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心打个趔趄站稳脚跟,这声音如此熟悉,犹如晴天炸雷激的她头脑清醒,‘本座’二字她在风岭山时听了无数次,这天下还有谁能如她师傅一般把‘本座’二字称的如此骄傲而亲切。
面前女子一身广袖长袍,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正是她的师傅玉芙蓉。
紫心睁大眼睛,小心脏快跳到喉咙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玉芙蓉舞舞衣袖,对着紫心嫣然一笑:“傻徒儿,见了师傅也不敢紧叫一声。”
紫心嗓子干干的,连带着还有些疼,咽口唾沫,开口道:“师傅,你是人,是鬼?”
黄袍男子悄无声息的站到紫心身侧:“紫心,我的荷儿自然是水灵灵,俏生生的大活人咯。“
紫心转过头,白日见了第二只鬼一般,张大嘴:“师伯·····”
站在身侧的,正是她师父一心一意念着的‘烈火郎君’武仲烈
这欢聚的场面来的太突然,紫心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三羊收了梅花针,看看前方三人:“原来你不是月侬,竟是‘绵银细雨’段笑荷的徒弟。“冷哼一声,道:“段笑荷,接我的飞镖。”
玉芙蓉留下一句:“徒儿,好好呆着。”便起身去接羊老头的飞镖去了,留下武仲烈与紫心解释师傅为何还活着这件事。
据武仲烈所说,当日他将玉芙蓉打下悬崖,其实只是个意外,大大的失手。玉芙蓉坠崖后,他悲痛欲绝,也随她跳了下去,这一跳才发现玉芙蓉其实并未坠崖,而是挂在了一株横生的悬崖木上。
经此生离死别,武仲烈大彻大悟,原来他心中并未念着其他女子,而是一直深爱着玉芙蓉。只因之前被皇甫琼月折磨得太厉害,才错把夺回自尊当成了爱,才会忽视了玉芙蓉,白白浪费了几十年的光阴。
因有了这幡然悔悟,武仲烈将玉芙蓉救起后,感慨不能再辜负大好时光,便与之结伴而行,浪迹天涯,过起了二人世界。二人至东向西游了大半个大渊,由于玉芙蓉实在记挂紫心,便回了一趟风岭山,却没见到紫心的影子。想她可能会来京城找襄王殿下报恩,因此才来了京城,两人暗中到襄王府看了一遭,才发现紫心竟然成了襄王妃。今日瞅准机会见她出来,本想上前相认,没曾想一路跟过来竟见到了这一幕,也就顺手收拾一下胡三羊。
紫心听完亦为师父与师伯修成正果而感到高兴,但还是免不了心生不快,感慨道:“师傅骗得我好苦啊!”
玉芙蓉挡过胡三羊掷来的的一把飞镖,抽出空来接住紫心的话道:“徒儿,你认为师父死了,怎么也没见你给师傅立个衣冠冢呀?”
紫心闻见此话,顿觉惭愧,当时她见师父和师伯前后跳下崖去,心中确信二人已死,别说立衣冠冢了,就连尸首她都没到崖下仔细搜索过,想想真是不孝。
她当时是想立即下山找元析才撇下师父不管的吗?倒也不全是。
她当时想师父生前未与师伯在一起,死时能挨在一处,两人也算是厮守一场罢,师父有师伯陪着也总不至于寂寞罢?因而才没把尸首的事太放在心上。想到这里,不孝的罪过稍许轻一些,侧首又问武仲烈:“师伯,我师父明明叫玉芙蓉,那个羊老头为什么唤我师父叫什么”绵银细雨“段笑荷?”
武仲烈叹口气道:“说来也还是怨我。荷儿对我情根深种,做什么都想引起我的注意。当年我曾喜欢过一名女子,江湖名号叫做‘千面妖姬’,你师父嫌自己的江湖名号‘绵银细雨’比不得那女子艳丽,因而才改作叫‘玉芙蓉’。”
接着又摇了摇头:“说来那‘千面妖姬’也算是你的师叔。我和荷儿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爷‘广盛居士’和‘千面妖姬’的师父‘空微散人’本师出同门,但后来因道不相同,大家一拍两散,不再联系。你师爷隐居山林收了我和你师父两个徒弟,传授武功。那年我下山去,偶遇一名女子,见她武功招式于我极为相似,上前攀谈后才知道我们所学原来一脉相承。那女子美若天仙,舞的一套‘明月清风’极为漂亮。我当时年岁尚浅,就对她动了心。后来你师父得知我因这套剑法迷上了千面妖姬,也照着‘明月清风’的套路改了一套‘火烈芙蓉’。”
玉芙蓉身姿飘然,只用了三层功力便将胡三羊耍的团团转,插空道:“你说谁貌若天仙?”
武仲烈急忙道:“任谁都比不上我的荷儿貌若天仙。”
要在平时,紫心听得二人如此肉麻对话,一定会打趣一番,但因用心听了武仲烈的一番话,一时顾不上别的,道:“师伯所说的‘千面妖姬’可是已过世的临南王妃?“
武仲烈愤愤道:“正是,琼月就是嫁给了那个没人品的老乞丐,想我堂堂烈火郎君,还比不上一个讨饭的。”
紫心脑中猛然想起那日雀辛向她提起过“绵银细雨”这个名号,原来师父另外还有个名字叫做段笑荷,而且与临南王妃有如此渊源,怪不得她和月侬的武功招式会如相似,心中一时澄明不少,又问道:“为什么师父之前都没同我说过这些。”
武仲烈道:“你师爷这个人规矩严得很,不喜欢徒儿报出自己的名号。你师父虽乘了她的衣钵,自称”本座“,但也答应过以后收徒弟时只能以段笑荷的名义,不能提及广盛居士的名号,因而你师父才未向你提起过自家的师学渊源。至于皇甫琼月,也是荷儿的伤心事,她自然不愿意提及。“
玉芙蓉长袖飘舞,转头道:“别让我再从你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武仲烈当即跳到一旁做个噤声状,不再提及其他,专心为玉芙蓉喝彩。
紫心仍在思考理顺师伯方才对她说的话,未曾意识到一支飞镖正向她迎来。
“小心!”俊挺英姿楼住她的肩膀将她携到一旁,躲过飞镖。
紫心回头看,原来是襄王,欣喜道:“元析,你怎么来了?”
元析道:“你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本来一路上跟着你的,但跟到半路跟丢了,听见这里有响动才找过来。”
胡三羊又从袖中抛出一阵白色烟雾,玉芙蓉轻巧闪身,从袖中挥出一排银针,直直插向胡三羊的面门:“雕虫小技,也敢来本座面前班门弄斧。你今日之死,一来是本座为师叔报盗墓之仇,二来也是惩戒你欺负我徒儿之过。”
紫心看看直直倒下的胡三羊,道:“他死了?”
玉芙蓉道:“这样的无耻之辈,留他何用?”
紫心微微叹口气,拉着元析对玉芙蓉道:“师父,这就是襄王殿下元析。”指指玉芙蓉对元析道:“这是我师父玉芙蓉,她没有死,她老人家还有个江湖名号叫做‘绵银细雨’段笑荷。”还想对元析介绍师伯武仲烈,但四下寻觅,却不见武仲烈的影子,只好作罢。
元析欠身对玉芙蓉行礼:“元析见过前辈。”
玉芙蓉对元析上下端详一番:“果然是个清俊儒雅的公子,怪不得紫心对你朝思暮想,从十岁一直念到十八岁。不顾我这师父的死活也要下山来找你。”
紫心羞恼着嗔道:“师父·····”
玉芙蓉笑道:“怎么,为师说错了?难道你不喜欢他?可喜你不像师父这般命苦,大好年华时便遇到了两情相悦的意中人,虽是冒名顶替,但也算是成了襄王妃。看到你们二人这般,为师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你武功这么差,人又单纯,以后我与你师伯二人远走天涯,也不必再记挂你了。”说完,眼神直直看向元析,一副等回话的样子。
元析目光熠熠看着紫心,迎见玉芙蓉的眼神,忙道:“请前辈放心,元析会照顾好紫心的。”
玉芙蓉看着元析笑了一笑,这笑容里分明含了一句“还挺上道”
紫心被玉芙蓉说穿心事,不敢再看元析,红着脸问玉芙蓉:“师父如何知道我冒了月侬的名义做了襄王妃?”
玉芙蓉道:“这个还不好说?别人认不出你,为师可是把你认得真真的。”
元析向紫心靠一靠。紫心又问:“师父,你刚才说羊老头盗了师叔爷的墓,是怎么一回事?”
玉芙蓉道:“你师叔爷的陪葬品里,有一本精妙的暗器图谱,胡三羊这老贼头酷爱钻研暗器机关,他为得到图谱盗了你师叔爷的墓。咱们虽然与你师叔爷早已一刀两断,但毕竟师出同门,皇甫琼月又不在人世,这个仇势必要让师父来报。”
紫心点点头,想这羊老头原来精通机关术,难怪临南王会把密道图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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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过,老槐树的墨绿枝叶抖了一抖,两个人影从墙外跳进来,跃到紫心面前。
紫心眼前一亮,叫道:“苏大哥,楚玉。”上前拉住苏昊的手臂,对玉芙蓉道:“师父,这是苏昊,苏大哥,就是他帮我进襄王府的。”
苏昊见到玉芙蓉微有讶异,但毕竟江湖经验多,知道世事难料,所以对玉芙蓉还活着也不惊讶,随即点头算作问候。
玉芙蓉打眼向苏昊看一眼,朝紫心头上敲一下:“总也离不了襄王府,不害臊。”
紫心仍旧挽着苏昊,对玉芙蓉努努嘴。
元析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紫心拉回身边。
苏昊看看元析拉着紫心的手,浅笑不语。
紫心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苏大哥,我找到那三张皇宫密道图了,”指指身后的瓦房:“就在那里。”边说边领着众人进了正屋。
屏风后,火烈郎君正手执豪笔,饶有兴致地画着什么。
紫心快步窜到武仲烈身旁,伸手拿起桌上一张墨迹尤未干的图纸,上下打量:“师伯,你这么快就把密道图腾画好了?”
武仲烈轻笔一勾,将最后一张密道图的最后一道笔画好,抬手道:“什么密道图,我不知道。你师伯我向来喜欢研究一些机关,看这机关破解的甚为精妙,手闲不住地描了几张。”
紫心呼一口气想把仍然湿润的墨迹吹干,道:“师伯,你手闲不住的真是时候。”
苏昊凑到红木桌前,拿起一张图纸,细看之下眉头微蹙,道:“这个不是·····”
紫心听出话头不妙,问:“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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