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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兄，左相今日早朝上书，圣上允了，此事，，，，”
迎面走来一人，碧眼宽额，似有异像。
身着锦袍，腰带环佩，斜挎着一柄镶宝长剑，身份不凡，乃是当朝右相之次子，武腾。
“哦？义同兄，此事你如何知晓？”
林然开口，吉安是林然的字，是林凤天所取，吉祥安康之意。义同是武腾的字，义之所同，便为挚友。
“还不是我父亲回来说的，父亲发了大火，家里面鸡犬不宁，我这不是出来躲躲，顺便告诉你这个消息么。”
武腾开口说道，言语颇为随意，显然是与林然关系莫逆。
也是，同为武将之子，双方父亲又都是同一派系，自然多加亲近。难得的是林凤天已然故去，武腾却带林然如故，其他人却避林然之不及，让林然感动。
就算是武腾父亲武德与左相身份相同，武腾不怕麻烦，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吧？志同道合，不惧言辞，这便是义同！
“你不知，我父回来便破口大骂左相，言明日早朝必上书言情，请战东征东蛮。”
武腾接着说着，右相的愤怒林然可想而知，文人请战出征，这是对右相何其大的侮辱？偏偏圣上允了，而且是在林凤天死后不久。
“叔父还是这般直爽，，，”
林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无论是圣上，左相，右相都不是林然可以评论的，除非是只有自己的时候。
“那可不是，我父今日在朝堂上便臭骂了左相一通，奈何圣上十分偏袒，，，”
“义同兄，慎言！！！”
“额，，，你也知，文武有别啊。”
武腾只得感叹一声，又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听见刚才的牢骚。
没有官位，功名，私自议论圣上，便是罪。
哪怕罪不至死，也得给右相增添麻烦，尤其是林凤天之事在前。
“吉安兄，逝者长已矣，生者却需愤然啊。”
武腾拍着林然的肩膀，又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来，“我知你心中愤恨，不接受朝廷的俸禄，可是日子还是要过的。”
林然世袭了林凤天的爵位，原本朝廷应该按月下发俸禄，可是却至今没有下发一份，怕是有人作梗。虽然不至于到揭不开锅，却也是紧巴许多。武腾如此说只不过是怕自己难堪，林然知道，心中感激，却不多言，只是伸手接过银票。
武腾看着林然结果银票，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又接着开口说道，“你也知，去年我父西征西蛮，得了不少的俘虏，明日我父还要向圣上请战，怕是家中的俘虏又要多一批了，吉安兄，不若放在你家一些可好？”
“我说你这小子没事儿给我银钱作甚，原来是让我帮你养活俘虏啊，可以，只能十个，多了不要。”
林然故作洒脱，他岂不知武腾是怕自己没有个使唤的奴才，甚至还要自己扫雪，这才找个借口想给林然送些奴仆来。
蛮仆，就算是自己不用，一个蛮仆也可卖上百两，武腾却说没有地方放才送与林然，实则是怕林然拒绝啊。
“嘿嘿，我这点小心思还不就是在吉安兄心里。”武腾洒然一笑，颇有些风流意味，随后又面色一沉，开口说道，“叔父之事，你打算如何。”
“来年科考，必夺武魁！”
“你？？，，，”
“元殿。”
“先皇？”
“恩。”
“你怎知历代先皇能为你，，，，”
“别无选择。”
“，，，，”
武腾默然，心知林然之苦，莫说是林然，就算是右相武德，想要给林凤天讨回公道，都几无可能。
“听说，左相公子荣易也要参加今年科考。”武腾小声说着。
“哦？哪又如何。”
“荣易武道已然到了先天武宗的境界，，，”
“那我也要争！”
“呵呵，那是必然，可笑左相重文轻武，自家孩童却仍要争夺武魁，，，，我是说，，，恩，今年我也参加，，”
“，，，”
“我会想办法在武试的时候，分到和荣易一组。”
“你是想？”
“嘿嘿，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捣乱的本事还是不小的。”
“叔父知道么？”
“我怎么会说？不过，，，恩，应该是会同意的，你知道，我老子，说好了是义薄云天，说不好，就是蠢，，，额，你懂得。”
“义同兄，此事不可为。”
林然躬身，谢过武腾之意，却万万不能接受，此事不比银钱，蛮仆，事关重大。
“无事，我只消小心翼翼的，，，恩，说了你也不知道，要知道，从小到大，搞破坏可都是我的专长。”
武腾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角挂着慵懒的浅笑，看起来天真烂漫。
“义同，你若是如此，必定影响你的前程的。”
“无事，朝纲如此，我可不想像父亲那样整日愁眉紧缩，提心吊胆，整日被人算计。诗仙怎么说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老子不得开心颜么。”
“若是让叔父听到你一口一个老子，你小心吧。”
“嘿嘿，我父就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放心吧，小的时候你总帮我背黑锅，这次，老子，，，恩，为兄助你一次。”
武腾上前拍了拍林然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样。
“义同，我，，，，”
“感动了？”
“不是，我，，”
“想哭？”
“我是说，科考之前，我也可以达到先天大宗师的。”
“，，，，早说啊，枉费老子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你知道么，我都想偷偷给荣易那小子下药了，到时候让他拉一天肚子，我看他，，，，恩，，，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那就好，若是你不能到先天武宗境界，我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武腾没心没肺的笑着。
“恩，到时候再说。”
林然也笑了。
“说真的，若是你没夺到武魁，怎么办？”
武腾正色道。
“必须夺魁！！”
林然正色回答。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好吧.”看着一脸坚定的林然，武腾‘乖巧’的选择了妥协，随后灵机一动，接着开口说道，“就算你夺了武魁，见了先皇，可是先皇不帮你，，，你又如何？”
“我，，，”
林然沉默了，若是早些时候，甚至武腾没来之前，林然都相信历代先皇能够帮父亲平冤昭雪，可是偏偏今早圣上答应起兵。
须知，每次大规模起兵，圣上都需焚香祈祷，去元殿与众多先皇商议，让众多先皇的阳魂出谋划策。
可以说，大元王朝之所以千年不倒，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元殿里面的那些老家伙的阳魂。
既然历代先皇的阳魂已经知晓来由，却还未有丝毫消息传出，林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君心叵测。
“历代先皇会帮我的。”林然肯定的说着，极力掩藏着眼中的神色，生怕被武腾看出破绽。
“会么？”
“会的。”
像是在安慰武腾，林然语气坚决，肯定。
如果不能，则匹夫一怒。
这是林然心中所想。
匹夫一怒，则血溅五步，就算不是左相的血，也要把自己的血溅到左相的脚下。
“你有自信就好。”
武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随意出声敷衍着，他又如何不知林然心魇。
就算今日自己不来告诉林然圣上允了左相请战之事，又能如何？那些元殿里供奉的老古董便能帮林凤天平冤昭雪？武腾不信。
帝王心术，死人是永远没有活人重要的，就算元殿里待着的，都是‘死人’。
可是就算心知又如何？林然心亦知，只不过不说，不忍说。
做人，总是要给自己留点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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