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最终解决办法是谢青杉被关了禁闭,破了相的魏紫则被撵出了侯府,至于受了惊吓的姚黄则先卧床休息,结果到头来还是让莲舟成了整个一方院唯一的一等婢女。
“这下子不用担心在院子里还有人欺负你了吧!”谢青棠用扇子捂着嘴,眉眼带笑道。
“您该不会认为是我煽动四公子去找姚黄魏紫的麻烦吧?”莲舟惊讶道。
他摇头,“你跟青杉的性子我都了解,我不会这么认为的,不过……”扇子在他手中翻出一个花,继续道:“你现在是红极一时却也危机四伏。”
“求指教!”
谢青棠避开她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无奈道:“你只要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我。”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一直都很仰慕公子!”莲舟展露一个闪亮的笑容。
谢青棠拿着扇子抵着下巴道:“嗯……苏夫人一向看你不顺眼,加上这次的事,等她查明之后一定会知道青杉他实际上是为你出头。”
莲舟挨得近了些,凄凄然道:“我也知道啊,所以大公子快来帮帮我吧!”
“我自然会护着你的,不过……”谢青棠微微一笑,神色间蕴含着攻击性,“你是因为谢青栋不在才找我求救,难道我堂堂侯府大公子、未来的小侯爷在你心目中就这样屈居人下?”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突然扒出这一茬?
“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英雄。”莲舟看着他的脸色谨慎道:“不过,还是大公子懂得心疼人,这不我一遇上困难就想到大公子您了!”
但是,我最喜欢谢青栋了。
谢青棠心中自然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带高帽,哄着自己给她办事儿,但是,听了她这一番话,心中就是格外的舒坦,怎么看她怎么顺眼,就想把她的事儿都拣过了一肩担着。
“嗯,你这话说的还叫我满意。”
莲舟抿唇一笑。
“夫人想要害死你这小小一个婢女还是简单的,最近四弟的院子里失踪了一个婢女,结果被人发现死在井里……”他看着莲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有些怪自己说的太直白吓到了她。
“反正,现在天下不太平,侯府也不太平,虽然有我护着你,不过你也少自己作死。”
莲舟用哭腔道:“奴婢哪里敢啊!奴婢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
谢青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本分?你要是本分,老三能允许你去听他讲经?你要是本分,老四会为你出头?”
这话说的就像我天天跑出去勾搭男人似的,我冤不冤啊!
不过,这偌大的侯府怎么一点隐私都没有啊!
“要我说你就长得稍微好看一点罢了,哪里值得半个侯府的主子都为你动了起来。”
莲舟点头,您说得对。
谢青棠单手支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她的面容。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这莲舟就是长得招人喜欢。
“大公子?大公子!”
“嗯?咳咳……”谢青棠捂着嘴假咳了几声,脸上却热辣辣的,刚刚说人家只是长得好看一点点,转过头就看人家看得入了迷,可真是自己打脸。
“要我说,姚黄还是要当院子里头一份儿的婢女,毕竟,她比你合适,而你长得就太过招摇了。”
喂喂,我的脸会哭的!
“你也要好好向她学习,什么时候你能够把她那一手藏拙学到手,什么时候你才算是真正能够当一方院中的第一人,我手边最得力的帮手。”
莲舟低着头,乖巧地点了点头,可她心里想着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好了,你也别哭丧着脸,我还没怎么说你呢!”他收起扇子大步迈到她身边,低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最近大小姐跟小王爷的婚事商量的差不多了,苏夫人忙得焦头烂额说不上就忘了你这回事儿。”
“大小姐?”莲舟一时有些懵,首先想到的是年龄较大的谢婉容。
谢青棠一脸苦笑不得,“瞎想什么呢!我们侯府的大小姐可只有一位,别人为随便改变一下姓氏便也能做侯府金枝玉叶的小姐了!”
说话真毒……
“小王爷和大小姐议亲?”莲舟的眼睛慢慢睁大,也就是说姜子午要去谢云裳了!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要不然那天小王爷前来侯府你还真以为是来游玩的吗?”谢青棠趁着莲舟思考什么不注意,飞快地探出手从她腰间扯下一个香囊塞进袖子里,却一不小心把扇子带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莲舟无语地看着地面,“莫非公子也被这消息惊到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谢青棠一脸优雅从容,指着地上的扇子对她道:“掉到地上都污了我的扇子,就赏给你了。”
莲舟蹲下身子捡起他常握的扇子,翻来覆去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灰尘啊,况且地上铺着毯子,每日都有奴婢跪着打扫,哪里会污了这把扇子?
这扇子可是上好的檀木骨架、南嘉绸制成的,上面的十里红莲图也是当世名家手绘,这……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莲舟扬着头怀疑道:“公子真的要把这把扇子给我?”
谢青棠点头。
“不后悔?”
“你以为公子我是什么人啊,区区一把扇子而已。”谢青棠一伸手将她拎了过来,不正经地挑了挑眉毛,笑嘻嘻道:“况且公子我还有最贵重的扇子呢!在它面前,其它扇子都是过眼云烟!”
莲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要往外蹦银子似的。
最贵重!
“是什么样子的啊?”她小心翼翼地打探。
谢青棠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香囊,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当然是美人留下朱唇印,令我相思到天明的扇子喽?”
莲舟一脸疑惑,直接将他故意营造出暧昧氛围打破。
“你这脑袋可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谢青棠恨恨道:“你好好想想自己在我扇子上留下过什么?”
莲舟一脸“你在做梦吧!”的表情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接触过公子的扇子?还留下了东西?公子可不能这样欺负我呀!”
究竟是谁欺负谁呀!
谢青棠气极,摆摆手道:“你走,你快走。”
莲舟笑着应了一声,便飞快地掀帘出去了,只留下他气鼓鼓地瞪着门帘,想了会儿,他又忍不住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莲舟刚出门正迎面遇上萱草,莲舟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臂道:“萱草忙吗?”
萱草嘟着嘴道:“怎么不忙,四少爷一通闹腾这院子里折了多少人!”
“谁说不是呢!”莲舟笑着蹭了蹭她。
“不过也有好处,终于不用见到魏紫那副嚣张的样子了,她真是活该,不过,同是伺候公子的人,看到她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也能被主子们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好生伤感。”
莲舟拉着她往外走,点头道:“可见在侯府中奴婢就一辈子是女婢,无论是一等、二等还是三等。”
萱草同样唉声叹气了一番,两人拐进一条林荫小路,细碎的阳光如金粉似的撒下,萱草看着她低声询问:“看着姚黄魏紫的下场,我也不想在侯府待下去了,何苦做人家的奴才,任由人家打骂呢?”
莲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存够赎身的钱倒是容易,却不知道主子会不会放我们离开。”
“我倒好,一个二等婢女也不至于留我很久,倒是姐姐你……”萱草迟疑着抱紧她的胳膊,“不过看着各位公子都是对你蛮好的,即便没有赎身也能够在侯府中生活的好,更何况听门房的人说,眼下平民的日子是越发的难过了,街上乞讨的难民都多了起来,圣上虽然在玉京城门派了军队阻拦难民涌进,可总是会有漏网之鱼的。”
莲舟心一颤,派军队阻挡难民?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那这大秦岂不真是摇摇欲坠了,不知道谢青栋成大事的把握能不能更大一些……
外面流民四处,盗贼数不胜数,起义叛军也有不少,不知道他出门在外如何了……
“姐姐,在想什么呢?”萱草碰碰她的胳膊,笑道:“难道是在想二公子?”
“你这丫头!”莲舟笑着就要去拍她,萱草扭身一躲,直接朝前跑去。
“哈哈,你可追不上我!”
莲舟想着一定要把萱草这丫头好好收拾一下,便捏着裙角追了上去。
两人嬉闹着还没有跑几步,就听到旁边发出一声嘲笑。
“哼,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莲舟和萱草的动作顿时僵住了,她们两个往后退了几步,扭头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哎?难道是白日见鬼?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呵,不懂规矩的,见到主子不知道请安?”
萱草身上颤抖着厉害,她紧紧地抓住莲舟的手,颤声道:“给……给主子请安。”
莲舟眼尖一眼看到林子阴影里一团模糊的身形,便定了定神,拉了拉萱草,示意她向那里看去。
芳草萋萋处,谢婉容蹲在树丛后,眼圈深黑,眼袋明显,黑漆漆的眼中雾煞煞的,看得人瘆的慌。
莲舟定了定神,恭恭敬敬地请了一个安。
谢婉容冷笑一声,直接吐出四个字——“惺惺作态!”
莲舟捏紧拳头,低头不语。
“我说!”她突然嚷了起来,将萱草吓了一跳。
“二小姐有话请说。”
她的手指直接插入泥土中,冷冷道:“小王爷是不是要与谢云裳定亲了?”
莲舟头皮一麻,装傻道:“奴婢不知道,想必这么重要的事情主子们也不可能对我们说。”
谢婉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的笑着。
“若主子没有什么事情,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莲舟试探道。
谢婉容立刻扭头冷冷地瞪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昏暗中显得如此诡异吓人。
姜子午要是娶了你,回头洞房第一夜就要被吓死。
“你们这两个贱婢居然也敢嫌弃我?”她怒气冲天,眼中似乎又鬼火在燃烧,直接捏着手里的泥团朝莲舟、萱草两人砸了过去。
莲舟忙拉着萱草后退几步,柔声道:“二小姐息怒,我们真没有那个意思。”
谢婉容抱胸站了起来,用眼角斜睨着她们,“你们当我不知道?你们全都是向着那个贱女人的!同样没有见到小王爷,凭什么她就可以嫁给小王爷!”
凭的是人家是侯府正经主子,莲舟实在觉得她这般张牙舞爪不太理智,可能是真有病吧……
莲舟低着头作恭敬认同状。
谢婉容啰里啰嗦抱怨了一大通,间或辣手摧花,小路上铺满了残枝碎花。
终于,她说累了,抱着双臂倚在树上,眉眼刻薄,嘲道:“滚吧,两条侯府的狗,再让我见到你们,看我不撕了你们!”
萱草吓得一哆嗦,立刻就扯着莲舟跑远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
“你说咱们招谁惹谁了,偏偏受了她这一番惊吓。”萱草跑出好远,才皱着眉头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所谓的老先生、老神医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老是这样可真就……”
“那位如夫人也是,一心只想着争宠固宠,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去看看自己女儿的。”
莲舟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侯府里的水往往比我们想得要深啊!”
“只希望这天下安稳,侯府也能保得住,那可真就阿弥陀佛了。”萱草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莲舟沉默地看着她的侧脸,心道:恐怕不能够了,即便是在这侯府中也有想要搅乱天下,夺得天下的人。
不知怎么的莲舟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谢青栋,却越想越相思,越想越难耐,
同样的一片天空下,谢青栋执鞭立马回头看向玉京的方向,心中自有挂念,所以常怀不安。
而他身边一个布衣男子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鹅毛扇,闭着眼睛道:“公子自有心上人,我也有挂念,又何必在此磋磨。”
说罢,他的坐骑——一头小毛驴便嗷了一嗓子。
谢青栋回过头,紧紧地看着他,“我心中有她有天下,只有追求我志才能赢得她一直的青睐。”
那人晃动这鹅毛扇,闲适道:“哦?世间竟有这般女子?”
“她不曾说过,但我却知道,如果我真的因为她放弃自己的志向,她也会看不起我的。”
“倒也和公子相配。”
谢青栋微微一笑,沉声道:“难道先生不也是如此吗?如果不施展自己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报复,你还会认得你自己吗?你会看得起自己吗?更别提先生身边你爱的和爱你的。”
那人沉思良久,终究叹息一声,“公子说的有道理,却未免太过儿女情长了些。”
他沉吟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卿如何不丈夫。”
他看见那人停止摇晃扇子,似乎在沉思什么,便接着道:“若我真的无情,先生倒是应该为天下苍生担心了。”
“此言有理……”
“那先生是同意了?”
他的话音随风飘落,这风是来自玉京,也许是莲舟扇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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