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紫心醒来时,襄王已不在身旁。昨夜之事,像是一场梦境,但他的气息却又如此真实,隔过漫漫长夜,依旧能够感受的到。
楚玉见紫心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心问道:“昨夜,你跟小公子会面,还好吧?”
紫心面色绯红,道:“还好····也没有其他事,就是陪他喝了一回酒”从怀里掏出昨夜誊抄来的名单,递给楚玉:“我从小公子那拿到了这份名单,你看看有没有用?”
楚玉接过名单细看一番,道:“这是临南王结党营私的证据,你先收起来,以后会用的到。”
紫心把名单收好,与楚玉一道出了眷香居,准备到清漪湖畔乘凉。刚走进后园月牙门,听到不远处传来争吵声,走过去几步,看见小鸢和茹影在吵架,小鸢怒气冲冲道:“你要睁眼看看,这王府的女主人,是我们王妃。不要因为罗家小姐给了你些好处,就认不了真主子。”
茹影反唇相讥:“小鸢,你才要识相一些,咱们王爷对谁好,你看不到么?不说别的,就说那天在甘怡堂,那个玉镯就算是王妃喜欢,王爷在场,那个镯子还不是给了罗小姐?王妃又落下什么?”
“你····你···”小鸢气的说不出话来。
茹影气焰更盛:“要我说,你以后唤谁作主子,还不一定呢。”
紫心见楚玉手中好像掷出了什么,茹影的发髻便顷刻散落下来,从刚才的趾高气扬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狼狈样,一时傻了脸。
小鸢哈哈大笑:“你以后可要把头梳好了再去见主子,否则小心挨板子。”
紫心低头不说话,这些话她都是听惯了的。
楚玉为她抱不平:“一个小丫鬟,竟敢如此嚣张,背后一定有人为她撑腰。那个罗锦若,要不要教训一下。”
紫心问:“你要怎么教训她?”
楚玉靠近紫心一些,像是怕她听不到:“依我看,给罗锦若些教训,倒不如直接教训罗太师,杀鸡儆猴,她自会收敛一些。罗太师身处高位,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紫心道:“罗太师为人正直,是难得的好官,也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楚玉轻笑一声,道:“你一定听过临南王的黑稠卫队吧?黑稠不仅是刺客组织,更培养细作。京城里所有官员的大事小情,不敢说事无巨细,但十之八九都在黑稠的掌控之中。为官的,皆有身不由己之时,罗太师的把柄也不会那么难找。”
“这么厉害?”紫心讶然,旋即摇头道:“算了吧,说到底,我也不是真王妃。再者,茹影说的也都是实情,没必要为这个去惩戒旁人。”
有了方才这一出,紫心不再有去清漪湖畔的心情,与楚玉一起打道回府。
小鸢也紧跟着回到眷香居,凑到紫心身边,言辞关切道:“奴婢听小六说,昨夜王爷和隽王喝酒喝多了,好像还吵了起来。奴婢今早见王爷从咱们这儿出去了,王妃,你还好吧?”
紫心想起襄王昨夜与她的一幕,脸上发烫:“我···还好···”
小鸢接着道:“王妃,罗小姐这些日子不再来咱们襄王府了,而且王爷来眷香居的次数也多了。王妃若再有些手段,王爷的心一定会被王妃栓的死死的。”
紫心想,小鸢一定是在后园受到了刺激,才会来劝她讨好襄王的,但小鸢这一番话,确让紫心悟出些什么。襄王这些日子对她确实与以前不同了,对她笑得多了,还送她芙蓉饼和发簪,还有昨日夜晚·····再加上罗锦若与襄王见面见得确实少了,若她再用些心,说不定真能让襄王对她另眼相待,对小鸢道:“你说怎样才能让男子对女子动心呢?”
小鸢见王妃开了窍,心中高兴,但也着实犯了难:“小鸢也没经历过这些,我跟兆祖是自小就认识的,也就是彼此看对了眼···像旁人你侬我侬那样,也没有经历过。如王爷这般,鸿雁传书,眉目传情什么的,好像也都不会管用。之于情爱之事,问些有经验的过来人或许会有裨益。”想一想,喜道:“不如小鸢陪王妃去听一些才子佳人的戏文吧,咱们也好学学佳人是如何让才子恋上的。”
“有经验的过来人,”紫心恍悟的拍拍大腿道:“有法子了,我去去就来。”
紫心想到的对情爱之事有经验的过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倚红院的春桃姑娘。
紫心随即换上男装,来到倚红院,拨开两侧繁花,丢给老鸨一张银票,点名春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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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心踏进倚红院时,一双油腻腻的眼睛正盯着她。小霸王韦宁将随从叫道身侧,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那随从大惊失色道:“爷,您什么时候好上这口的?”韦宁奸笑道:“隽王这小跟班,模样长得倒周正,爷前两回丢的脸,这回多少要找回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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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心在包房内坐定,不多时,春桃姑娘便盈盈而来,推开房门的一刹,两眼亮光,随即娇嗔道:“陈公子,原来是你。上次一别,可让奴想死了。”
紫心呵呵道:“难为姑娘还记得在下。”
春桃葱白的手在搭在紫心肩上:“公子这般模样,奴想忘也是忘不了的。”低低道:“陈公子上回放了春桃的鸽子,可让春桃伤心了好些日子呢。”说着就要挨在紫心身上。
“上次实在对不住。”紫心一边拱手施礼,一边趁势拦下春桃贴近的身子,让出右手旁的座椅,道:“姑娘请坐,在下此次前来,不为其他,只是有些事想要讨教。银两,自然不会少了姑娘的。”说着,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上。
春桃奇怪,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竟然还有一本正经跟□□请教问题的,但谁还会现银子烫手?眨眨眼,将银票揣在怀里,坐在紫心身边,继续娇嗔道:“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春桃一定知无不言。”
“姑娘一定对男女□□很了解·····”紫心挠挠头,厚起脸皮问道:“在下有一个朋友喜欢一位公子,不知该如何示爱,还请姑娘赐教方法。”
春桃混迹青楼多年,善于察言观色,听见说一位朋友,就知道说的一定是自己本人。原来身旁的俊俏公子爱好龙阳之事,怪不得看都不看老娘一眼,放下方才娇滴滴的姿态,道:“原来公子喜欢男子,那又来这满是女子的妓院做什么?”
紫心看看自己今日这身男装打扮,解释道:“在下所说的朋友,是一位女子。”
春桃道:“公子不必隐藏,好男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春桃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一向认为这世间尊卑有序的事多了,但惟有‘动情’二字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情’字在男女之间是纯洁真情,在男子与男子之间又何尝不是呢?春桃虽然不是男子,但毕竟见得,听得多了,亦可给公子一些指点。”
紫心愣愣神,没想到春桃一个风尘女子,竟能说出一番别开生面的言语,虽然是误会了,亦想听听她能有什么高招。
春桃正待开口指教,门口探进一个小厮,道:“春桃姐姐,妈妈叫你去一下。”对紫心道:“公子见谅,请您稍等片刻。”紫心点头应允,春桃福了福身,歉然的去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春桃笑吟吟地端了一壶酒进来,道:“让公子久等了,春桃送您一壶酒算是赔罪。”为紫心斟满一杯酒,看她一口饮下,再斟上一杯递上,心中咂摸道:如今这世道是怎么了?有钱的公子爷竟然都喜欢面皮俊俏的男子,还让不让老娘做生意了。
紫心喝下一杯酒,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眼前事物变得模糊,只想趴在桌上睡一会。
紫心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躺在风岭山下的草地上,清风吹过,草叶子抚在她脸上,暖暖的,痒痒的,这轻抚太柔情,她在梦中甜甜露出笑意。睁开眼时,襄王的手正从她脸庞抽走,面上有些许红晕,蔼声问她:“你醒了?”
紫心揉揉惺忪睡眼,道:“我这是在哪?”
襄王轻声道:“这是襄王府,我住的平澜居。今天中午发生的事,你还记得么?”
紫心有些心虚,还是老实道:“我只记得我在倚红院和春桃聊天来着,然后发生什么我就不记得了···”试探着询问:“然后怎么了?我怎么会在平澜居?”
襄王怜惜地看着她,心中叹口气,还问他怎么了,她自己办的好事。今天他从宫里回来,经过长盛街时,正好看见女扮男装的她拐过街角,他下轿跟了过去,就见她进了倚红院。他悄悄随她进去,在躲过艳俗女子的纠缠之后,就看见韦宁□□着进了她的包房。韦宁一向是胆大包天的,果不其然,在他推开房门之时,她已被迷倒昏睡在床上,而韦宁正站在床边宽衣解带。幸亏他跟了过来,万幸他来的及时!眼前这女子,临南王的义女,相传通晓剑术,聪明伶俐,在他看来,却是笨的可以,静默半晌,道:“你在倚红院喝醉了,被我接了回来。”
“王爷也去倚红院?”
还想倒打一耙!襄王横她一眼,起身道:“我让人备了些饭食,你睡醒了,就来吃一些。”
京城的街头巷尾口口相传一个好消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韦宁因往日霸占民女,欺压良善的诸多恶事被刑部发配充边了。韦远善韦老侯爷多次进宫向太后求情无果,最终接受现实,决定吃斋念佛,以替逆子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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