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们国家在酒桌上有这么一个说法，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com]
这个说法具体怎么来的，侯明不知道，但咽下就是这种情况。
“哥哥我干了，你随意！”冯帆豪迈的举杯，碰的一下，两个被子相撞，二两满杯的白酒洒下少许，然后也不去理会侯明，直接仰脖就是一杯下肚。
要知道，这可是白酒不是啤酒，要知道桌上已经空了一个半斤的白酒瓶。
“冯哥，咱慢点喝，喝太急了。”侯明苦笑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过话还没说完呢，那边早就下肚了。
冯帆搓了搓红鼻头，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怎样，住宅区附近没什么高档的饭店，大多都是些一二百平米的小店，两人对坐在烧烤店里。
桌上有一个大大的长方形炭炉，上边铺上铁网，上边挂着一个羊排，跟吃西餐似的，俩人盘子里放着刀叉，除了羊排还有别的串类，不过都是扑在铁网最边缘，炭火很旺，烤的人满脸通红。
“你慢点喝就成，冯哥有量。”冯帆笑眯眯的给自己填了一满杯酒。
侯明也不勉强，之前都是冯帆一杯他一杯，再怎么喝下去，俩人就住这店里了。
抿了一小口，火辣的感觉先是从喉咙处向上走，然后是从气管，然后是从胃，西凤酒，不过不是低价酒，口感上侯明也能分辨出来。
“这一段时间哥哥我算是看尽世间百态了，你对哥哥的好，哥哥永远记得，以后有事吩咐一声，豁得一身剐，让我干啥我干啥，啥也别说了，走一个！”
摇头晃脑的感叹一句，冯帆又举杯开喝。
店里人不多，但人也不少，顾客加上服务员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俩人，毕竟这店也不大，激动之下，学音乐的冯帆嗓门也不小。
好个屁，我又不是基佬，侯明在心里吐槽起来，至于说什么世间百态就更扯淡了，两个多月罢了，哪那么多世间百态。
“慢点喝慢点喝，你不会是想让我把你扛回家吧，咱俩喝到位就行，没那么多讲究。”侯明连忙按住他的杯子。
喝闷酒伤身容易醉，冯帆现在就是这表现，冯帆的酒量比侯明强，不过也强的有限，侯明估计着自己一斤半肯定醉，冯帆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准。
不过冯帆现在的表现跟喝了一斤半似的，眼神那个飘啊，身子那个晃啊，说不准下一秒就钻桌子地下去了。
愣了一下，冯帆有些发木的看着侯明，然后慢慢把酒杯放下，从桌上拿出一根烟，也不说话，就这么抽起来了。
烟是好烟，大中华，不过再好的烟、再贵的烟，此刻二人也没感到心疼或者欣喜。
吐了一个椭圆的烟圈，冯帆由最开始高亢激动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
“陪吃配合陪玩，送钱送物送礼，这俩月时间我发现我跟一个白痴一样，跟着李升东跑，本来以为自己实力很强，声音很棒，签约之后轻轻松松的就能飞黄腾达，哪想到之后的境遇会这样。”
用烟点了点侯明，冯帆说：“你很有才，天才，你的潜力和你的表现能让公司让步，但我不一样，去见那些作词作曲的，我搭着笑脸送钱送礼，我酒桌上点最好的饭菜酒水，我喝到钻桌子底下，人家都爱搭不惜理。”
侯明也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着，冯帆需要的不是一个对话者，而是一个倾诉对象，压力每个人都有，区别在大小，区别在抗压能力上。
“你知道么，光是作词作曲的我就和李升东见了十一二个，其中最顺利的一次个我是怎么拿下来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碎散的烟雾缭绕而上，也不待侯明回答，冯帆一边扭动身子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一边继续说。
“那小子开玩笑的跟我说，你要是干了这瓶酒，三天之内我亲自把新歌送到你家里。”
“要知道之前我喝了一瓶多白的了，一斤装的那种，李升东笑着看着我也不说话，没招啊，我一咬牙，那一瓶酒我对瓶吹。”
“你也知道，喝多了身体会不舒服，气喘不匀会打嗝，我一边打嗝一边喝酒，就一半顺着喉咙往下走，一半顺着鼻子往外冒，当时我差点辣出眼泪了，不过我还是喝下去了，那小子也的确给我写歌了。”
桀然一笑，侯明觉得眼前冯帆说不出的悲凉，如古人说的戏子一样，不是无情，而是卑贱，为了梦想而卑贱。
学校时有些桀骜的性格，如果不是冯帆亲口说出来，他真的难以想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之后呢？亲自给你送过去的？”侯明轻轻问道，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玻璃人，声音一大就会把他给震碎。
“送来？怎么可能？”冯帆嗤笑起来。
“又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条线还要保持好，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到的时候，这还只是我碰到最顺利的一个，我能让他送么！我亲自去拿的，除了邀歌的费用外，我自己买点东西送过去的。”
扔掉烟头，冯帆双手捧杯，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侯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场面有些冷场。
炭火噼里啪啦的烧着，红的黑的，发光的不发光的，一个物体上有截然相反的表现，如同阳光与月光，也如同人一样。
耳畔传来不远处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小蜜蜂一样，羊排下面有一点烧焦的感觉，冒着烟，不过无形的气流无处不在，打碎着，吹散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帆才回过神来。
“所以说，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很真诚，原本的哥哥也换成了我。
举杯，碰杯，干杯。
几千年前的人们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现在的夜也不过是另一个喧嚣的开始，当喧嚣渐止，这个城市才一点点陷入沉寂。
冯帆到底是被侯明扶着回来的，不过好在路不远。
躺在被褥里，电褥子的热气有些干燥，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断反复回荡着冯帆的话与他当时的神情，然后慢慢睡着。
有的路不是人走多了才出现的路，有些路只有自己趟过去才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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