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歌不再闹事后,倒也是个勤快和懂事的人。虽然只是小孩子,里里外外的礼数都处理得很周到。一个月左右,流翠楼已经像模像样地开张了。戈蓝到底是让安歌伤过,对他多多少少有点顾虑,所以也不敢怎么和他靠近。白澈忙里忙外,也顾不上空若,空若也不敢冒冒然地去找沈嘉徵,忙也帮不上。她便吵着戈蓝去买了几条鲤鱼,一整天都在院子里的池子里忙活。
这日已是,空若帮忙打扫完后,便又泡了茶在院子里看她养的鱼。红色的鲤鱼在有些荒芜的池水里窜来窜去,清澈见底,红色在灰暗的黄色中显得格外地有灵气。空若静静地趴在池边,眼睛轱辘轱辘随着鲤鱼上下翻转。
“你居然还会泡茶!”白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端起茶壶给自己倾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点头道,“还不错!”
“唔,你今天怎么有空看我?”空若依旧趴在池边,手在池水里晃悠。
“你干嘛要这样趴着?”白澈坐到池边上,不解地看着空若。
“因为坐着会掉下去啊!”
“坐在池边会掉下去?你骗我呢吧?”
“真的啊!”空若认真地看向白澈,发现他一脸倦容,“你累了吗?”
“没事儿,今天是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今天早点关门,我们几个像人间那样,其乐融地一起吃个饭。”白澈顿了一下,上下扫了空若一眼,“你明天去布店买一身衣服吧,我们过几天一起去沈嘉徵家拜访。”
空若眼睛一下放出光彩,“真的吗?”
白澈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是怎么打算的?”
空若又转头去看池里的鱼,“我得嫁给他。”
“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第一次在灵山见他,他温文尔雅,见识卓尔不群,他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后来在缘山通过他以前的生活起居,也很强烈地感受到了他想法的独立与不羁,感觉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好,所以就离开缘山了。可是他不认识我了。” 空若有点无奈。
“哦,”白澈顿了一下,“如果,如果,你没有了内丹会怎么样?”
空若仰着头想了一下,“不怎样啊!顶多也就是失去内丹刚开始的那几天灵力有些下降,不过很快就能调节回来了。”
“嗯,是这样。”白澈叹了口气,“我爷爷年老体弱,已经无法再自行凝聚灵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仙去。所以我才要来人间,找一件灵物……你干什么?”空若已经把内丹放到他面前,“你这么相信我?”
“你帮我很多,这是应该的。”空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似一枚月牙。
“不不不,现在还不急,等你嫁给沈嘉徵之后我再拿走它。”不然他不安心。
空若看了他半响,见他一脸真挚,没有一点做作的样子,“好吧!你需要的时候便和我说便是。”
“嗯。对了,你见过大夫给病人看病的吧?”
空若点点头。
“那好极了!”白澈站了起来,空若又恢复原样,趴在池边呆呆地看鱼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会不会做饺子?”
“唔?不会!”
“那你还不快去学?呆在这里干什么?”白澈白眼道。“今晚要吃饺子,而且还要是你做的,要是不好吃,我们每个人都要抽你!”
“好好,知道了。”空若很不情愿地起来,慢悠悠地向厨房方向去。
虽然流翠楼刚开张不久,但是由于白澈开张之前做足了宣传,又有安歌上上下下的打理。再者由于白澈一直奔走于各个层次的人群之中,除了他犀利的口才,他和戈蓝绝美的样貌也广为人知,所以不少的女客都是为一睹他的容颜而来。所以才有虽然已是,夜色也上临,客人依旧还有不少的盛况。傍晚,白澈让戈蓝帮忙在大堂照看,自己则去厨房看空若怎么样了。
厨房很是热闹,空若正有说有笑地跟厨师们说些什么,还时不时大笑。“你们在笑什么?”白澈走了过去。
“公子好——”厨师们一致道。
“白澈,快来看我做的。”空若很得意地去拉白澈。
“哇!你的大花脸怎么不擦擦?”白澈不看空若还好,一看简直是要笑哭了,原本白皙的脸横七竖八地画着黑的白的道道,唱戏的花脸都没那么丰富。
“唔?脏了吗?”空若摸了摸自己的脸,自顾自嘟囔了一声,又去拉白澈,“不管了,等会儿洗。白澈,白澈快来看啦!”
白澈被拉到案前,看到眼前各种奇形怪状的面团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做的什么啊?“空若,你今晚等着挨抽吧!”白澈苦笑道。
“怎么了?不好嘛?”空若有点失望,很快地,又补充道,“虽然不好看,但是里面很好的,煮的时候肯定不会破的。”
“是啊!公子,二小姐做得很仔细,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还是蛮好的。”一个厨师道。
“对啊对啊!”其他厨房里的人也应道。
白澈挑挑眉,“随你了!我回去了。”说着便要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红罗有没有回来过?”
“没见到啊!”空若道。“你们呢?”
“表小姐没有来过厨房。”白澈为了方便行事,便对外称,他与空若、戈蓝为亲兄妹,与红罗、安歌为表兄妹。
“这样——”白澈低头想了一下,又道,“今天天气比较冷,客人也不是很多,再过半个时辰,你们就都回家过吧!”
“耶!谢谢公子——”厨房里一下沸腾了起来。
“您请慢走。”安歌恭敬地站在门口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白澈站在柜台看着账本脑子转的飞快,手上的毛笔很快地写着画着。“客人走远了?”他头也不抬。
安歌对白澈到底还是有点恐惧,小声答道:“是的,公子。”
“嗯,你去后院看看红罗回来了吗?然后再去看看空若的饺子怎么样了。”
“好的。”安歌巴不得快点去见空若,然而他刚走了几步,白澈又突然说话了。
“要是红罗没有回来的话,就不要下饺子,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做,对了,我想吃红烧鲤鱼,你们也做一份。”
“知道了。还有什么交代吗?”安歌恭敬道。
“没什么了,对了,你以后也像戈蓝一样叫我白大哥就好。”白澈依旧低头算账。
“好的,公子,不,白大哥。”
“嗯,去吧!”
街道上寒风凛冽,天早就黑了。整个街道里空荡荡的,除了街边屋子里漏出的黄光有一点人气之外,其余便是肆虐的寒风跟偶尔飘落的雪花。大堂里,白澈坐着八仙桌旁,一手拿笔一手拿纸,飞快地写着什么。戈蓝百无聊赖坐在一旁把玩着茶杯,时不时看几眼紧关着的大门。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等红罗回来。”白澈头也不抬。
“哦。”戈蓝一下泄了气。
“怎么了?”
“现在离红罗平常回来的时候还有一柱香。”戈蓝慢悠悠道。
“这样啊!”白澈总算抬起头,“对了,你元气恢复多少了?”
戈蓝看了看自己,“大概七八成了。”他想了一会儿,又道,“我们真的要和红罗安歌这两个奇怪的人一起嘛?”
“嗯,”白澈又低头算账了,“安歌很能办事。对了,你明天和空若一起定一套好一些的衣服。既然在人间,也也学着人间的模样过年吧!”
戈蓝看了看白澈,他低头认真的模样总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嗯,好!”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红罗还是没有回来。戈蓝摊在桌上,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安歌安安静静地坐着,空若一个人从厨房出来又从大厅回去,浑身脏兮兮的。
白澈不再算账了,直看着桌上的红烧鱼流口水。
“啦啦啦~”空若拿着一张大大的宣纸走了出来,“安歌,是不是大家到了都会做九九消寒图?”说话间,空若已经坐在白澈对面。
“是啊!”安歌看空若一手拿纸一手要拿笔的模样,像是想要做,“姐姐,你要做哪种?数九?画九?”
空若看向白澈,“你是不是会画梅花?”
“这么简单的东西谁不会?”白澈眼光没有离开红烧鱼。
“那我们来画九好了,唔,反正红罗还没有回来,也不能吃饭,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画吧!”空若把纸摊平在桌上,“白澈,你过来画吧!”
“不去!”白澈还是看着鱼。
“哎呀,快点来吧!”空若见白澈还是一动不动,免不得就过去拉他,“哎呀,快点啦!快点起来过去。”
白澈无法,只得起身,“好吧好吧!”这时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袭红影走了进来。“噢,红罗回来了,快吃饭!安歌快去把饺子拿上来。”白澈看到红罗,精神一震,“啊呀,空若,吃了饭再画,你快去把纸收起来,戈蓝快去摆碗筷。”白澈安排完,自己又一溜烟到了红罗面前,二话不说把她拉到安歌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红罗的脸色从进门开始就非常冷漠。“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吃!”是以红罗这话一出,把端着饺子的安歌,收拾宣纸的空若和忙活碗筷的戈蓝都愣住了。
“为什么呀?”空若很是不明白,他们等了她这么久,她怎么能一句不吃就算了?
“哪来那么为什么?不吃就是不吃!”红罗乎地就站了起来。
“哎呀,不吃就不吃,站起来干什么?”白澈又按着她坐下,“你吃过了是不是?那没关系啊!你就跟我们一起喝点甜酒,吃一点菜,大家住在一起那就是一家人,一起乐乐嘛!而且我们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是吧?”这番话倒是把红罗说得一脸红,她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白澈向戈蓝递了个眼色,戈蓝开始吆喝起来,“是嘛!是嘛!大家快一起吃饭,二姐我跟你去拿酒。”说着就去拉着鼓着脸的空若。
“干什么又突然叫我做二姐?”空若嘟囔。到底少年心性,不多时大家便将刚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其乐融融起来。
半夜里,雪纷纷扬扬下起来了,本来黑白均衡的世界,白色占了大部分。不知酒劲还是怎么,红罗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有些烦躁,依着习惯,她穿好衣服拿上剑便到了后院。院子里许多花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但如今都已经挂上了雪花,像是重新长出了花,还有灯笼,流苏……像是能工巧匠雕刻的物件,天然地形成独有的模样。
红罗难得地笑了起来,“好美!跟昆仑山的雪一样好看。”她想起什么似的,“如果师傅还在,如果师兄师姐们不那么看我,我一定不会离开昆仑的。对的,我要赶紧回去,”她又一转念,“回去?回去能怎么样?还不是每天面对着师门看我那种不屑的眼神,就算我抓了魔界的魔尊错瞑,他们也会觉得不是我做的,我不过只是仗着师傅的势的小丑罢了。罢了罢了,我也无意去争什么掌门之位,还是莫要回去看他们的神色为好。”红罗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气闷,抽出剑便迎漫天的雪花舞起剑来。
不意间看到池边竟有个雪人,雪那么小怎么能堆得起雪人呢?红罗停了下来,走了过去。走近才发现哪里是雪人,分明是空若趴在池边,雪花落了一身而已。“你怎么在这里?”
空若听到声音仰起头看向红罗,眼睛里满是无辜,“我害怕。”
怕?鬼她都敢抓,居然还有怕的时候?“你是怕这鱼死吗?不用担心,一时半会这鱼还死不了,你明天去找个缸把它们养在屋里就好了。”红罗其实从来没有和空若说过话,因了第一次见面的不快,后来白澈他们对她和对自己总有一种远近的距离,所以便越发地不喜欢空若。
“不是,我不是怕鱼死,我是怕一个人做梦。”空若的眼神有点哀伤,她只要一闭眼,便是步涯孤独一人在缘山的情景,耳边又会听到步涯温和的声音。她不想听啊!她越发觉得自己不该抛下步涯自己跑了出来,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看到空若这个样子,红罗竟温和了起来,“没事的,梦都是反的,快回去睡吧!你衣服那么薄,会着凉的。”红罗虽知空若非常人,但是一直只穿着秋天薄薄的衫子,心里总觉得她会受凉。
“红罗,”空若竟像孩子似的,“我能不能挨着你睡啊?”
空若可怜巴巴地看着红罗,她本身长了一双非常讨人喜欢的杏眼,墨绿的瞳孔深得像是墨一般,又清澈明亮得让人嫉妒,而今又蒙上一层水雾简直让红罗觉得拒绝就是罪过。“呃……唉,那好吧!你要在哪里睡?我陪着你。”
“太好了,去我房间睡吧!”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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