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后,唐门内堂思过壁。
一少年端坐于壁前,十八九岁模样,一身素衣,俊秀的眉目间略带忧伤,痴痴的看着思过壁,玩弄着指尖的钱币。这人便是唐天皓,当年的冷漠少年现在已长大成人,且习的一身好武艺。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女子。唐天皓耳力惊人,早就有所察觉,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大娘啊!”
“皓儿,你是不是又在想十三年前的事了。”大娘看着唐天皓,唐天皓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点点头,大娘继续说:“当年家主有去过烟波亭,可当家主赶到的时候,烟波亭早已被焚毁了,就连尸骨都被埋在废墟之下。而且,十三年来,家主和高小弟都有派人寻找打听,甚至发出了江湖搜索令,可就是杳无音信。不过你放心,吉人自有天象,他们定会没事的。”
“谢谢大娘,这十三年一直是您在开导我,我才能走到现在。”
“谢什么,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娘’,我们就是自家人,自家人客气什么。我们快走,家主还在大堂等着呢!别忘了,今天可是你出镖的日子。”
唐天皓忙从地上爬起来,“是哦,我都差点忘了…”
所谓的出镖是唐门弟子在成人之时提交“功课”的必过一关。大多弟子在十六岁的时候,要找到一种适合自己镖器,用这种镖器进行比武,经检验过关者才能独自闯荡江湖。唐天皓本也是应该在十六岁时接受出镖的,但唐大并不希望他过早的接触江湖,因为害怕十三年前的元凶会识破他的身份对其不利。
唐天皓随着大娘走出了思过院,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子身着白衣,肩上粘了几根羽毛,这便是男子的镖器白飞羽。而女子一身蓝色长衫煞是好看。
见到两人,唐天皓便迎了上去,作揖问道:“大哥,三妹,几日不见是去了哪?”
原来来者便是唐天羽和唐天敏,可是两人并不作答。唐天敏拎起披肩向前掷去直奔唐天皓面门。唐天皓也不急,稍稍侧过身子,避开一击,然后脚踩七星向后退去,用的是唐门绝望疾风脚。
这时,唐天羽突然发难,手中一根白飞羽在內息的作用下如同锋利的刀,一出手就是刺向唐天皓的心口。总算唐天皓脸色微微的一变,內息凝于双手,双手呈现出紫金色的奇异现象,这便是紫金探玉手。
当唐天皓完成內息的调整,飞羽也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双手向着飞羽探去,可是那飞羽如同有灵生物一般,向右偏转分毫躲过了探玉手,在唐天皓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唐天皓吃痛眉头微皱,转身再次探向飞羽。飞羽终究还是落入唐天皓之手,唐天皓向后扔去,正是唐天羽的位置。唐天羽吃惊躲闪不急,还是唐天敏眼疾手快将丝带横于胸前。但那根飞羽经过內息的淬炼锋利无比,瞬间将丝带破开,飞羽也脱力掉落在地。
同时,唐天皓踩着七星到了唐天敏的面前。他右手握紧唯独伸出食指与无名指,內息凝于指尖,轻轻拂过唐天敏肩胛骨处。唐天敏霎时动弹不得被点了穴道。同时唐天敏站在唐天皓和唐天羽之间,使得唐天羽看不见唐天皓的动向,如同遮蔽了双眼,又让唐天羽不敢贸然行动,怕伤着唐天敏。
唐天皓见到唐天羽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同时,他轻拍唐天敏左肩,使唐天敏转过身面对着唐天羽,又抬起她的手,內息从肩膀进入通过手臂到达手指,再借她之手点了唐天羽的穴道。
唐天羽讶异的看着唐天敏,突然一个脑袋蹿了出来,唐天皓正调皮的笑着。
终于一旁的大娘发话了,“很是精彩,不过家主还等着,还是快解开他们吧!”唐天皓只得照办,解了他们的穴道。
唐天羽松了松筋骨,笑道:“天皓好本事,若不是我和敏敏联手,恐怕伤不到你半分吧!”说着将手帕递给唐天皓。
唐天皓接过手帕擦了擦颈上的血渍,答道:“谢大哥!其实,大哥谬赞了,我只是投机取巧而已。”
“天皓你过谦了,你那紫金探玉手确实厉害,还有你那最后一招,大哥佩服,大哥甘拜下风了。”
“大哥言重了…”
突然远处传来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大哥并不严重,你也并非投机取巧。其实若是比內息和暗器,大哥定是高于二哥。不过,说到智力技巧有是大哥不及二哥。”话刚说完女子已走到唐天皓的身旁,这位女子身着紫衣,有着空灵的美感。
唐天皓接话道:“是,还是天雪说的对!”
唐天皓点了点头,问道:“对了,大哥。你和敏敏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要干嘛?”
“我们刚回来,这是要去内堂见长老。”唐天羽接话。
唐门分为内堂与外堂。外堂由唐门执掌管理,现任执掌便是唐三,而内堂由三名长老来掌管,三名长老皆戴着面具,从未有人知晓他们的真面目。两大堂皆由唐门门主掌管。然而,在内堂和外堂之下共设了药堂,为唐门门人配置各种用药,而且堂主便是唐二。
唐天皓笑了笑,“恩,那你们先去忙吧,别耽搁了时辰。”又转头偏向唐天雪,“天雪,你这小妮子,这几天去哪里了?”
“呵呵,不告诉你。”唐天雪转头不看唐天皓。
“不告诉我?小心我不带你去玩哦!”
四人之中属唐天皓和唐天雪感情最深,自小就走在一起,唐天皓常瞒着家主带天雪出去玩。听到这话,唐天雪可就慌了,忙说:“那可别啊,我告诉你不就行了。”
“不好意思,你了千万别说,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唐天雪拉着唐天皓的衣袖,声音发嗲的说道:“不要啊,我不过就是去千篇阁待了几天!”
所谓的千篇阁其实是唐门藏书之处,收藏了诸多武学经典,以及镖器的形态功能。
唐天皓讶异的问:“千篇阁?你去哪里干嘛?”
“还不是为了你,我去翻阅了许多的藏书典集,看到了许多奇巧镖。你也知道,今天是你出镖的日子。我怕你还没找到称手的镖器,我带了一本出来,快,你快恶补一下。你看,像大哥以飞羽出镖,三姐呢就以飞带出镖。你准备用什么出镖?”
这唐天雪口中的“奇巧镖”其实是镖器的一种排列分类方式。镖器的能力由低至高可分为四类,即明镖、暗镖、奇巧镖、神驭镖。明镖排名最次,各大明显,只适合初学者使用;暗镖精小细作,便藏于身,人们大多是用这暗镖;奇巧镖别具匠心,出乎意料,令人防不胜防,且做工精细,非常人可得;最后的神驭镖,顾名思义只有神才能驾驭,又称子母镖,历史上只出现了三次,一为唐门开山老祖唐宗之手,二为现任门主唐大之手,三则是十年前被逐出唐门的唐异人之手。
唐天皓接过书,笑着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现在给我是不是有点迟啊,有的镖器制作可是要很长时间,现在恐怕来不及了。”
“对,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我开玩笑的,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我的镖器一定会让众人大吃一惊,不,是大跌眼镜才对。呵呵…”唐天皓摸着唐天雪的头说。唐天雪疑惑的看着他。
“咳咳,”一旁的大娘示意了一声,便道:“可别在这打情骂俏,别忘了家主正等着呢!”唐天雪听到这话两颊绯红默默的低下头,而唐天皓却丝毫不介意吧,牵起大娘向外走去。
大堂之内,人数众多。正中央贴着一幅唐宗的画像,案台之上放着香炉和烛台。唐大坐在画像的正前方,一边是唐二,另一边坐着唐三。唐二呡了一口茶,不怀好意的说:“这出镖的日子,那小子居然还迟到,不知他有没有把我们唐门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把唐门放在眼里,”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声响,便是唐天皓三人。听到这话大家都看了过来,只听他接着说:“唐门是该放在心里的。”
“哼,油嘴滑舌!”
唐大摆了摆手,大娘和唐天雪相两旁站开,独留唐天皓一人立于其中,颇有三堂会审的味道。唐大说道:“皓儿,今日是你出镖的日子。你是否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镖器?我这有一种奇巧镖,叫‘勾尾镖’,你看看是否称手?”说着把镖扔给唐天皓。
唐天皓接过镖,看着它独特的形状。这镖的镖身长约一指与寻常暗镖无异,却在镖尾添加了一道弯勾,使得这镖在直行时能够相互勾连,改变行进路线。然而功力稍强的自己就可以改变镖器飞行的路线,这样的设计只适用功力较弱的,对于唐天皓可谓鸡肋。
良久,唐天皓笑着说:“不了,谢家主的好意。我自有定夺。”
看到唐天皓这般有信心,唐大只好说:“那好,就随你。”
说着众人起身让开一条道。唐天皓沿着道走到唐门老祖唐宗的画像前,捡起案台上的龙暹香,手指轻轻的捻住,瞬间便点燃了香。口中念念有词的说:“唐门第二十七代弟子唐天皓,出镖。”
唐大问道:“那你是以什么为镖器的?”
“凡夫入世,金钱为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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