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襄王道:”就不怕再有刺客行刺于我?“望着停下来的紫心接着道:“你今晚就睡这里,保护本王的安全。”
紫心外面明明有护卫的。
紫心和襄王为在床上就寝的位置小小争执了一番,紫心想要睡外侧,但是襄王不肯。紫心道:“我在外面才能保护你的安全。“
襄王道:“我左臂受伤了,只能睡在外面。”
紫心想不通左臂受伤和睡在床上的位置之间有何关联。但也只好乖乖听话,睡在里侧。这回她没有睡在墙角,而是靠襄王近了些。
素白纱帐落落垂下,锁住二人气息。紫心背对着襄王,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小声问:“你睡了么?”
“还没”他声音喑哑,沉静而迷人,让她感到安心,再这样的环境里,她相同他聊聊天。
“今天行刺你的那些人,他们说是芝凤国派来的杀手,你信么?”
襄王道:“你这么问,我倒是更确信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了,我今天在酒宴上说了些临南王不爱听得话,临南王该是生气了。”两人对刺客一事都心知肚明,却并不直说。
紫心道:“我头一回见临南王发这么大的火。临南王是跋扈了些,可你最好忍着点,否则,像今天这样,多危险。”
襄王道:“我今天在酒宴上说的话应是揭了临南王的伤疤。我一直以为临南王是沉得住气的人,见他今天这样轻易动怒,倒让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紫心提高声音:“可你差点送了命。”
襄王语意含笑:“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我今天虽然身陷险境,但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什么收获?”紫心侧过脸问他
襄王把被子向她肩上拉一拉,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月亮透过白纱映出洒染的光芒,帐内有片刻寂静。襄王突然道:“临南王让你嫁给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坦诚的对话让紫心深受感染,她突然想告诉襄王她不是月侬,而是他八年前救过的小女孩,可转念一想,事情太离奇,襄王不一定会相信,就算他信了,也只会有害无利,万一被临南王察觉出异样,不仅会害了苏昊,楚玉,更会连累了襄王,主意既定,顽皮道:“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只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我信你”襄王未及思索,脱口而出。
紫心听襄王回答的如此干脆,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高兴。良久,襄王道:“月侬,其实我·····”
“什么?”紫心凝神静听。
襄王又为她掖掖被角:“今天,谢谢你。”紫心傻傻偷笑,搂着襄王今日对她说的暖心话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清晨,紫心不见襄王,只在书桌上看见一封信,娟秀的小字极为漂亮“锦若奉上,襄王殿下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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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战事比预期之中要结束的早得多。在来陲水城的第十日夜晚,芝凤国君耶律贺的首级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临南王案桌上。临南王也不觉得惊奇,只淡淡道:“老夫本来是想亲自取了耶律贺的首级,可如今老夫再这漫天黄沙的北地呆腻了,一刻不想停留,只好提前结束这场游戏。”
芝凤国本来就是少数族裔组成的国家,派系众多,耶律贺一死,群龙无首,内乱爆发,自然再无暇与大渊为敌。临南王趁机杀到芝凤国都城,扶持耶律贺的小儿子耶律赞为国君,与其签订城下之约,芝凤国自此依附于大渊,年年向大渊朝献贡品。
陲水城中百姓一片欢呼,大渊不费一兵一卒大败芝凤国,自然多亏了英明神武的临南王。临南王率兵返回京城,皇上自然对他大加奖赏,擢升岭南王为亲王,美女珠玉赏赐无数。
襄王很识趣的将功劳都推给了临南王,袁朗除了接受给守边将士的封赏外,也将自己的封衔赏赐一并推掉。
紫心后来听苏昊说起,临南王之所以能不费吹灰之力割取耶律贺的首级,皆是因为在他率军进入北地之前,早已派了黑稠潜入芝凤国内,潜伏在耶律贺身旁,暗中扶持耶律赞,散布谣言,制造派系纷争,最后,只需他一声令下,耶律贺便人头落地,芝凤国自会元气大伤。
临南王如此成竹在胸,原来大家只是陪他演了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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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心回到襄王府,临南王和她交代一番后,带着隆隆皇恩,满身荣耀回南疆去了。
有了在陲水城中夸下的海口,回京的日子便不再好过。紫心在眷香居苦思冥想到底该去哪里找到碧落剑向临南王交差,全然不知一场关于自己的祸事在另一个地方悄然起伏。
京城郊外的一处僻静宅院里,临南王身着布衣长衫,褪去华服依然威严不减。雀辛将描金的茶盏递到临南王手上,恭敬道:“这是属下专程派人从云南带过来的极品普洱,王爷尝尝可还入得了口?”
临南王品一口茶,道:“味道不错,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雀辛道:“这都是属下该做的。云南山青水秀,确是个出好茶的地方。属下以为,云南不仅有好物产,有些风俗也让人印象深刻,据说有个部族善养蛊,女儿出嫁时就以蛊为嫁妆,蛊越毒,越厉害,就代表嫁妆越丰厚,还有些部族则喜欢在人身上刺青····”
“你每次话多,都是意在其他,本王没有闲情陪你聊天,你想说什么就直说罢”
雀辛道:“属下听闻云南一带有个风俗,便是在新生的女儿身上刺青,若是双生女婴,则尤为特别,便是在双生女婴的肩上各刺一朵桃花。而月侬少主的左肩上就有一朵桃花刺青。”见临南王神色微动,接着道:“属下认为月侬少主很可能有有一位与她长相相似的姐妹。”
岭南王道:“你跟本王说这个,不会是想替月侬找她的双生妹妹吧?”
雀辛再一躬身,道:“属下有个大胆的揣测,现在的月侬少主,很可能是被人假扮的,并不是真正的月侬。”
临南王抬眉斜看雀辛。雀辛俯身唯唯道:“属下这么说并不是信口雌黄,经过陲水城一事,属下已对月侬已有所怀疑,便暗自派人询查了一番。京中悦来客栈的掌柜在去年十一月份就在客栈中见过月侬,而且那时月侬是和苏昊在一起······”
临南王掌茶的手一顿,雀辛更加口若悬河:“王爷请想,月侬少主对王爷的衷心自不用怀疑,如果少主在去年冬天已经身体康健,为何不与王爷联系?理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去年冬季在悦来客栈中出现的并不是月侬少主,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少主失散多年的孪生姐妹。苏昊和少主的姐妹串通,一起去了冥山谷,利用王安之让王爷相信,少主的姐妹就是中了沁血毒的月侬。”
临南王仍是不语,雀辛小心翼翼道:“属下想秋霜去冥山谷的调查可能有差错,因而前些天也派人去冥山谷查过一番,却发现冥山谷中的巫药居早就没了人,王安之的坟墓就建在巫药居的院子里,属下的随从还专程扒开坟墓看了一下,里面确实躺了一具男尸。”
“王安之死了?”临南王终于开口问了一声。
雀辛道:“王安之是死了,雀辛本想把王安之抓来由王爷亲自审问一番,如今却是不能了,难免有些遗憾。”
临南王道:“你说的这些,可要有证据。”
“属下这就招证人上来”雀辛拍拍手,几个粗壮的黑衣护卫架上来一个被蒙住眼睛的中年男子。雀辛一把扯下男子眼上黑布,向临南王道:“王爷,这就是悦来客栈的刘掌柜。”黑衣护卫抖出一副画,放在刘掌柜面前,雀辛指着画上女子问道:“刘掌柜,你看清楚了,跟王爷说,这个人你见没见过?
刘掌柜面无颜色,一双琉璃球样的大眼四下张望,眼神在面前画上停一停,然后惊恐的点头。护卫又抖出一幅画来,雀辛指着上面的男子问道:“这个人是不是跟方才那个女子一起在悦来客栈出现过?”刘掌柜还是一样的机械点头。
雀辛对临南王躬身道:“王爷,属下现在就去将月侬擒拿回来,请王爷发落。”
“雀辛,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父王还没开口,你就自己下令了”陈隆安身边跟了秋霜,从门外大踏步走来。
“雀辛见过小公子。”见陈隆安进来,雀辛心有戚戚。
“你要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凭你信口开河讲的故事,就想抓月侬,真是无法无天了。”陈隆安瞪雀辛一眼,对临南王道:“雀辛这一通天方夜谭讲的,实在绕得慌。父王英明,不能只听一家之言,也该听听别人怎么说。”
秋霜从陈隆安身后走出,对临南王拜了一拜,道:“属下斗胆进言,对于雀辛姐姐方才说的话,属下另有一番看法。”
临南王挥手道:“但说无妨。”
秋霜道:“属下也有个证人,想请王爷看一下。”临南王点头示意恩准。秋霜派人从门外拖进来一个蒙面女子,把女子的套头黑纱扯下来,再向临南王拜过一礼:“属下如有失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语毕,将女子的衣衫扯下来,露出右肩上的雪白肌肤,堂上众人的面上都有些异样,那女子右肩上赫然刺有一朵粉色桃花。
趴在地上的女子面容姣好,见众人盯着自己看,把衣衫拉一下,身子缩成一团,楚楚可怜。
秋霜问那女子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家里排行第几,是做什么的,右肩上为何有朵桃花,都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讲出来。”
那女子声音清浅,柔若细丝:“奴家姓秦,单名一个节字,是京中怡春院的一名□□,老家是云南雾州的景乐镇,是家中独女。奴的老家有个习俗,便是在女婴身上刺花朵以示祝福。奴的双亲希望奴家长大后温柔貌美,于是在奴肩上刺了一朵桃花。”陈隆安被秦节的声音吸引,朝她看去。
雀辛道:“秋霜,你找了个污秽,不知廉耻的□□给王爷看,是什么意思?”
秦节闻言尖声回击道:“同为女子,这位姐姐为何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奴家出自书香门第,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才被人贩子卖到了京城。沦落青楼,实是违背心意,逼不得已。”雀辛朝秦节怒目看去,秦节话未说完,已吓得低下了头。
秋霜道:“属下此举只是想告诉雀辛姐姐,如果单凭一朵桃花就认定月侬少主有一个孪生姐妹实在欠妥当。双孪花只是个习俗而已,不必过于纠结,时移境迁,风俗也会改变。双孪花或许能刺在双生子身上,也能刺在独生女儿身上。若雀辛姐姐真要认为月侬少主有个姐妹,还不如说秦节就是少主的妹妹。至于这个刘掌柜,倒要查问清楚了。”
陈隆安擒住瘫坐在地上的刘掌柜的肩膀,手上力道足能将他的肩胛骨碾碎,指着月侬和苏昊的画像问道:“这两个人,你看清楚了,到底见没见过?”
刘掌柜不受疼,哭喊着作揖:“这位爷,请您放了小的吧,这个女子小的没见过。小的只是听他们说起襄王妃好看,便吹牛皮说襄王妃在小的店里住过,就被这为奶奶五花大绑的绑了来。至于那名男子,跟小的见过的很多人都像,小的实在不知道到底见没见过。”
陈隆安朝雀辛得意的笑笑,雀辛朝刘掌柜一掌劈过来:“你敢耍我?”
陈隆安倒也不拦着,眼看着刘掌柜死在雀辛掌下,反正早晚都得死,省的自己动手,如今这样还能对雀辛讥讽一番,假装怒道:“你竟敢在父王面前动手?”
秋霜正色道:“姐姐说我去冥山谷查访失实,可是冤枉了秋霜。姐姐这回一去冥山谷王安之便死了。谁知道是不是姐姐为了栽赃少主,而故意杀了王安之。”
“你敢跟我作对?”雀辛面目狰狞,怒不可遏。
“姐姐还是执迷不悟。”秋霜躲到陈隆安身后,仍旧直言不讳:“王爷早已暗中让秋霜对少主验明正身,秋霜也想到可能会有人心怀不轨利用双孪花来诬陷少主,所以才想起找秦节姑娘为少主佐证。姐姐这么做不仅会害了少主,也会连累了忠心耿耿的苏昊大哥。你一向对少主心有嫌隙,对多年前抽签一事耿耿于怀,但那是王妃的决定,你又何必因此构陷无辜?你若得逞,必会伤了多年来忠心于王爷的良臣将士的心。”
“雀辛,是本王对你太纵容了。”临南王本是抱着看幼子打架的心态静看堂下发生的一切,听见“抽签”二字,却再也沉不住气。
雀辛哀嚎道:“王爷,当年明明是雀辛抽到了红签,王爷为何却只收月侬为义女,难道只因为月侬是临南王妃捡回来的吗?雀辛自认为不比月侬差到哪里去,烟霞剑和刺天剑都是雀辛找到的,这些年却只有月侬尊少主位,受尽推崇,这对雀辛不公,对雀辛不公啊”
陈隆安呵道:“放肆!”
临南王手上青筋爆出,白底青花的描金茶盏向雀辛头上摔去:“还轮不到你对临南王妃口出非议。念在你往日立功的份上,今日之事,本王便不追究你的过错。以后若再让本王从你口中听到临南王妃的半个不是,绝不轻饶。滚下去,好好反省。”
堂中一时噤若寒蝉。秦节早已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陈隆安赶紧对下人使个眼色,示意把她扶出去,以免出个万一,伤了美人。
临南王平息一下怒气,道:“秋霜,你这件事做的好。”又对堂上众位道:“今日之事,只当没发生过,万不能让月侬知道。”众人连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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