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圻顿了顿,道:“我不知。”
桃花依然在落下,清如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知吗?那便麻烦了,步玄那人虽不为自己所喜,但应该是不会在小事上纠缠的。
至于小狐狸改命,也应当没那么严重,顶多是魂魄无法去转生罢了。真正的改命,是逆命格,使人从天定的命格中逃脱出来,这种能力也唯有神能做到。如果真的逆了命格,极大的可能是被天罚。狐狸,应该没这个能耐。
那么所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为狐狸说了谎,二为步玄想从狐狸那得到什么东西。
清如凝视了白圻一会,随后托着腮问道:“小狐狸,你家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树下的人虽然很是不习惯这般跳跃性的思维,但仍是老实地答道:“族中有一物青追,可逆天地轮回定数。为上古神祗所留,后辗转至青丘一脉。”
“哦,神祗?不知那位神祗叫什么?”
“族中并无记载,这与你又有何关系?”清如仍是笑眯眯的,没有正面回答他。
半晌,她正经地看着白圻,道:“天帝将那姑娘抢了,不过若是我们单挑着实吃亏得很。这样吧,你先在我这将养一阵子,我替你去打探打探情报,再定个计划怎么把那个姑娘给带回来。”
白圻静静地回望她,道:“我并无损伤,也无需你帮我。”
清如很是豪迈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拍得自己咳了两声,大声道:“我实力应该算是不错,怎么着也不能算累赘,况且你摸天帝的老底有我清楚吗?有我渠道多吗?”
他嗤笑一声,细长的狐狸眼中尽是不屑,“明抢便是。”
小狐狸这般的霸气着实让清如很是钦佩,也很是欣赏,所以她便再次明智地打昏了他。清如刚刚顿悟了一个道理,跟一个倔脾气的人沟通很伤神,跟一头倔脾气的狐狸沟通更伤神。
横躺着的狐狸墨发散了一地,像睡在了花海中般宁静,清如收起法力,跳下树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
“小狐狸,天底下哪有不要代价的付出,我救你自然是要回报的。你我之间大概有些恩怨,不然,你怎能影响神力波动。说不准,你能帮我找回缺失的记忆。”
清如眉眼冷凝,将体内乱窜的神力强行制住,衣袖一拂,原本躺在地上的白圻瞬间消失。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应对步玄,这人工于心计,难缠得紧。
当白圻摸着隐隐作痛的后颈醒来时,狐族一向的好教养通通给怒火烧没了,他现在只想把那女人给吊起来打,狠狠地打。
清如此刻正在院中悠闲地煮茶,身旁还放了几卷话本。脖颈那传来的痛感刺激着白圻,他化出弩箭对着清如就射了一箭。她似是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利箭,仍在那摆弄茶具,眼看就要被那箭穿破胸膛。
只见两道影子同时移向箭的方向,抓住了那箭的箭尾。清如并不担心被那箭所伤,毕竟还有腾蛇在,怎么着他也会抓住那箭的,但小狐狸倒是让自己颇感意外。
抓住那箭的人一是腾蛇,一则是白圻。腾蛇黑着脸,正想教训他,刚抬眼看见他的长相,突然便惊的松了手。
“你……你怎么会没死?”声音有些抖,似是不敢置信,又似被什么所震撼。腾蛇这模样,清如不解,白圻更是一头雾水。
之前清如对那箭不加避让,白圻也只是一时火气,当下便后悔了。随即便去追回那箭,怕它伤了她。他也不曾想会有第二人去阻那箭,而那人好像认识自己。可他怎么,并无印象。
腾蛇现在心情十分乱,他不是死了吗?明明是亲眼看他被杀了啊!随后陷入自己的心境中,久久不语。
她将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将煮好的茶递给腾蛇。示意他坐下:“来,喝杯茶冷静下。”
少女淡淡的微笑一直不曾换下,凤眸中像是海洋般的广阔,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腾蛇愣了一会,才将茶杯接过。清如又将另一杯递给了狐狸,白圻皱了眉,仍是将那杯茶接了过去。
腾蛇饮了一口,抬眼看看白圻,正声道:“这个人,不能留。”白圻眉一挑,并未说话。
她笑了笑道:“理由呢?”
茶盅里那翻滚的热气将腾蛇的思绪带回了许久以前,神魔大战的景象。那时,尸横遍野,四季如春的神界如同一个炼狱。血液将泥土染得暗红,空气里都是血腥味,每刻都会有人死去,每刻都会有人站起来去厮杀。
眸中杀气渐起,而他身上所散发的哀痛绝望更是让人感觉到悲伤。
“因为这小子是魔族,我不知晓为何魔族能够转生,但我知道神族所死去的人永远都不能再活过来了,全部都真正消失了!!!”腾蛇的情绪很是激动,他平日里本是个很稳重的人。
清如叹了口气,道:“腾蛇,都过去了。现在,已经没有神了。”她并不打算告诉白圻自己是神族,能够没有太多牵扯对彼此好些,昨日已经通知他们了。
况且,小狐狸的原身怎么看都是狐狸,魔族的气息虽然没有亲身感受,但神族和魔族对立多年,倒不会迟钝到彼此的气息都察觉不了。
被晾在一旁的白圻,淡定地抿了口茶,道:“阁下认错了。”
“啪”地一声,腾蛇将那茶杯摔在了桌子上,清如眼角抽了抽,一挥拂袖将那狼藉之象恢复如初。
“你这张脸我认了万年,就是你这混小子千方百计将战神骗的团团转。若你能好好对她也罢,但你却苟同魔尊挥军而上,踏平了神界。我怎会认错,我怎会将你认错!!!”腾蛇站起身来,情绪很是激动,眸间杀意已然不能遏制。
而白圻也起了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眸间有一丝不耐,道:“阁下说的大概是前生之事,便是我前世踏平了神界,那又如何?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记恨有何用?阁下难道还要现世的我给你的同族陪葬吗?笑话!”
清如默默地饮了口茶,这大概是她认识小狐狸以来他说得最多的话了。
其实,小狐狸说的没有半分错处,人死如灯灭,什么也换不回来的。爱恨早湮灭在那些过往了,何必将自己困在回忆里。像她这种没有过往的,不知自己曾经有过什么,失去过什么,岂不是更悲哀。
不过,总得有个人拉那些滞留记忆中的人一把,否则只会陷得更深。
“腾蛇,够了。”她的声音有些冷,却仍然是笑着的,似乎怎么也笑不够。指尖白光绽放,片刻,腾蛇便横躺在她面前。
白圻好像明白了些,这女人讨厌跟别人争论,别人同她争论的结果一般都是被打昏了事。原来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忽然觉得,心中的郁结稍稍平复了些。
轻摇着手中的茶杯,清如勾唇说道:“小狐狸,你在我这住几日。然后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会将你放出去。”
残存的热气缓慢升腾,白圻默了一瞬,问,“你会怎样?”
清如轻笑,将杯中剩余的茶饮了干净,咂了咂嘴,“倒也不会如何,起码没有那姑娘惨。”
“不需你帮忙,我一人即可。”白圻冷声拒绝,他并不想再欠她人情。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种牵绊。
她将脸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怕我死啊?”
含笑的眸,让人瞧了说不出的舒心。她长得并不是顶尖的,或许人界的有些女子都比她好看。气质也并非最出尘的,白圻记得族中有一位女长老,虽是妖身却比寻常神仙更有神仙味。但,恐怕世间再也寻不出这样一双眸子。
心口像是被一片羽毛滑过,有些痒。白圻猛然一惊,头与清如碰了个正着,将清如撞得从凳上跌了出去。
“成了成了,我知道你是想我死,你也不用这么明显,怪叫人伤自尊的。”她捂着头瞪了他一眼,又自己坐会原位去了。
“我说了,无需你。”白圻声色越发冷了,清如闻言,原本揉额角的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茶具都震了一震。
她满脸怒色,揪起他的衣领,“你若能打赢我自能来去自由,可你现如今的修为莫说我,便是来个厉害些的仙界打手都能将你碾作尘粉。我救你不是让你去逞能耐,那姑娘在天帝手上,到时天帝拿她做携,你岂非束手就擒?你这死狐狸怎么这么倔,你真身丫的是九尾天驴吧!”
被揪住衣领的狐狸眸色已变,寒声道:“放开!”
清如冷笑一声,“你不是能耐吗?”
白圻心中一阵无力,这女子变脸太快,根本不能用正常方式交流。他不说话,她也便不说话,二人就以诡异的姿势僵持着。
默了半晌,白圻才认命一般:“随你便。”
清如即刻便恢复笑吟吟的脸,满意地将手松开。瞥了一眼生闷气的狐狸,眉头皱紧,星眸中写满了不甘心。
她默默得出一个结论:生闷气的小狐狸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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