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万世浮华 > 第 37 章

??不可理喻的情爱1

    与杨乐乐决别以后,我获得了一种安宁,这种安宁一直随着我的生活,工作,洗衣,做饭中不断深入。它就像是我的亲人一般,跟随着我的脚步,照顾着我的生活,带我出去散步,让我拥有了一份平静的心情及平常的生活。

    我常常会自己给自己一个惊喜,这会令人无限愉悦和开心,只感觉自己仿佛是沉入了宁静深厚的海底,身体被海水般无处不在的温暖所全部包围,不可抗拒甚至渐渐窒息。我愿意如此,愿意就这样的一直下去,再也不要停歇。

    虽然一直没有找到价钱适合的,阳光灿烂的房子,但是我在小小的窗台上种满了植物,耐心地给它们浇水,慢慢地看着它们成长,仿佛在等待一个诺言般的郑重其事。花朵盛开的时候,就摘下来插在花瓶里面,放在茶几上,然后任由它弥漫出无限的芳香。

    早上起来的时候,摘下一朵伴着清晨太阳的升起,也早早起床的花儿,放在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上或是洁白娇嫩的掌心,一整天看着它们或沉睡或绽放,过着沁人心脾的时光,然后笑得淡漠而明朗。

    整理了八年以来的感情,发现自己这些年过得如同一具破碎的生命体一般,老是哆嗦着看着自己的心血流不止,就像抢救室里被手术器械一点点割开,再一点点修复的病体。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明明那么重的身体,却感觉那么轻,轻地仿佛只剩下灵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能停止心跳,那么就可以毫无痛苦了,再不会看见杨乐乐在绿草萌萌的操场边上,侧着头,哼着歌对着某张脸微笑。

    其实在那个时刻我就深刻地后悔了,那个不曾有我的世界,我应该急于告别的,害怕什么,犹豫什么呢本来就没有机会和他一起,还不如断然一些,让自己痛快一点。

    如若我不乞求一个机会,一个静静地坐在空旷的画室里或山坡上安静地画静物写生,看窗外的光线抚摸他修长洁白的手指。或是某个周末坐在他的摩托车后面感受急风刮过脸颊后,贴在他后背上的那点温暖。还是假期里某个心血来潮的午后和他一起,然后用一整个午后的时光往郊区走去,一直走,一直走,沿途传来的都是乡村特有的泥土气息,有一点干燥,甚至还夹杂着各种有机化肥的味道。

    风并不见得要很大,只要摇晃着的乔木高大的枝干,让它哗哗地响着便好。土狗,男孩子,女孩子们疯跑,飞杨着的灰尘,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太阳的眼泪落满了他们的肩膀和脸庞。我们走得那么远那么远,在城市的尽头看见大片大片废弃的仓库和工厂,就这样一路跟在杨乐乐的后面脚步拖沓地行走,像邻家那个很会拖哥哥后腿走路的小男孩。

    然后在太阳垂垂落下的时候,站在河边梳理愉快的心情和疲惫的脚步,心满意足的让笑容爬上满面。

    而未曾真正知道的人呢,是否又能够记得呢,记得高一那年的初秋,一起坐车去郊外看的风景,一起写的生,及那根随手递过来的手杖。在风景如画的小溪边,溪涧清澈欢快地犹似情人的眼泪,是我们一起登上了山顶,眺望层峦叠嶂,虎啸猿啼,鸟啾禽啁,感受雾霭像丝绸一样缠绕在皮肤上。

    我们还看到了浓郁的绿色,层层叠叠的蔓延到远方,像是海浪被一排风筝般的飞鹭打断,这沉重的绿色就灵动了起来,触手可及。他不知道,当站在山顶,当凉风呼呼地灌过来,我一直都想告诉他的,我的爱。

    我以为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初秋记忆,书写在心底的无字吊唁,以为他多半是永远无法全部理解的,这个隐喻背后的含义,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

    我以为在他不知道的回忆里,我的世界没有值得他牵挂的东西,然而,那时那刻,在我如同死亡般不可企及的幻象里,回首如此短暂的光阴里,竟然充满的如此多的丰富和遗憾。

    在整个漫长的少年时代的成长当中,一直都有着他真实或幻象般的存在陪伴左右,若一切尚未如此仓促地说开,我希望能够让他和属于他的记忆像一束开的浓盛的山茶,永远活在心底,困在有限的生活里及无限的记忆里。

    他总是这般美好,并且一再地给我以朴素的关怀,在我的衣襟上,亦浸染着他整个少年时代的芬芳。

    而我已然23岁,没有像十六岁那般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勇气,自己用刀把杨乐乐深深扎进胸口。这个世界不是谁都有勇气做自己的刺客,即便有,它也不存在每个年纪里,现在的我,就没有。

    除非它对这个世界有足够多的失望,或者他年纪一把却仍不够成熟,再或者,两者兼有。可生命何其坚韧,命运或许认为快到中年的我依旧还达不到应该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便伸手将我拉开,而杨乐乐并没有伸长手将我挽留。

    是啊,这个世界谁对谁都非亲非故,亦没有什么责任可言,不存在什么尽其职责的事。我反复思量过,原本自知自己本就不是个足够坚韧的人,这么多年的坚持,却依旧事与愿违。

    莫小白曾经说过,我对杨乐乐的感情,可算是一种强大的寄托和转移,内容并不简单,因此看得出其中的深刻。可我当时说,这原也是为了我好。而现今这样,若这样对他好,那便果真是好的。

    愿或不愿我都要自己给自己做个了结,如若不然,还将怎么,日子总要让自己过得舒服些,我已经折腾不起。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得知,年轻的我拥有这样一份简单纯粹的爱情是那么的幸运。我对杨乐乐的爱,是坚忍地付出,从不强求结果,或者回报。即便中间,我那么痛苦,那么悲伤,却仍然是坚持了八年。

    艾.佛洛姆说,爱是一种艺术,爱情本身与人的成熟程度无关,它需要的只是全身心的投入感情。如果我不曾努力地发展自己的全部人格,品格及态度,并以此达到一种创造性的倾向,那么每一种爱的试图都会失败。一个人,如果没有爱他人的能力,如果不能真正谦恭地,勇敢地,真诚地,和有纪律的爱人,那么人永远也不会在往后的情感生活中得到满足。

    多么庆幸,在我那么年幼的时候,便有这样一段完全付出与无悔的感情存在。我应该要谢谢杨乐乐的,是他的出现让我有了以后的种种福报。

    眼下,上班之前,我打开了电脑,进入了放久未曾到过的校内网网页上。上面杨乐乐的头像是灰的,在线的人也极少,且大多数人我并不认识。

    翻看了会儿论坛上的贴子,发现上面的活跃分子都是在校学生,他们的热情毫无保留地在字里行间流转,让每一个阅读的人都充分感受得到。

    多年以前,校内网上疯传的那条关于哈比人的贴子,已经找不到踪影了。尽管我现在那么努力的去寻找它,企图从当年的文字上再热烈地感觉一把自己逝去青春岁月。

    我甚至连月前杨乐乐新任女友的贴子都看不到了,或许是因为来了个称职的管理员,或是有人刻意隐藏什么,或抹去什么的。但不管如何,我清楚一点,我们都得向前看了,过去,总归是过去了。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窗台上的玻璃映着太阳的影子,时明时灭,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去上班了。在深圳,没有人有资格低沉,除非你准备彻底放弃这个世界,诚然,我不是的。

    外面的天空那么好,我是要走出去的,应该要走出的。上午十点,我一路被太阳亲吻着来到店内,上班。

    今天主要的工作是把攀岩大赛的相关媒体报道剪了下来,截了各大媒体在电子报上的报道,作了个PPT版的总结报告,并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满意的笑了,凭着这份报告,想来有我几天的安生日子可过。发给了一众领导人等,让他们去享受成功的喜悦去,这样人家才没空来找我麻烦。

    伸了个懒腰,转出经理室,找小见习吹牛,顺便看看她的小徒儿最近训练了怎么样。因为我存着要离职的心思,加上本来团队里人就少,就找了李莫愁要了两个看起来长得非常过得去的93年的小屁孩,交给小见习带。

    一月之期近在眼前了,我还没跟李莫愁招呼过这事儿呢,想来这莫小白定下的一月之期我是说什么都守不了的了。到时候指不定还得死皮赖脸儿的撒泼耍赖呢,想着便老脸儿微红,这么不要脸儿的事我也只有对着莫小白那同样不要脸儿的人才做的出来。

    手头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我起身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休息区找到小见习。小见习刘丽小朋友正给两个小屁孩上品牌文化的课,三个人藏在休息室里,偌大的休息室显得寂静无声,偶尔响起一下小见习那不太确定的声音。

    我在门外听了会儿就叹息着推门进去,小见习见我顿时高兴得跟什么一样,跑过来说:“姐姐,你终于忙完了,来,快给我们上课吧。“

    然后便自己高高兴兴地端着小本子坐到白板的下方,已然是个爱好学习的好孩子,哪里有半点为人师者的形象。我扶额再叹息,人都说将门出虎子,我门下怎就出了这么号人呢。天要灭我万世英明啊,我除了自认倒霉跟执起教鞭之外,还能说点别的不。

    一节课45分钟下来,水都没顾上喝一口,讲得我口干舌燥,唾沫星子乱飞。呃,我终于理解讲台下那些被口水掩了的大军,这事,实在是情不自禁啊,站上讲台,一个激动忍不住就这样了。实则我平时,真没这个爱好,请众人不要误会与我,谢谢。

    看来,让小见习真正成长到能独当一面,还有很久的路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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