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晓得跪了有多久,只知道膝骨已然疼至麻木,这才瞧着双漾持着礼儿稳着步子入内,就在我边上将身子一欠:“贵妃娘娘。”
丽贵妃乌乌的卷睫一撩,里头流的淌的皆是盈盈的风情:“如何了?”
“回娘娘,此事是由宁司制在十五日前去办的,奴婢本想去抓那宁氏上前回话,可听尚制说近日宁氏又拨了银两去宫外置办些布匹材料,怕是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回来呢。”
“明日?”遥迢银辉折窗而入,倒像是给那烛芯上呲呲冒着的火舌镀了点旁的色彩,丽贵妃一听双漾的话便是长眉一褶,又似思索一般敛了神色,低摆着视线像在瞧着许是新染的蔻丹。缄默了会儿便听她嗯一声:“明日便明日吧,只是恐怕得劳请罗才人走趟衍庆,此事一日未得善了,你和你阿姐恐怕就得多受一日的苦了。”
说罢便见她搭了双漾的手娉娉婷婷的起了来,行至阿姐视前时还不忘递去个莫明的眼色。我刚一瞧去便对上了阿姐担忧的视线,于是晃晃头表示无妨,且随了那殷氏往衍庆去。
至衍庆依然暮色沉沉,贵妃径直入殿却是再也没过问过我了,一下不知安身处儿在哪,只得拦了个递热水入殿的宫娥,一通比划也不知如何问才得当,只得从了个蹩脚的语调:“那个,贵妃娘娘有没有说过如何安置本主?”
那宫娥如是答道:“不曾说过,不过满衍庆这么大,才人随便寻个地儿都可应付过去的。”
“应付过去?你当咱们罗才人是什么呀,同你一般卑贱?”轻描倒像是不曾受过这般的气儿一般,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那宫娥端的也是股不服的劲儿,当下只丢了四字“半斤八两”便趾高气昂的离了。我与轻描面面相觑,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刚一转头迎面便撞上了双漾,她将身子一委:“嗐,方才是初儿不懂事,毕竟也只是个阿谀奉承的人物罢了。”一句话下来她将阿谀奉承这字儿咬得极为明显,轻描听了便有些耐不住了,我扫了她一眼让她忍一忍,双漾这才续道,“贵妃娘娘让奴婢好好安顿才人,您且随我来。”
我执过了双漾手,同她去了一处,估摸也是用来应客的,大抵脏不到哪儿去,双漾一挥手便有侍儿端了热水寝衣进来,我却是有些发虚的,毕竟这儿是衍庆,谁知道丽贵妃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双漾很快就退下了,我这才松了气,但很快没多久我的心便又悬了起来。宁氏身在宫外,那几千两银子也不知道寻不寻的回来,不过丽贵妃当真是会鸡蛋里挑骨头,单单就她衍庆宫来说,几千两银子该是不算什么的,偏偏就要拿此事来对付I我与阿姐,分明便是故意为之,倒也不见陛下表示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贪污的人也寻着了,丽贵妃再怎么胡来也顶多便是治个疏忽大意的罪过,我是连满屋子的尸体都见过的人,还怕她个区区丽贵妃?
想想也便安了心,洗漱完便和衣而寝了。
次日贵妃倒是没携着我往瑶华,而是召了阿姐来衍庆。衍庆的主殿好不威风,想是叫人再修葺过的,阿姐来时已然挂了积分憔悴在眉,我瞧着心疼的紧却也不好上前去嘘寒问暖的。
贵妃依旧端坐上方,礼后赐座,我敛了裙便坐了下来,气氛静谧的诡异,我拿了眼风偷觑上座者,但见人正捧茗来饮,好一派悠闲自得。
未几双漾至,只看她面色难辨:“禀娘娘,宁司制……死了。”
“死了?”贵妃眼底里头有一种很浮夸的讶异,“怎么死的?”
双漾瞧了瞧我,唇边蕴的是浅浅的笑:“硕士昨儿个晚上跌进河里头了,连同身上的包袱,等今儿早上发现时,有人发现了包袱里头的令牌这才送回皇宫来。听说啊,送进来的时候身子整个都肿了,有人还在包袱里头寻着了几张银票,大抵便是那几千两了,可惜早被水泡烂了。”
“这敢情是将贪得整日宝贝似的放身上啊。”贵妃扬长了尾音,又将视线定在我身上,“罗才人,你看现在怎么办呢?总得有人负负责啊。”
我倏尔跪下,宁氏的死内必有隐情,至于是何隐情以我之力尚不可去调查,如今只有自保为上,再不济也得保全好了阿姐!
“娘娘,既然贪污之人已然受天意而正法,又与我阿姐何干?”
丽贵妃玩弄着丹蔻,架的是一贯的神色:“何干?本宫问你,这些账本本宫早在宁司制出宫前给了瑶华,若是顺充媛即使发现,这两千多两还会平白无故的亏损吗?”
阿姐扶着椅子跪了下来:“娘娘言之有理,是嫔妾疏忽,嫔妾愿领罚。”
“责罚?如何责罚?”贵妃冷了身,“你如今有孕,是不是料定本宫不敢罚这才如此猖狂?本宫告诉你,本宫不但敢,还知道如何罚。”
我银牙暗咬,若是阿姐因此事受罚,且不说凭着丽贵妃的性子会不会对阿姐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威胁,就是阿姐以后的阳关大道也会受阻,一个连宫务都理不好的人,陛下又怎会轻易再交与她协理之权?身处后宫,手中没点儿权难道便要白白叫人欺了去?
于是膝行上前,叩首道:“贵妃娘娘,此事不关阿姐的事,这些账是嫔妾所做,若要罚的话,便罚嫔妾一人便是。”
“你做的?”贵妃挑眉,扬声笑了几句,“那你阿姐更要罚了,不仅如此,你也逃不过,罗才人是个聪明人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嫔妾不以为这是多此一举,毕竟娘娘不觉得在阿姐孕期送了那么多宫务来更是多此一举吗?”我尽量摆出了一副冷笑的姿态,“况且您执意罚阿姐又是何意?明知阿姐身子金贵,不该是处处让几分以显您贵妃气度?”
贵妃一下抓了茶盏向我砸来:“放肆!居然一错再错冲撞本宫?来人,传本宫口谕,罗才人私涉宫务,并出如此纰漏,降作御女,便在殿外跪上三个时辰,禁足碧霄三个月。顺充媛包庇纵容,且将宫规抄个三十遍,充媛的位置坐不好,便重新去做你的婕妤吧。”
禁足碧霄?怎么会是碧霄宫,她当真已经只手遮天到了这种地步?
丽贵妃见我怔怔之态,哂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陛下临时收到了折子道是江南水患,怕是现在已经急急下江南去治理了,最快怕是也得三个月才能回来。前朝有丞相大人和国子监大人辅政,本宫代掌凤印,自然要肃清后宫不正之风,双漾,便由你亲自督罚。”
原来陛下不在宫中,难怪她今日会如此这般!
双漾婉转应是,又叫了人去扶着贵妃入内室休息,阿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一句恭送顺婕妤打断,她一瞬的恍神,一双细嫩的收覆上小腹,冲我点点头便扶着合欢回瑶华了。
我抵着唇往殿外头一跪,双漾立在旁边说不出的张扬得意。
跪久了还是会疼的,一阵一阵的叫人难受的紧,我偷偷挪到脚跟上立着这才减缓了些,哪里知道双漾一脚踢来以致我一时吃痛跌坐在地上,双漾却仍是笑:“奴婢领命亲自督罚,御女不可偷懒,可得好好跪着,别叫咱们奴婢难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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