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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刘若英有一首歌里这么唱道:「我为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蒋佳也曾抱着麦克风在KTV里高歌过,但当歌里的事情真的发生,那个人却没有那句“谢谢”,有的只是两个人围着桌子死抠家里那点财产。
或许是觉得有愧,又或许是真的想尽快离婚,余童辉对蒋佳提出的要求几乎一一满足。
推翻之前那份余童辉列给她的协议,蒋佳说:“这房子不能给你,以后我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她没提“离婚”这个对她来说过分残酷的字眼,只说以后,这样感觉似乎能好些。
余童辉扫视了一眼这个家,他喜欢这里,而且,做生意的人,多多少少会信些风水之说,自从他们搬到这个房子住,他的生意倒是真的顺风顺水了起来,而且这里久了,真的住惯了,每样东西都放在最顺手的地方,再重新买个房子,装修麻烦不说,还得重新适应。
而蒋佳的想法也简单,她就是不想让这所她精心维护多年的房子住进新的女主人,如果这房子卖了,她倒没这么强烈的感觉,但是余童辉要这房子显然是想带新欢来住,这不能让步,绝对不能让步。
余童辉在房子的事上显然考虑的时间比较多,他甚至提议给蒋佳买一间同样价位的,都被蒋佳拒绝了。
最终,在顺利离婚和房子之间,余童辉还是选择了前者。而蒋佳则是再次确认他急迫离婚的决心。
蒋佳说:“你公司的股份我不要,我不懂经营,也不会做生意,而且以后也不想见到你。”
余童辉点点头,这倒是真的,虽然说公司是婚后才开的,但如果前妻总是跑到公司晃,他和现在那位也受不了。
接下来,蒋佳说:“你折合成现金给我吧。”
此时余童辉才有点吃惊,他以为她说不要,是完全不要的意思,她不就是这么个性格吗?所以当初分割财产的时候才一刀切地对半分。他料准她不会要他的公司,如果她恶心他,会直接什么都不要。结果她令他意外了。
余童辉说:“家里的存款我会留给你一半。”
蒋佳说:“那是我应得的,跟你公司没关系,现在说的是公司。”
她从感情上已经伤不了他的心,但她也不要就这么简简单单算了,从感情上不能动他分毫,并不代表从经济上也不能。他的公司不大,抽掉一笔资金也足以元气大伤。
果然,余童辉有点扛不住,跟她商量说:“房子已经给你了,你还跟我要那么多钱?”
蒋佳还是那句话:“房子是房子,公司是公司,我们现在说的是公司。”
余童辉终于忍不住说:“蒋佳,你不要太过分,我可以找律师,到时候……”
蒋佳打断他说:“那我就不离婚。你找律师要怎么说?感情破裂吗?我不承认,我受伤进医院一直是你在照顾的,还不到三个月,就破裂了,法官会信吗?还是说你想承认你出轨?”
这件事终究是余童辉的错,所以他虽然有些气,连装模作样的沉稳都有些拿捏不准,却发泄不出来。
蒋佳却不着急,拄着拐拖着一条伤腿到厨房给自己倒水喝。
厨房里没有现成的白开水,余童辉不喜欢喝那个,倒是冰箱里堆满了可乐。
因为余童辉不喝,所以蒋佳连饮水机都没买过,她自己习惯喝温开水,一般都是用热水壶烧,而她病着,余童辉也想不起帮她准备这些。
冰箱里还有一瓶矿泉水,蒋佳拿了出来,看了看上面还贴着“赠品”两个字,不知道是买什么送的。拿了杯子倒了水自己喝,液体刚从冰箱里出来,有些凉,顺着喉咙一直向下,仿佛流经了全身,都是冷的。
果然喝不惯的东西始终喝不惯,胃接受不了。蒋佳把水杯放下,开始用热水壶煮水。
等蒋佳收拾好厨房,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余童辉也终于考虑好,愿意用钱换自由。蒋佳点点头,还很友好地帮他拎了瓶可乐出来。余童辉也没客气,接过来扭开就喝。
蒋佳看着他,大概是认识得太久了,他在她面前总也掩饰不住孩子气那一面,即使到了今时今日这般光景,他在她面前却还总是会流露出毫无防备的样子,这个她曾经爱到痴迷的样子。
余童辉喝够了冰可乐,又把协议书拿起来往下看,说:“家里的存款……”
蒋佳说:“家里的存款我都要了。”
余童辉消化了一下这句话,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她,还没等他说话,蒋佳说:“反正也并没有多少,就当做你剥夺我做母亲权利的补偿。”
余童辉说:“当初说好不要小孩时,你也是同意的。”
蒋佳说:“那是在你永远是我丈夫的前提下我才同意的,但是现在没有你,我也没有孩子,将来我老了,谁照顾我?”
余童辉把协议书扔在茶几上,开始沉默。蒋佳也不催他,默默陪他坐着。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盘算心事。
钱?蒋佳真的不在乎,再穷的日子她也陪他走过来了,还有什么时候能比他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更苦?那个时候她每天下班,无论多晚,都要冲到菜市场扫荡,拣别人挑剩下、都不要的菜,还要厚着脸皮跟卖菜的讨一根葱。连卖菜的大婶都笑话她一个城里姑娘这么会省。但她觉得值得,这样在菜钱里斤斤计较,到了周末就可以买点肉给余童辉增加营养。
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过?她最终的目的也不是钱,只是让他疼。虽然已经不能让他心疼了,起码还能让他肉疼。
余童辉最后答应了她所有的条件,只不过公司价值多少钱还需要估算,蒋佳也同意给他时间。她知道他是要做手脚的,最后自己拿到的肯定没有公司的一半那么多。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再多钱也换不回婚姻,换不回曾经爱她的男人。
把条件都商谈好,余童辉再次从家里搬出去,这次走得彻底,衣物、日用品,和所有属于他的一切,找了辆车,统统运走了。
蒋佳站在窗边,看着载了余童辉的车子越来越远,直到消失,蒋佳还是没有回过神。她的腿还没有好彻底,站不了太久,累了就坐在窗台上,继续往外看,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天色渐晚,外面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蒋佳回过神,转身想去给自己弄点吃的。
回头的那一刻,看到空了一半的房子,忽然从心底觉得冷。以前成双成对的杯子也少了一个,余童辉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留给她,就这么走了,从她的生命中走出去了。
蒋佳跌坐在窗台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
两个人再次约好时间来到民政局,蒋佳费力地拄着拐,跟着余童辉办手续,可能是形象太特别,吸引了不少目光,有同情的,也有探究的。
蒋佳尽可能地挺直背,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手续办好,揣着那个新的小本子,蒋佳跟在余童辉后面向外走。其实只是一种习惯,或者下意识地跟随,反正她走在他后面。她腿不方便,渐渐落下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余童辉早已迈下台阶,走到临时停车场了。
蒋佳抬头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女人兴奋地扑到余童辉怀里,他们说着什么,然后那女人抢了属于余童辉的那个本子打开来看,又很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最后他们手牵手走了,临走的时候,那女人还回过头,远远地瞪了蒋佳一眼,有不屑,也有炫耀的意思。而余童辉或许没有注意,又或许注意到却没在意,反正他现在眼里也只有这个女人,前妻已经是过去式。
他们走了,奔向幸福而光明的未来,丢下蒋佳一个人,留在原地,没人理会。
蒋佳再也支撑不住,刻意挺直的背也被这份恶意压弯,她退回到民政局大厅里,靠在墙上喘了好一会儿,她不能现在出去,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余童辉载着那个女人从她眼前潇洒而过,她更不想再承受一遍那女人的目光。
有对来登记结婚的小情侣,那女孩一看就很善良,忽闪着无辜的眼睛,担忧地看着蒋佳,问她:“你还好吧?”
蒋佳回过神,勉强笑了下,说:“没事,我歇一下,这就走。”
那女孩担心她,搀扶她下了台阶,还对她说慢慢走,别急。
分别的时候蒋佳对她和她身后不远的男孩子说:“谢谢,祝你们幸福。”
女孩笑了,还帮蒋佳拦了辆出租车。
蒋佳想,至少自己并不会因为婚姻失败而质疑爱情,失败只能是因为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值得。
道理她都懂,但心里依然难过,竟然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守候了那么久,最可恶的是,事到如今也依然忘不了他。有恨,但也有爱,爱恨交织的感情,最终衍生成正在折磨她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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