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天何如 > 第二章 秋日里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疯汉子被腾子渡一脚踢到屋外,他摸了摸有个脚印的屁股,倒在地上嘻嘻傻笑着朝屋里吼道:“拯救世界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哟!”

    腾子渡当然没有听到,他完美的补了一个美觉,等他醒来的时候疯汉子已经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腾子渡的院子外面却开始有村民聚齐了起来,他们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不过站在院门外的他们,挺像在等待着丹阳城里最好吃的陈家面坊开门一样。

    屋里的腾子渡将弓箭、猎刀都用沾湿的抹布擦干净,猎刀上了防锈油后插进了他爷爷传下来那个长的不像皮套,却可以刚好容下一把猎刀的套套里面。

    摸了摸皮套背后那个不仔细观看和抚摸很难察觉的细小微记,腾子渡有些感怀。

    “爷爷,这次要是我进城还是没能够进入到万象阁成为一名修行者,那么我就不等了。”腾子渡拿起箭筒里面的一根箭矢,摸着铁制的尖锐箭簇,杀意昂然的他静静的道:“我会用这个穿透他的头,不过在那之前,我要问出那个杀了你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收拾好一切,腾子渡将整整两书柜的书全部搬到了院子里,因为放在屋里从未晒过太阳,这些书籍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儿。然后他又拜了拜放在屋中央的三圣牌位,上了香后,他默默的祈祷三圣保佑自己能通过儒家万象阁的测试,成为一名修行者后好去给爷爷报仇。

    推开院门,腾子渡换了一身还算干净的白色布衣,腰间别着猎刀,身后负着弓箭,满像一个要上山打猎的猎人,只是一身衣服太过于干净和整洁了点。

    大秋天的有些凉爽,不少汉子搓着经年务农导致的粗糙大手,女人们就抱着一件毛衣站在门口,大家都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就像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家的孩子。

    腾子渡没有说话,学着从书上学来的礼仪,静静的躬身抱拳朝周围人环了一个礼。

    礼毕,有人问道:“子渡呀,前三次也没听说你去城里不回来,怎么这次去了就不回来了?”

    看着众人有些担心的眼神,腾子渡答道:“要是再没成功,我就打算去给爷爷报仇了。”

    人群中突然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腾子渡的爷爷是三年前被丹阳城里那个跋扈惯了的公子哥带来一个黑衣人杀死的,他们愧疚的望着腾子渡,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

    腾子渡看出了他们的愧疚,又施了一个礼,道:“其实大家对我照顾的都挺好的,没必要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感觉。”

    人群中没有人笑答,依旧都是沉默,他们许多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好似要看出一个花来。

    山蛋蛋和水子三人也在人群里,他们是来看这个缺德玩意儿走人的,所以对于大家的愧疚和沉默很是唏嘘。透过人群看见了腾子渡的包袱,山蛋蛋唾弃道:“缺德玩意儿。”

    站在山蛋蛋旁边的汉子也低着头,所以听见了山蛋蛋的话,他一个巴掌抡到山蛋蛋的头上,将山蛋蛋抡了一个踉跄,并低声骂道:“你个混小子说的什么?”

    山蛋蛋抬起头来满是委屈和不服,汉子见了,叹了一口气,道:“他在你们孩子眼中是自私,但是那是你不明白的过日子。”

    山蛋蛋不明白什么叫做过日子,他还是委屈和不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父亲要为那个缺德玩意儿作辩护,所以他满眼愤恨的看着那个包袱。

    对于人群的沉默,腾子渡不知道他们在愧疚什么。

    也许是愧疚没有保护好爷爷这个同村人?还是愧疚那个杀人夜周围都是静悄悄的?

    腾子渡这么想着,朝人群走去,村民们让了一条路给他,他头也不回的朝东村的东面走了,虽然他没看见村民们用更加愧疚的眼神目送他朝丹阳城去了,但他知道,留在院子里的那些东西,会被村民们瓜分掉的。

    那本来也是他留给这个村子的最后一点东西。

    走在官道上的腾子渡看了看刺眼的太阳,心里道:“对于那个夜晚的静悄悄和所有人的沉默,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

    从村子那边走到丹阳城要走三个多小时,所以到了丹阳城西城门的时候,刚才还很是刺眼的太阳已经变成了可以用来欣赏的夕阳。

    城门军站在城门洞下,严谨的检查着每个人的身份证明文书以及排查一些军部的禁物,以防带进城里。

    因为丹阳城地处秦国的西北地区,再以西便是无尽的森林,所以丹阳城的城门军并不禁止这里的猎人背着弓箭和猎刀进城,听说就连秦国的都城中州,都可以佩戴刀剑进城,只要不以刃示人都是没人管辖的。

    现在又是夕阳西下,进城的人已经很少了,城门军除了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腾子渡腰间的那个怪异皮套,问了一句这是哪里来的之外后就让他进了城。

    挑选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进城是因为前三次来参加儒家万象阁测试都是正午,那时候人山人海的,大秋天的挤在人群里面也简直就是跟呆在锅里没有什么区别,为了不太麻烦和保证凉爽,所以腾子渡挑选在人群已经差不多散完的时候来参加测试。

    可是到了丹阳城中心的天坛后,腾子渡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偏差的厉害,一群披着夕阳淡金色外衣的人正在排着长长的队伍,而一间小木楼就是长龙队伍的头部。

    腾子渡无奈的整了整弓箭,抬头看了看书中都称为血色的夕阳,挤到了队伍的尾部,开始享受蒸笼般的秋日。

    “听说这次是儒家最后一次测试了,好不容易赶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

    腾子渡因为背着弓箭和猎刀,前后的人都离他有几步的距离,但这并不影响这些少年乃至青年的热情交谈。有一个少年朝腾子渡问道:“你是打猎的?”

    腾子渡点了点头,那个少年又极其认真的问道:“打猎的怎么也来参加儒家万象阁的测试?难道兄弟你读过书?”

    腾子渡看白痴似的看了一眼少年,没有回答他反而心里想到“你爹教你的猎人就不可以读书了?”

    那少年见腾子渡似乎不想跟他说话,也就知趣的不再打扰。

    望了望依旧离自己颇远的小木屋,常年的与猎物周旋,使得腾子渡有着极好的耐心,所以他并不急躁,平静的拿出包袱里装水的水囊,喝了一口,然后开始听周围人的聊天。

    “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慧根,能不能被万象阁看上,成为一名修行者。”

    “有没有慧根还不说,重要的是天资!”

    “天资是什么?”

    “我来参加过两次测试了,我知道,那个测验的修行者脾气很好,他跟我说天资就是每个人的气海收纳天地灵气的速度,一个人的收纳速度越快,天资就越好!”

    有人补充道:“除了收纳速度,还有转化灵气成为灵力的速度,这都是天资的表现!”

    “修行这么复杂?”

    “当然,当年三圣其中一位留下儒家万象阁,让其拥有修行的法门供世人修炼,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世人可以修炼的。”

    “唉,那我还是去学习儒法算了,听说修行还颇为困难。”

    这些人的聊天中始终没有人口出狂言或者问候爹娘之类的话语,哪怕是两个人说的火大了,也只会各自的停下争执,然后平静内心怒火,到最后互相道歉。

    导致这种情形的源头就是——儒家万象阁。

    要知道儒家万象阁乃是秦国百姓最为尊敬的修行门派,所有人家的子弟都以进入其中成为修行者为荣,但能成为修行者的人却少得可怜。不过哪怕是不能修行的人,也以进入其中学习仁义儒法为荣。

    而儒家万象阁重的便是礼仪礼法,知书达理,在修行者少得可怜的情况下,秦国的百姓大多还是达到了这个要求。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儒家万象阁在秦国朝堂听说也有一席地位,在其中学习仁义儒法有成的学子会被举荐为官,这就代表着一条青云路,所以这也是秦国百姓敬重万象阁的原因。

    腾子渡也听说过这些,买许多书籍来看就是为了实在无法成为一名修行者后再去成为一名儒法学子,只不过成为一名儒法学子的话并不会享受到修行者的一些特权,所以腾子渡还是很希望能成为一名修行者。

    慢慢的,长龙开始截尾,腾子渡也离小木楼越来越近了,看着那些面色苍白而垂下头颅的人从小木楼走出来,饶是腾子渡般的心境也有些心慌了。

    终于,腾子渡踏进了小木楼,一楼的万象阁弟子将他身上的弓箭与猎刀解了下来,然后一身白衣的腾子渡上了二楼。

    二楼有不少人在同时接受测验,说白了测验就是一个万象阁的修行者伸手在你脑袋上摸一摸,然后就给你下结论了,这个过程相当的快,不然那条长龙也不会消散的那么快了。

    测验的修行者都是身着月白色的广袖长袍,宽松的袖口上绣着金色花纹边,看起来相当的儒雅和出尘。

    等待着身前那个少年垂头上了三楼后,测验的万象阁修行者示意腾子渡上前。

    面对一头六百斤的野猪都不会紧张的腾子渡此时有些紧张,忐忑的上前一步,那个面容和睦的修行者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头颅上面。

    腾子渡只感觉有一股气流从他的头颅上传了进去,然后绕着他一身的肌肉骨骼绕行一圈,最后在他的小腹位置停留了一下便退回了修行者的手里。

    那个修行者面带微笑的道:“你的身子骨相当优秀。”

    腾子渡闻言,叹了口气,来了三次的他每次都听到这句话,自然知道下文是什么。

    “不过你的灵海对天地灵气的感悟太过于迟缓,就算你踏入了修行一道,达到最为简单的炼气境界也会穷奇你一生,亦或也有可能达不到。”

    修行者安慰道:“世上的人大多不能成为修行者,不过我想你这一身筋骨,去军部谋个军职想必最好了。”

    闻言,腾子渡眉头一皱,他想过去军部,但是他对军部的军官并无好感,甚是说可以是一种厌恶感。

    修行者看出了他的迟疑,又道:“三楼是测试能不能成为一名儒法学子的地方。”

    腾子渡朝他问道:“真的没办法成为一名修行者?”

    修行者点了点头。

    腾子渡沉默的看了一眼三楼的入口,朝面容和睦的修行者问道:“三楼的测试什么时候结束?”

    修行者好脾气的道:“七天后才会结束,所以这几天你可以考虑。”

    腾子渡点了点头,下了一楼,然后取回弓箭、猎刀。

    他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测试的,但失败了终究让他有些不甘。

    “要不是为了不想再像以前那般逃亡的颠沛流离,要不是为了修行者误杀可以免罪,我修你娘个头的行。”

    腾子渡狠狠的摸了摸腰上的皮套,以至于磨得棱棱作响,他真的怕极了无处可依,怕到恐惧,但成为一名儒法学子想要青云直上又要等待太多时间,他怕那时候林开运已经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所以他想考虑一下。

    卖掉了包袱里的那张花斑鹿皮,得到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腾子渡将钱袋放在心口处,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然后找了一间客栈,租下一间房子。

    拿着房牌,走在客栈的过道上,腾子渡一边解着身上的箭筒和弓箭,一边想着是否要去参加儒法学子的测试,其实他心里知道,看了三年的书,凭借他过目不忘的记忆,成为一名儒法学子很简单,简单到他现在只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去参加。

    但他又担心林开运等不起,等不到他成为一名官员的时候,所以他想直接去用箭簇穿过他的脑袋。

    虽然他能让人不发现痕迹,他却听说过军部有不少能人,能凭借掉落在地上的一粒沙子找出罪犯的身份,所以杀死林开运后他必须躲进没人的地方许久,一直到所有人认为腾子渡这个人已经死了。

    其实凭借一粒沙子而找出罪犯的这种话在一般人听来有些太过于吹嘘和夸大,但腾子渡自己很清楚这种话的可信性,虽然他不清楚是不是还有人能用眼睛在百步之内纤毫可见,用鼻子能隔着一座山头追踪野猪,能用嘴巴尝出泥土里一年前有人掉过白砂糖进去,能用耳朵从东村听见西边山上野鹿打哈欠。

    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的腾子渡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秘密,但他怕这个世界上有跟他同样的人。

    这种小心或许过于谨慎,因为没人明白腾子渡到底有多怕逃亡时颠沛流离的那种感觉,又怕到了何种地步。

    将解下来的箭筒和弓箭拿在手中,腾子渡按照房牌推开了客房,涌入眼帘的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因为腾子渡租的很便宜。

    简单的摆设,简单的桌椅,简单的床铺上......有个汉子。

    那个汉子,腾子渡要叫一声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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