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奥奥与侠义2
我真的生气了,这与我的世界观,人生观极为不符合,尤其是刚刚还沉浸在武侠的快意恩恨里的我,更加生气。于是瞪奥奥,然后恶狠狠地说:“这么多部门来过问,都没有用?那女人就没有被惩罚?”。
“没用的,她比他们还要厉害!每次这些人走了,那孩子又要挨打,还不许她出声,满身的掐她。”奥奥显得极无能为力的样子,这让我清醒了些。
“那孩子的爸爸呢?”我还不死心,又问。
“到外地打工去了,这孩子常常吃不上饭,成天饿着,有时候还去捡垃圾吃。邻居给了她点吃的,只要她后妈知道了,是又要拧她的。”奥奥很清楚她家的情况,娓娓向我道来。
可是,我一听更气了,气的得肺都快炸了,奥奥也有些发怒,眼圈都红了起来。我们俩又做不了什么,只顾低头倒了酒喝,大家都不说话。
等到四瓶啤酒下了肚,我开始觉得全身都发起热来,金庸世界里的好汉们的英雄行径慢慢闪过我的脑子,我一拍桌子,狠狠地说:“既然文的不行,我们就跟她来武的!”
奥奥的表现一直是个不惹事的男生,但不惹事的男生喝了酒,以后也是很狂野的,他听我如此提议,不但没有发挥男性特有的理性,竟然连连对着我点头。我一时之间就将奥奥引为知已,对他的好感也蹭蹭往上涨了好几个台阶,并且在心底暗暗发誓,再也不欺负他,再也不拧他胳膊了。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敲门进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虐待孩子,如果她的认罪态度好,我们就撤退;如果那个女人胆敢撒泼,我们就狠揍她一顿。当然,这些都得奥奥去执行,我只负责充场面。
奥奥同意了,奥奥竟然同意了我拟定的毫无人性的计划,这让我对奥奥又有了新一程度的认识。趁着酒劲,我虚虚地跟在奥奥的身后,听奥奥“啪啪”的乱敲女人所在的里间木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然后是拖着鞋子走路的踢踏声。再然后这张令人憎恨的脸,便出现了,并且,他离奥奥的脸,还不到十公分。
这个女人也是迷惑的,因为,她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但是她的表现却是这样的,她毫不示弱的盯着奥奥的眼睛问:“干什么的?”
按照原计划,奥奥的台词应该是:“你为什么老是打孩子?”
而我的台词应该是:“对,你为什么老是打孩子?”
但是酒精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我与奥奥看到那个小孩,可怜的蹲在里间卫生间的门口时,怒气便突然不可遏止地涌上来。
奥奥一下子就扬起手臂,卡住了她的脖子。我从侧边看到奥奥的手臂很长,很粗壮,奥奥的眼神很凄厉,他当时的头发又是长的,并且散着的,我看了都觉得有些象怨气极深的厉鬼。
且是在这样的一个傍晚时分,突然就卡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她显然吓愣了,一方面为奥奥的突然袭击,一方面为她自己的生命安全。后来我想,大概别人从来都是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事情,分析好坏,还没有遇到过武力解决的。
她看着奥奥,又看了一眼侧边站着的我,气焰收敛了许多。但是奥奥使劲掐着她,她说不了话,就是咿咿呀呀的叫。
这时候,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我的剧本了。并且,奥奥好像也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下一步的问题,便转头看着我,在当时,制作剧本的工作由我负责,而他只负责执行,所以,他看着我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剧本已经超出我可控范围,我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所以,奥奥就一直这么卡着她,我就这么瞪着她。
但是,清醒过后的奥奥,力气渐渐小了些,显然是怕掐死了她。
整整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就这么对峙着,我尽力使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凶悍,然后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她开始挣扎起来,我想她大概是看出了我们的紧张和业务生疏。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我的使命,于是,我突然将自己的手也加上去,与奥奥一起,狠狠地叉紧了她的脖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嘴巴说:“我要是再看见你虐待这个小孩,我们就来杀了你,明白么?”
说完了这些话,我的脑子又开始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就此放手么?又觉得心有不甘,要是继续卡着她,又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这个女人此时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她用锋利的指甲抓伤了我的手背。我的怒火立刻烧了起来,正想着怎么修理她。
忽然,奥奥屈起右手中指,在她的头上一阵猛敲。我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暴栗。小的时候老是看大人这样敲小孩,很疼,却没有伤痕。大概敲了四五十下,这女人已经吓傻了,一动不敢动。
奥奥也觉得自己敲够了,这才松开手放了她,然后拉着我转身要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时,奥奥是因为敲的指关节隐隐作痛,才放开那个女人的。
这女人此刻软软的跌在地上,痛哭流涕,像只斗败的公鸡。我当时突然很想回去看看她的脑袋,是不是被奥奥敲成了如来佛祖的头型。走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住了。
却看见旁边一直没有表情的奥奥,竟也是有些手软脚软的趴在大门外边的墙上。我顿时又觉得他真是丢脸,大男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我便又拉了他进去,重重地坐在刚才的位子上。
坐下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两腿打颤,满身都是汗水,却道原来自己也是怕的,当下,便不再怪奥奥了,毕竟我们俩都是头一回做这样行侠仗义的事。
心底暗暗感叹一声说:“大侠,原来也是不容易的。”
我这么回忆着,还来不及总结的时候,奥奥便定定地站在我眼前了。他的出现让我来不及从侠的高度下来而直接降到了俗的境地里,因为,这个当年的侠士,今日竟变成了吃货,直接从白衣飘飘的仙,进入吃喝拉撒的三俗之人,这让我太难以接受了。
可偏偏这丫的一出火车站台就冲我直嚷嚷:“饿死了,饿死了,肠子都要饿出来了,吴心,你带我去吃饭吧。”
我还能再说些什么么?好像也只能带他去吃饭吧。于是,我带他去吃饭了。
那是火车站附近一家茶餐厅,里面的烧腊做的好吃的让人想要吞掉舌头。奥奥这个土包子就知道吃红烧肉,在他眼里,只有大块的红烧肉及米饭才算是人间美味。我真不明白,像他这样一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怎么养成这么个粗俗的性子及粗暴的胃口。
忘了介绍了,奥奥经过八年时间的洗礼已经完全退去了当年我熟悉的那个青涩小男孩。现在他是成熟的男子汉了,所以,我已经忽悠不了他。
这么打量完了他,我问:“武汉的同学们现在怎么样,都混的咋样了?”
奥奥不单人变了,连心也变了,他变得极坏,毫不留情的逗弄我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杨乐乐现在怎么样嘛,直说不就完了吗?”
我又气又恼,要不是这些年混的脸皮跟城墙般厚,只怕我都要脸红了。
“好吧,看在你即将付出的三包三陪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诉你吧,杨乐乐最近又单了,正拼着劲工作呢,你啊~”
他故意停顿很久才说:“马上飞奔回去投入他的怀抱,说不定还有机会哦。”说完还恶意的挑了挑眉,显然意有所指。
这丫的几年不见,怎么变这样了,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要包养他了。连忙向他表示我是个穷人,我没有钱的事实。直喊着:“我可没钱,是穷人一个,哪里养得了你。”
纯真善良的奥奥真的变了,他听完后邪恶的笑笑说:“反正你也没有人要了,存着钱来干嘛,花完算了。”
我向天发誓,这丫嘴贱的让我想杀了他。但是我不能,杀人是犯法的,于是我只好让他自杀,告诉他说:“你去死好了。”
奥奥听了,也不生气,径直哈哈大笑。
我们高中一班人里面,除了我一个人来了深圳,其它上大学的上大学,结婚的结婚,生子的生子。也就是说现在除了我之外,在深圳,再没有别的人能收留奥奥这个麻烦精。
“天将大任于斯,我还有说不的权力吗?”我调侃自己道。
没想到这丫的一点也不脸红地说:“没有。”
事已至此,我只好忍着心痛花去一张又一张花花绿绿的票子,带着这丫逛完了深圳大街小巷,看完了所有名胜景点,才算消停。
最心疼的还算是东部华侨城之旅。门票贵的要死不说,地方还远的要命,最重要的是,我们去玩儿这一次,差点把小命都搭上,再也回不来了。
华侨城在深圳这个不大的地方共有两处,一处是位于北环大道南侧的华侨城,这个地方是为早年为深圳的发展贡献了许多钱财及人才的人建设的一片高尚住宅区。这里面的房价高的离,普通人攒一辈子的钱也未必能在这里买上一个单位。
而这里的生活配套设施也是全深圳最完善的,学校从幼儿到大学全都应有尽有的。其它的吃的,用的,包括市政设施都完备的不像话。总之,这里是所有深圳外来人及本地人心目中的天堂一角。
住入此区,仍是身份尊贵的像征。
而另一个华侨城,它的前面加了东部两个字。因为它的地理位置于老华侨城完成相背离,那是在遥远的盐田区,得穿过一条长长的遂道或是一条婉转曲折的盘山公路后,再行车近半小时才能到达的一个地方。再往东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著名的大梅沙了。
由此可见它的遥远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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