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余生许莫相离 > 第三十七章

??襄王和紫心、苏昊从密室中出来,启动机关将书房恢复原样。郑衍从门外进来,襄王对他轻轻摇头。

    经过一番折腾,夜晚已经过去大半。

    苏昊向三人告辞离去,襄王也吩咐郑衍下去休息,书房里便只剩下襄王和紫心两个人。

    襄王蔼声对紫心道:“你腿上受了伤,不便行走,眷香居有些远,这里离平澜局近一些,今夜我们就去平澜局休息可好?”

    紫心腿上伤口还在疼,乖乖点点头。

    襄王再次将她抱起来时,紫心仍是觉得不适应,磕巴道:“我我····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襄王看看她:“等你走到平澜居,天都要亮了。我这样,也是想早些回去休息。”

    “哪有这么夸张?”紫心道:“书房里有个小榻,你可以让我在那睡觉的。”

    “迟了”

    紫心回头看看,明明才刚踏出书房门。

    襄王抱着她,慢慢的,稳稳地走着。天上星子寥若无几,月亮也隐没了行踪,周遭一片漆黑,趁着夜色,紫心轻轻抓住他的衣襟,头向他怀里轻轻靠了靠。

    襄王看看怀里贴着她的人儿,满足一笑,将她揽进怀抱更深处。

    回到平澜居,襄王将她放在木椅上,蹲下身子,撩开她的衣裙,帮她查看伤势。

    雪白的纱布上浸出殷红血迹,伤口又裂开了。他眉头轻锁,动作轻柔的解开绷带。紫心察觉他的动作,想起早些时候,他粗鲁的揭开她伤口的情景,条件反射的将腿从他手中抽走。

    “乖,别动。”他声音柔柔的,让她放下戒备,“我也是习武之人,时常要受些小伤,对于包扎伤口还是很熟悉的。”顿了一顿,道:“那一回,是意外。”

    他果然动作极其温柔的帮她揭开纱布,又动作极温柔的帮她擦去渗出的血水,敷上金疮药。

    此时,紫心坐着,襄王蹲在地上温柔的照拂她的伤口,这场景让她想起年少时在风岭山上帮一只折了翼的小鸟包扎伤口时的情景,那时,她对鸟儿是心疼怜惜的,他现在对她的感觉也是如此吧?

    她还是第一次被他如此小心呵护,对,就是“呵护”,她万没想到,这个词会用在她与他之间,而且她还是受用的那个人。这样的感觉,就算只有一回也是值了,心里暖暖的,要涌出温泉,小声问他:“我骗了你,你不怪我吧?”

    他动作更加轻柔的帮她包上伤口,手触碰她的肌肤,左右端详,像在审视他的作品,闻言摇摇头,道:“这样很好。”手指的触摸徘徊在她的脚踝:“你为我做这么多事,只是为了报恩?”

    紫心晓得她对他的情愫早已越过了恩情,然而却也明明白白知道他与罗锦若的情感,垂首道:“我师父说过‘救你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襄王的手微停一下:“其实报恩,还有其他方法。”(以身相许)

    “恩?”

    襄王微笑道:“我是说,我八年前倒是做了一件很好的事。”

    紫心放下心中石头,原以为他会怪她骗了他,伸个懒腰,不自觉打出个哈欠。

    “困了么?”襄王抬头,浅笑着看她:“折腾了一天,也该困了”直起身子,弯腰将她横抱入怀。

    “你···你干什么?”

    不是困了要睡觉的么?”襄王眉目含笑:“抱了这么多次,还一惊一乍的。”面作沉思状:“恩看来是抱得少了,以后要多抱几回。”

    紫心:“·····”

    诚然,这是襄王今日中第三次抱她,然而这一次却与其他两次略有不同。

    环境会造出别样心境,在这烛光摇曳的寝房内,这横抱他显得有些暧昧。

    这暧昧的气氛显然也感染了襄王殿下,他刚才的话语分明是在与她调笑。襄王俯身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因为俯身,所以他与她的距离有些近。

    他倾身靠着她,并不急于起身,就那样隔着寸许的距离看着她,眼神明亮,专注而探究,像在研习一本古籍。他的呼吸拂在她脸上,手指轻轻抚过她唇角的乱发,痒痒的,这样亲近的距离,让她想起他那日醉酒时,与她的那个吻。

    她有一刹猖狂的念头,想要抬头吻上他的唇,心中似有热浪翻江倒海的涌动,但终究理智战胜妄想,玉齿在饱满的唇色上咬出牙印,头一歪,偏到一旁不再看他。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轻声呢喃:“紫心,这个名字真好听,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你以后也不要叫我的爵位,唤我的名字元析可好?”

    “恩,好”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带着令人迷醉的鼻音,连带着把她的声音也诱惑出迷醉的味道。

    良久,襄王直起身坐到床边,抚抚额角:“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起身时,紫心陡然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你你睡哪里?”

    襄王轻握一下她的手,反手帮她掖掖被角,声音喑哑:“你受伤了,我今夜睡在外面的小榻上,你有事叫我。”

    ————

    紫心和襄王回到平澜居时,苏昊并未立刻离开,在花园把郑衍拦了下来直接问道:“请问阁下是不是柳叶飞刀叶昱?”

    郑衍机警的看着苏昊,并不言语。

    苏昊道:“我幼时曾见过前辈,当年家父把黑稠令符的一块交给皇甫琼月时,前辈曾出面制止。前辈脸上的那道疤就是皇甫琼月所赐。”

    郑衍问道:“你是乌挪山少主?你为何会在临南王身侧?”

    苏昊道:“家父仙逝之时为当年受皇甫琼月迷惑将黑稠令符交出一事追悔莫及,命晚辈一定要将令符找回,因此才潜入临南王府中。前辈以叶昱之名暗中教授襄王剑法,又以郑衍之名正面保护襄王安危,若不是亲眼见过前辈的容貌,一定不会猜到叶昱和郑衍会是同一个人。”

    郑衍仍是不语。

    苏昊又道:“不知襄王对煌明教的事知道多少?”

    郑衍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苏昊,道:“王爷对煌明教只是有所耳闻,却是知之甚少。”

    苏昊笑道:“如此甚好,晚辈能在这里得遇前辈,也是命中的一段缘分。”

    ————

    秋霜担了除掉雀辛的所有罪责,临南王果然并不追究,派人传过话来,说雀辛冥顽不灵,以下犯上,死不足惜,让紫心不必在意此事,好好养伤,加紧寻找碧落剑。

    临南王制造了回到南疆的假象,其实并未离开京城,藏在京郊的角落里研究密道图,伺机而动。

    ————

    襄王从宫里带回来的创伤药疗效甚好,紫心敷到第五日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即使下地随意乱动也不会崩开。她受伤的这五日一直宿在平澜居里,元祁来看过她几回,都被襄王挡在了门外。

    隽王殿下向来是有些小智谋的,听闻她可以下床蹦跶了,在派人送来的玉荷酥里夹了小字条,约她到广业寺许愿去。

    襄王往紫心碗里夹一块羊腿肉,微笑着看她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再看她放下碗筷,整整妆容,一副要出去的样子,问她:“你这是要准备出去?”

    紫心这几日被襄王看的紧,这回本想悄没声的溜出去,没曾想却漏出破绽,刚想撒个小谎,却不知为何口不由心的道出了实情,吞吞吐吐道:“听说广业寺有棵许愿树特别灵验,元祁约我去看看。”

    广业寺许愿不都是情侣才会做的事吗?他这几日费尽心机将元祁挡在门外,她却自己要送出去,压住心中怒火,咬牙憋出三个字:“不准去!”

    这否决说的如此霸道,着实把紫心吓了一跳,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去?我都闷了好几天了。“

    襄王:“你腿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原来是因为这个,紫心跳两下:“多亏了你的伤药,你看,我的腿没事了。“

    襄王有些焦急:“咱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呢,碧落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碧落剑还没有下落,你不能只顾贪玩。“

    紫心低下头,略有愧疚,可也实在想出去透透气,为难道:“可找碧落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我我头晕“襄王突然左手撑案,右手扶额,眉头紧皱,一副难受的样子。”

    紫心把迈出门的右腿收回来,扶住襄王,紧张地问:“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襄王偷看她一眼,仍旧一脸痛苦:“快,快扶我上床休息,可能是那日打斗时受了内伤,因我身体一向健壮,当时不觉,今日方才显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去请李太医过来看看。”因为襄王吩咐过二人用膳时,外人不得打扰,因而平澜局此时没有下人。紫心把襄王扶上床躺好,一陈风似得跑走了。

    襄王望着紫心着急远去的背影,在床上伸个懒腰,心中窃喜。

    不多时,胡子花白,手提药匣,满脸学问的李太医被紫心推到了襄王床边。

    襄王紧闭双唇,面上痛苦有增无减。

    李太医的妙手在襄王脉门上一搭,襄王对他使个眼色,李太医即可心领神会,手抚山羊胡,一副沉思冥想状,半晌,对紫心道:“王妃不必担心,王爷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些日子太过操劳,内里不调,需要静养。有王妃对王爷多加照顾,王爷的病自然好的快。”说完,起身就走。

    紫心忙上前追问:“不用开副药调养调养么?”

    李太医向榻上瞥一眼,瞅见襄王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开药还不如多休息的好。王爷就有劳王妃多加照顾了。”

    送走李太医,紫心在床边坐下。襄王满面惭愧:“你和元祁的约·····”

    襄王难得受挫,紫心顷刻爱心爆棚:“我自然不能撇下你不管的。元祁那里,我派人去传个话,别让他等着。”语毕,满脸担忧道:“怎么就突然头晕了呢?你以后可要小心些才好。”

    襄王在床上干躺着,睡不着,因姿势单一,右手很快因血脉不畅有些凉,微微抬起右手:“我手有些冷,你帮我暖暖。”

    时近夏日,虽说屋内通风好,有些凉快,但也不至于冷吧?紫心疑惑,但碰及他的右手,果真有些冷,握住他的手,揉一揉,吹一吹,再捂到手里暖一暖:“王爷的手怎么这么凉了呢?”

    “你叫我什么?”襄王墨眉一挑,沉声问她:“我那天同你说的什么,你忘了么?”

    紫心当然记得,只是突然改口,她有些不习惯,这几日相处,每每碰到喊他名字时,都纠结着用一个“你”字代替,咽下一口唾沫,轻声唤了一声“元析”

    襄王听她柔声唤出自己的名讳,心里酥了一酥,闭上眼,感觉着手中传来的她的温度,甜甜入了梦乡。

    ————

    元祁在广业寺外兴高采烈的等着,直到霞光披满西天,等到的不是紫心,而是小六的一句:“王妃因府里有事不能赴约了,请隽王殿下莫怪。”

    ————

    元析困了一觉,精神清爽了不少,与紫心一起用过晚饭,逗了逗小黑,又到园中别有情趣的散了会步。

    待到就寝时间,紫心帮元析铺好床,看着他躺下,正要离开时,元析拉住她的衣角,问:“你要去哪?我们不是说好了,还像以前一样,睡在一张床上?”

    紫心:“李太医说你要静养,我睡这里,怕会打扰到你。”元析突然有些责怪李太医,说什么不好,偏要说静养

    次日,天刚蒙蒙亮,紫心睁开一双惺忪睡眼,正好对上襄王的一双含笑目,再一看,她二人却是睡在一张榻上,惊道:“我不是睡在小榻上么?怎么会在这里?”

    襄王浅笑吟吟:“你不记得了?你夜里嚷着说睡小榻不舒服,自己爬上来的。”

    紫心张大嘴巴:“怎么会?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

    接下来的日子里,紫心时常会想,能告诉襄王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在是这些日子以来最令她开心的一件事。虽然有好几次都身处险境,但总算老天有眼,给了她些许慰藉。那回雀辛对她的劫持,或许是上天赐予的她与他开诚布公的机会。

    襄王知道她是紫心这桩事,于她来讲,确有很多好处,比如,她可以亲切地唤她的名字“元析”,也可以随意在他的平澜居内游走,再比如,像现在这般,她可以在他的书房内,毫无拘束的走来走去,可以故意贴在他身后看他在读些什么文书,处理些什么公务。以前,她倒也可以常来他的书房,也曾坐在他身边读些话本,但感觉总不似现在这般自在,以前她总有些怯怯的,怕他会讨厌她,怕她会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现在好了,她是紫心啊,他知道她在这里全是为了帮他,她头一回觉得她是她自己而不是别人,真是太好了。

    紫心的脸快要贴近元析的面庞,看他在读一本什么“子集”,其实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书本上,总忍不住要盯着他看一会儿。

    元析的脸因外头照进来的日光而有些泛红,偏过头看她。

    紫心猛地对上他的流转目光,像是只偷腥被被逮着的猫,一时无措,笑着掩过内心慌乱:“你饿了吧?我去帮你煮碗莲子羹。”说完,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紫心在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间或训练面部表情,争取下一回能平静无波的接收元析投来的真诚目光,而不似这回一般拔腿就跑。

    紫心把一碗莲子羹捧到元析面前,细声道:“这汤羹我在厨房晾了晾,这会儿冷热正好,你尝尝看。”

    元析微笑着接过汤盅,尝一口,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汤不错,你也尝一口。”舀一勺汤头,递到紫心嘴边,要喂她喝下去。

    这场面,着实有些亲昵,紫心羞答答的就着元析递过来的汤勺一口喝下去,浓甜味呛喉而来“好难喝,甜的发苦。”

    元析笑道:“你自己做的汤,现在才知道什么味道?”

    紫心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我这回不小心放多了糖,我以前熬的汤总不至于都这么甜吧?”

    元析郑重的摇摇头:“那倒不是。以前的汤有时会淡一点,有时会涩苦一点,倒不是每一回都如这般甜蜜蜜的。”

    紫心脸上更挂不住:“我的手艺真这么差?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元析嘴角含笑,抬手就要把汤送到口中:“你费心做的,我都爱喝。”

    紫心一把将汤盅夺下:“这么甜,对嗓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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