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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睡得昏昏沉沉,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似铅般沉重,细细密密的汗水挂在额头一周。他因胸口难忍的闷热睁开惺忪的双眼。
伸手去拿手机,手伸出被窝的瞬间才觉是那么无力,甚至有些颤抖。
[6:10]
泛着光的屏幕上显示着三个数字。
他掀开单薄的被子,趿着拖鞋去翻桌柜,在整齐有致的柜子里拿出一根透明的中心有一条细红的玻璃管。
是不是发烧了。他这样问自己,却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须藤云美咬着还剩几口的面包在路上系着领带,一双眼下面抹着不淡不浓的一笔水墨。
即使是打车回去,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泡澡泡到两点过却浑然不觉。直到早晨被闹钟吵醒才觉得又困有烦躁,然后再在镜子前洗漱时微微一瞥,够美啊这妆容。
咀嚼下咽最后一口面包,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很大的力道,他一个吃力扑倒在地。第一反应却是骂了句脏话,狼狈地爬起来后刚想破口大骂就看见早川光那张写满幽怨的脸。他想起昨晚把他扔车里不管的经历,霎时觉得还是不要骂比较好了。
早川光走过来又给了他肩上一拳后,瞪着他道:“你小子真行!不错嘛!”
因为是肩,早川光也没多使力捶,他也不吃痛,厚着张脸皮灿烂地对他笑着道:“没有的事!不用太感谢!我们谁跟谁啊!”
“喂!!要是那之后我一个不小心被那个长相猥琐的司机强[哔——]了怎么办?!我的一生我的青春我的大好年华这被你毁了啊!你懂不懂啊?!”早川光勃然大怒,揪着须藤云美的肩膀对他大吼大叫,信誓旦旦地好像他真的是个清纯美少女一样。
“就算那个司机是个同志,也不会对你这种毛都没长起的地摊货下手的啦。”他淡淡地说着,语气就仿佛在说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地球是圆的一样的理所当然。说起来这家伙是不是没有醉啊,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真是。他腹诽。
“。。。。。。混蛋。”早川咬牙。
清水早辽在医院打着点滴,38。5度,和在家量过的还上升了0。2度。过度疲劳再加上晚上降温着凉,体抗力一点也不发达的他就是这样的结果了。
他呼吸着医院里独有的药水味,他其实并不讨厌医院,也不讨厌这种药水味,甚至还有许多的喜欢。药物能让人清醒,能让人恢复常态,能让人冷静,也能让人麻木。他喜欢着药物,连带它的味道一起。
夏日早晨的阳光洒在纯蓝色的课桌上,第一节的班会课,须藤云美转着笔走着神,想着另一张脸。纯黑似碳的发丝,漆黑似夜的眼眸,不失明亮的光点,皓洁整齐的牙齿,清新的眉目,薄如蝉翼的唇,礼貌地微笑。真的是,很漂亮的人啊。
这么失着神,耳畔忽然蹦进了一个人的名字。
[清水早辽]
他一惊,连忙回过神来,以为是谁听到了他的心声般连忙抬头。才发现不过只有已经半百的班主任在讲着话。
“清水同学身体不适,今天请假。”他用那略苍老发涩的音色缓慢的吐词宣布着。
啊,这样啊。一定是昨晚着凉了吧。他想完这些后又开始鄙视自己,他怎么这么蠢!还以为有人能听到自己内心所想。逊爆了啊!
过后无力地趴在桌上。补眠。
2
时光翩然轻擦,一天的时间也快流逝而去。
须藤云美和早川光走在放学的小道上一边扯着淡,不时望望天边被染成橘色的云和太阳渐渐虚弱的光辉。这样的平静也不错。
四周却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脚步声和喧闹声,渐行渐近。好像。。。。。。不太对劲。
他望了早川光一眼,早川光也望了他一眼。
“什么情况。”他垂下眼睑,沉下脸色,声音异常冷静地问着早川光。
“总之不太妙啊。”早川光也收敛起刚才的开玩笑的姿态来,笑了一下,如是说。
两个人默契地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前行。这阵势,看样子是被包围了啊,逃也逃不掉嘛。然后靠在一起,等待着一场腥风暴雨,脸上是挂着笑的。
清水早辽早辽输了快一天的液,此时终于被拔掉了针头。他用右手按住已经因长时间没有活动冰凉而麻木的左手。缓一缓再走吧。
坐着仰头,往墙上轻轻一靠,望着空白虚无的天花板,闭目养神。
须藤和早川冷冷地望着周围这些衣着不一,却统一的吊儿郎当,挂着地痞式笑容,或握或扛着钢管轻蔑地看着他们的人。从中走出来一个目测180以上的强壮的染了黄毛的青年。须藤的叫做金发,他那叫做黄毛。挽着袖子一只手臂裸露在外,整只手臂上面纹着黑色狰狞的纹身。
须藤对这样的东西诸多嫌恶,现在胃里翻腾特想作呕。
他先骂了句脏话,然后对着须藤大吼道:“须藤云美,有这么个娘炮的名字的小子还想泡老子的妞,也不擦干净屁股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岁,看来你是已经不想混了?!”
早川光微微一愣,他几乎天天都和须藤在一起,虽然这小子不怎么学习也不是什么乖孩子,但也没看到过他交女朋友,更没看到过他加入了混混行列还抢了这种人的妞呀!
于是他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须藤云美倒是气定神闲地弹着鼻屎,对他说:“哎,就是那次那个被我\'见义勇为\'的妹子。后来要了我的手机号一直发短信对我性骚扰来着,肯定是被他的现任老公发现了然后就这样了。”
这么一说,早川光也想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了。而后又非常的无语,他奶奶的蓝颜祸水啊,连他都给搭进来了。
还没来得及想好事后让须藤这混小子怎么倍偿他才好,就见黄毛纹身大手一挥,四周的下手们就挥着武器涌了上来。
敌众我寡,能躲就躲,速战速决,走为上。
清水早辽走出偌大的医院,夕阳的温度使他感到异常地舒适。突然就不想坐车了,干脆就在这舒适的温度下,慢慢地走回去吧。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是行色匆匆的下班回家的人们和结伴聊着天的学生。一天都没有去学习,偶尔什么也不去想,也是难得的一种放松。
少女在车内望着车窗外,念着自己心上面的那个人,又会是很久不见,又会是难耐的思念。在途经医院的时候,霎那的瞥见让她为之一震,毫不犹豫地叫住了开车的父亲,停车。
按下车窗,等待着那个人接近自己的所在。慢慢地贴近,她轻唤了声:“早辽。”
少年的脚步停下,转过头看见身旁的黑色轿车内熟悉的脸。
“御晴。”他回了声。单单从对对方的称呼中就能看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名字与姓的区别,很明显。
御晴瑾也意识到什么,微微苦笑了一下再换上温柔的面容对他说道:“我要走了,去机场,回英国。”
少年却只是礼貌地笑着,道:“这样啊,那,再见。”他不知道他这样的礼貌是对别人多么的冷淡和疏远,更是可以像尖锐的刀尖用力割着喜欢着他的人,一直到血流不止,痛不欲生,却还是不舍,还是执着。
“嗯,再见。”少女强压着自己内心一涌而来的巨大悲伤,努力维持着自己淡淡的微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柔和。然后按上车窗,别过脸,咬着牙,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清水早辽,望着渐行渐远渐的轿车,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对不起。”而后话语被立即吹散在风中,消失不见。
须藤云美和早川光喘着粗气,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气奔跑着,见身后的追兵还在穷追不舍后,须藤转过脸对着早川说到:“伤不要紧?!我们分头跑!”
早川应到:“好!”还有伤不要紧才有鬼好吗?!
两人左右分头逃开。
须藤觉得自己跑得连命都不要了,可是身后那些人的体力居然格外好!跑了这么久了还没有甩掉!真不赖!呸地一口吐掉口中的血,看来逃跑有点艰难了。
跑的时候会扯着身上的伤口,尖锐刺骨的疼痛一直在蔓延全身,可是他也只能咬牙坚持着,不然不是丧命就是植物人,不管哪一种情况他都不想要!现在只是疼,总比那些好多了!不断安慰着自己不断奔跑,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在奔跑了,只是一直麻木地依靠惯性飞奔着。
他回头,能跟上的人已经只剩三四个了。前面,小区,很好!那里能躲的地方总比大街上多,而且实在不行他就在里面大叫救命,虽然有点丢脸,但是相比之下还是命重要。
他加快了脚步,拐进了小区内。
清水早辽拿出铜制钥匙正准备打开单元的防盗门,却听见有人喘着粗气越来越近。他疑惑地一望,震惊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堪满身是伤地少年,少年看见他以后也是微微一惊。随后像是看到了生命曙光一样朝他跑过来。
3
“痛啊!!”
清水早辽略不耐烦地抓回面前这个大呼小叫的人的手臂。稍稍带有点命令的语气对他说:“别乱动。”
金发少年只能皱着眉忍着药物刺激伤口的疼痛。
几分钟过后,清水早辽放下手中的道具,边将它们放回医药箱别说:“可以了。你最好别去学校了,在家疗养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也不想去啊,只是不去的话那个受他老爹特别交代的班主任一定会打电话给他爹的,到时候被发现打架我就完蛋了啊。他默默地想着,却不说。
对方转过头,抬起头看着他褐色的眼瞳,淡淡地问道:“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而后抓了抓头发,想着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着:“嘛,反正就是,我觉得我是无辜的,被一群无赖又打又追的。”嗯,这其实是实话。
对方也没有怎么吐槽他这句话中的无辜,也没有质疑,没有继续往下问,就这样相信了般的模样。
须藤云美对他这样的冷淡倒也不吃惊,这家伙平时看上去就是这样的,说不上几句话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不但那群无赖找不到我了还帮我处理了伤口,真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啊~”他带着轻松的,最后半句略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没料到对方却正正经经地礼貌地回了句:“没什么,不用在意。”
啊,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冷淡的人么。不过也确实没见过这个家伙身边有什么朋友。。。。。。他有些无力地想着。
然后突然像是热血一涌般未经大脑脱口一句:“我们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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