只做你的妻子,你的皇后。我若违誓,定遭天…”
违誓的咒语没有说出口,便被赫连擎用嘴堵住:“我不许你说那些不吉利的!”
帝后的争吵便在这个吻中化作云烟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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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未央宫前殿
又是一个冬至夜。只是这本该喜庆的节庆日,却成了皇后的一个心病。因为这一日,她便要以一朝国母、赫连擎皇后和妻子的身份,正式与宫中诸人见面了。
心里交战了多少个日夜,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关。今日虽是家宴,却让已成为慕容凝的赫连弋甯如赴死般难熬。因为,有些人曾经是熟识长公主的。今日一见,不知道会引起多少轩然大波来!
华贵的后服和沉甸甸的凤冠,压得慕容凝喘不过气来。
赫连擎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过了这关,你我便可以安安稳稳做夫妻了。”
慕容凝点头:“嗯,我知道。今日起,我便是真真正正的慕容凝。”
在内侍太监的唱报声中,帝后二人驾临未央宫前殿。众人行礼迎拜帝后。
“平身!入席吧!”皇帝一声平身、入席后,诸人谢恩入座。
“朕与皇后大婚乃我朝大事,当举国同庆!传告天下:明年免赋税一年!”
“陛下隆恩!”
“朕之皇后,乃姑苏慕容氏嫡女,系出名门,秉性柔嘉,持躬淑慎,端娴慧至,堪为天下之母仪。自即日起,由皇后统领六宫事宜。后宫诸人需尊敬皇后,服从皇后内驭,以兴宗室。”
“遵旨!”
“朕相信你们定当如尊崇朕那般尊崇朕的皇后!如若有人不服从皇后统御六宫或冒犯皇后,朕定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谨遵陛下圣谕!”
“好了,开席吧!”
帝后一进殿,众人又是跪拜又是行礼。还没喘口气,又听皇帝来了个下马威。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好不容易听皇帝下令开席了,众人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更可以开始偷偷打量这个新封的皇后。
未央前殿赴宴人群中,都是宫中嫔妃及子女,还有一些先帝的太妃们。有些人根本没见过长公主,自然不会诧异,反而感叹于皇后的凤仪万千。慕容凝一举手一投足,皆是贵不可言的仪态。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华贵,一丝一毫都看不出只是姑苏城的一位名门小姐而已。看来,姑苏慕容氏,真的如传言的那般“虽非公侯之家,却出公侯子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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