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地流过,楼潇一周岁啦。这时的楼潇已经会爬了,也能吃些弄成泥的肉类、水果和蔬菜。自从可以吃米粉什么的,楼潇就不愿意再吃奶了。当时楼夫人可急坏了,以为楼潇是生病了,连忙找大夫。大夫找来后为楼潇整治,发现他并没有病。
“怎么会?潇儿没病,那他怎么就不吃奶了?”楼夫人不信。
大夫就问道,“那小少爷是否吃其他东西?”
嬷嬷回道“小少爷今早吃了半小碗迷糊。”
“这就是了。小少爷已经长牙,能吃辅食了。可以把鱼肉、蔬菜、水果弄成泥给小少爷吃,也不会缺少营养。其实在农家,媳妇要下地,孩子交给婆婆,肚子饿了就喂些糊糊,哪时间喂奶。农家的哺乳期短,哪会像大户人家,两岁多了人有喂着奶的。就这样,那些农家小子不也长得健壮。”
听到大夫如此说,楼夫人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在这之后也就没有强要求楼潇吃奶了。楼潇内心是欢喜鼓舞,终于不用吃奶了。不知道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作为一个心理是成年人,吃奶这么幼齿的事实在让人难以维情。
今日是楼潇抓周的日子。一大早,楼夫人便起身,忙给楼潇换上前日就准备好的大红色衣服,装扮的好像福娃娃。
“哟,潇哥儿今日这打扮喜庆。”楼夫人觉得小孩子穿的就应该艳些,打算抓周过后让针线房多做几套大红色的衣服给楼潇换着穿。“今个是潇哥儿的好日子,哥儿开不开心?”
虽然楼潇觉得大红色太艳了些,不过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加上要给自己娘亲面子,就给了楼夫人一个甜甜的笑容。
楼夫人一看楼潇的卖萌笑容,立马把他往怀里揉“我的心肝,宝贝。”楼潇埋在楼夫人胸前满脸通红,他一时之间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而旁边的丫鬟们在一边吃吃的笑。吉时快到了,楼夫人才放开楼潇。楼夫人见楼潇小脸通红,调笑道,“哥儿害羞了,呵呵……”
“娘---”楼潇有些恼羞。
“好好好,娘不笑你了。”楼夫人用手巾遮住仍旧不断上弯的嘴角。
楼潇知道自己娘人就在笑他,无可奈何。不过这无伤大雅,笑就笑了吧,给自个娘增添喜乐,高兴就好。
楼潇被抱到大堂时,亲朋好友已经到了。大堂中中间并列放两张方桌,上面铺上布,布上又放了书、笔墨、印章、算盘、元宝、尺、刀剑、装着糕点的食盒等。每一样东西缩代表的含义不同,像笔墨:会成为书画家。
历史有关抓周的记载,可上溯到南北朝时期。而当时普遍流行于江南地区,至隋唐时逐渐普及全国。到了唐宋时期,这一风俗在全国各地逐渐盛行开来,谓之“试晬”或“周晬”。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育子中记载说:民间生子后,“至来岁生日,罗列盘盏于地,盛大果木、饮食、官诰、笔砚、算秤等经卷针线应用之物,观其所先拈者,以为征兆,谓之‘试晬’,此小儿之盛礼也。”到了元代和明代,称之为“期扬”,直到了清代才有“抓周”、“试周”的说法。
楼父接过楼潇,把他放到桌子上让他自己选。
“儿子,快抓。”
楼潇早就想好了要走科举这条路。既然今生成为了一个没落的世家子弟,是不可能去从商的。家虽不大富,但也能供得起他读书。楼府身处江南,即使是江南的边缘了,当地的学士氛围仍是比较浓厚的。楼父考了个举人,之后多处参考都未能过,便放弃了进考,在当地谋求了个小职位。也就上班点个卯,十分悠闲。
楼潇的眼神在抓周物品上逡巡了一圈。看到文具在自己的右前方,毫不迟疑,楼潇向右前方爬去,抓了文具就坐着不动了。一旁的报者立马喊道:“聪明好学,必有一笔锦绣文章,终能三元及第。”
楼父楼母都十分开心,笑呵呵地接受来自四方的祝贺。
时间匆匆而过,楼潇已经五岁了。三岁启蒙以来,楼父发现楼潇在学习上十分有天赋,《千字文》、《百家姓》等这些幼儿读物只要他读一遍就会背了,认字也十分快速。小孩子手骨软,直到楼潇五岁才开始教他写字。每天也就两三篇,不过量。
楼潇坐在专为他打造的小桌子后把这天的三篇字写好,放下笔,呼出一口气。人还小,手没劲,字写得就一般。楼潇打算把字练好,字是一个儿的门面,将来考试,字好不好,给考官第一印象就坏不坏。现在虽然还写不好,坚持下去,每天几篇,相信长大后能写的一手好字,并能形成自己的风骨了。
楼父检查了楼潇的读背情况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又看了楼潇所写的字也是开心的撸着自己的美须。“明日就要去学堂了,要好好跟先生学习,尊师重道,不可懈怠。与其他学生之间好好相处,”
“是的,爹。”楼潇恭敬地回道。
“老爷,午膳的时间到了。”长随在一旁提醒道。
楼父向外看了看天,太阳都快高挂正中了。“不知不觉都这么久了。”楼府看向楼潇“你娘肯定在等我们了。去吃饭吧。”说完便向饭堂走去。
奶娘想抱楼潇去饭堂,楼潇拒绝了奶娘,自己走着去。楼潇努力地迈着两条小短腿,跟上楼父的步伐。楼父看楼潇要跟上自己,也就放慢脚步,不让楼潇太吃力。
楼母在饭堂看到楼父楼潇父子两,马上迎了上来,尤其是看到楼潇走得有些气喘吁吁,立马把他抱了起来,用手巾给他搽汗,“诶哟我的潇哥儿,这累的小脸儿都红通通的。来,让娘给你搽搽汗。”
“爹。”楼清和楼淑向楼父行了个礼。
楼泱和楼泌已经在几年前出嫁了。楼泱嫁给了黄家二房的嫡长子。黄家是个百年家族,与楼族交好,有着姻亲关系。黄家嫡支二房夫人是楼泱的姑姑,楼父的妹妹。楼泱自小就这位姑姑的儿子定下了亲。楼泱及笄后就嫁了过去。现在已育有一子。因为楼泱嫁的黄家不在本城,路途比较遥远,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来看望父母。楼泌嫁的则是一个秀才,就在络城附近的杳县,家有几百亩的良田,有铺子,家境还不错。楼清已经十五了,已经定了亲,是知府的二子,明年年初就要出嫁了。
“娘。三姐姐,四姐姐。”楼潇打招呼道。
“都坐下吃饭吧。”楼父在上首坐了下来。楼母搽完汗,把他放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楼清和楼淑才在右侧坐下。饭桌上等楼父动了筷子后,其他人才开始动筷。楼府讲究的是食不语,寝不言,饭桌上只听得到筷箸碰撞的声音。
饭后,下人并不马上上茶,而是给每人上了杯白开水。江南人注意养生,饭后两盏茶的时间内是不会上茶的。
楼潇知道饭后马上喝茶会导致消化不良。茶叶中含有鞣酸和茶碱,这两种物质都会影响人体对食物的消化”。胃液和肠液是人体消化食物必不可少的,可当鞣酸进入胃肠道后,会抑制它们的分泌,从而导致消化不良。此外,鞣酸还会与肉类、蛋类、豆制品、乳制品等食物中的蛋白质产生凝固作用,形成不易被消化的鞣酸蛋白凝固物。民间也有“饭后喝茶等于和毒药的说法”。
“明日潇哥儿就要去学堂上学了。”楼夫人一想到楼潇要每天一大早起来去上学,就算是刮风下雨、高热冷寒也不能停歇,孩子离开自己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为了孩子好,不能阻止。更何况楼潇作为楼府这代唯一的男丁,肩负着继承楼府的责任,就要好好学。楼潇天赋不错,将来很有可能考中进士做官,自己怎么也不能耽搁了儿子。“要好好的。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先生。”楼母就担心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娘,你放心吧。”楼潇安慰道。楼潇知道楼母担心自己,不过自己的心里年龄可是个大人,就是有人恶作剧,也不会跟周围的孩子斤斤计较。真的遇上解决不了的,学堂里不是还有先生吗?
“弟弟,我绣了个书袋,等会儿让秀儿给你取来。”楼清温温柔柔地对楼潇说道。“作为三姐姐给你的上学礼物。”
“还有我。我就送你紫云轩的紫毫笔。”楼淑快速地说,生怕漏下她。“我可是提早半个月预定的,看姐姐我对你好吧?”楼淑挑了挑眉。
“潇在这里谢过两位姐姐了。”楼潇行了个书生礼。“姐姐有事,弟弟服其劳。”
“不用谢,咯咯咯……”楼淑欢快地笑道。
楼父楼母欣慰地看着姐弟相处和谐的一幕。
第二日一大早,楼潇吃完早饭,小斯收拾好入学所需的书本和笔墨纸砚,在楼父的带领下,乘着马车,去位于城东南的莘学堂。
莘学堂在络城享有名气,听说教导出了不少秀才和举人,上次科举考试甚至出了一位进士。莘学堂是由尤举人开办的,里面还有两个举人,四个秀才作为先生。秀才是专门教导刚入学的学生的。学生学的好,就可以升入到有举人教导的班级里去。
楼潇摸摸下巴想到,这不是跟现代的普通班级和优秀班一样吗?
马车从楼府慢慢驶出来,过了三条大街,几条小街,几座桥,到了学堂门口。早上人不是很多,马车行驶的就比较顺畅,不过到了要到学堂的这段路,人就变得多了起来。今天是学堂开学的日子,好一些家长都送自己的孩子来上学。像那些家境好的家庭,就会有仆从,人也就更多了。
楼府的马车靠在路的一旁停了下来。“老爷,少爷到了。”长随立马跳下车,摆好凳子,站在一边,掀开车练。
楼父刚在路上是眯着眼的,这时候睁开眼,起身下了车。楼潇也跟着下了车。楼父撸了撸因坐车而有些皱的袍子,带着楼潇先去拜见先生。一路上楼父遇见相熟的就打招呼,“余兄,送孩子上学呢。”
一五十多,身体发福,身着绸缎的男子笑眯眯地回道,“对呀,我那儿子在外地当差,不能回来,我就送我的孙子来学堂了。”男子看向楼潇,“这就是贵公子吧。长得聪明机灵。”
“小孩子当不得如此夸。”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楼父心里开心,嘴上谦虚着,“余兄我先走一步了。”
“去吧。”男子知道楼父这是赶着带孩子去拜见先生呢。看着楼父精神抖擞的样子,感叹,子钟(楼父的字)四十多才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而像他这样年纪的都有了孙子了,如自己。不过有了儿子,香火总算没断。
“祖父,你看什么呢?”六岁大的男孩扯了扯男子的下摆。
“没什么。来,跟祖父上学去。”男子牵着男孩的手步入学堂。
“尤先生,这是犬子。”楼父介绍道。
楼潇恭敬地鞠了礼,“小子见过先生。”
尤举人对礼貌的孩子很满意,知道了楼潇一启过蒙,又问了楼潇学过那些书。
楼潇回道,“小子四书中才学到《论语》和《孟子》。”其实连其他两书和五经他都在前世拜读过,只是为了不显得过于妖孽,就说了楼父教导的进程。
尤举人便抽取了《论语》和《孟子》中的一些内容让楼潇背,楼潇自然是都背了下来。尤举人对楼潇是更加满意了。“好了你就入阮先生的班。”
楼父交完束脩,再次叮嘱楼潇要好好学习,之后便离开了学堂回家去了。
楼潇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阮秀才教导的班。自此,楼潇正式上学生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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