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捡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没想到屁股刚沾着凳子,店小二就端着一碟花生米和茶壶来了。
“客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不必了。”
“那客官慢用。”
说完,店小二忙去招待其他客人了。这个时候,店里也没有多少客人,只是有客人不停着喊着店小二,又是上菜,又是筛酒。宝玉瞧那人,只是不停地自饮自酌,好像心情欠佳,看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眉间敛愁,眼中雾气迷蒙,似有化不开的惆怅。在他的座位上,望过去,只能看见那人半边脸,和他那拿着酒壶倒酒的右手。至于他长什么模样,看不清楚。不过他的声音,却是远远传来,格外清晰,又格外熟悉。他的声音深沉而沙哑。
正在他纳闷,怎么这声音听来这么熟悉的时候,他听到店小二,好生劝慰道:“客官,少喝点吧,酒鬼虽好,可不要贪杯。”
“你是什么混账东西,爷的事要你管。”
“爷请息怒,小的不会说话,小的嘴笨。小的无意冒犯爷。”
“爷饶你这次,还不给爷拿酒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倒酒。酒壶这时已空了,摇摇晃晃,倒了半天,才有几滴酒滴进酒杯中。
看着桌子上,瓶瓶罐罐倒了一桌,店小二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法只得转身又去筛酒。
一分又一秒,
一壶又一壶,
来来又回回,
酒愁人更愁。
店小二哪见过这场面,虽然身在酒店,却见所未见这等事。只见那人喝的面红耳赤,嘴里胡说八道,一手举杯,一手倒酒,两手都神经乱颤,瑟瑟发抖。时不时的,有酒杯,酒壶掉下来,贱碎一地。吓得其他客人,哪有心情喝酒,就是有好心情,也给整得全无,随之而来是心惊肉跳,怒气升腾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眼见客人一个一个的走光,可把这店小二急的直跺脚,眼里喷火。坐在柜台的掌柜这时候也坐不住了,慌得起身急忙去挽留客人。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硬是一个客人也没留住,相反却换来客人的谩骂和推搡。
“搞什么搞,扫了爷的雅兴。”
“什么,还要爷付钱。爷告诉你,爷没要你赔罪,就是给足你面子了。”
“这人是疯子,爷真是晦气。”
“赶快走,离那人远点。”
“都别走啊,还没结账呢。”掌柜的追到店门口,朝那些走掉的客人喊道。没想到,传回来的,是无声的沉默,见到的,是冷冷的背影。
这掌柜哟,当下气的就差点没喘回来,跌坐在门口,像个打了霜的茄子。吓得店小二丢魂走魄,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龙筋的龙王三太子。
过了好久,掌柜才正常起来,他一看到店小二那窝囊,垂头丧气,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火冒三丈,烧眉毛。
“没用的家伙,还愣着干嘛,去啊去啊,把那人给我轰出去,不行,打出去。”
掌柜自嘲道:“酒鬼客栈,酒鬼酒,酒鬼喝。”说着,他离开,上了阁楼。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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