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来源。我坐车回家,天已经黑了,只有车灯照着前面的路,车内昏暗,透着行人均匀的喘息声。我看着车窗外朦胧的景色,一弯月亮挂在远方。
写这个文,是给Kitty,她似乎是这个英文名字,抱歉我的记性。这个故事大概是我对她的印象,但是也不全是,故事是故事,不是生活,也不是人本身的印证。
献给Kitty,希望她永远幸福。
———————————————题记
Kitty是个沙发客。
顾名思义,就是外出旅游不住旅馆,光蹭人家沙发睡的人。
Kitty的东西很少。她似乎不介意这些,一个大的背包里,装着一些随身的衣物,一台便携式电脑,一部相机,还有一个木制的箱子,上着锁。
Kitty只有每次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才会打开箱子。
她下一站是温哥华。
Kitty早就在网站上联系好了来接她的男子,他们在网上已经聊了一个月了,那还是Kitty在西雅图,她坐在"AthenianSeafood"里喝着来自世界上第一家星巴克的咖啡,悠然自得。
《西雅图夜未眠》里,汤姆汉克斯所坐的位置被贴上了标签,Kitty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坐过去,她觉得这样很好,而如果有人坐上去,才真是侮辱了这部电影,和这个烟雨蒙蒙的城市。
她在和此地的一个朋友道别,吃最后一顿午餐,因为他说来西雅图,就必须要在这里坐上一坐再走。
这时候,这个叫Vincent的男子,给她发来短息:Kitty,我想和你去斯坦利公园散步,我想和你去格兰威尔岛的广场上去给鸽子喂食,我想和你去覆盖冰川的山脚下俯瞰众岛点缀的海湾,Kitty,我现在想做的,就是这些,所以,我等你来。
她回复:我在西雅图。
很近的两个城市,坐火车也不过是30美元的价格,3个小时的路程,却是两个国家。
她坐在火车上晃荡着,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陌生而美丽。
多久没有回过家了?Kitty自己也想不起来,似乎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早在这之前,她恶补了英文,就是为了能走出来。每个地方停留25天,然后去下一个地方,直至她走不动了。
虽然当时父母都是极力想留她在身边,可是终究是放她走了,用Kitty的话来说,就是放了她一条生路。
或许,家,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Kitty在车上认识了一个叫Alice的小女孩,金发碧眼的美国十二岁洋娃娃。她逗她笑,两个年龄相差十五岁的女生嬉戏打闹,车上其他的人也看着跟着笑。
直到下了车,Alice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Kitty,而Alice的妈妈百般劝说Kitty去她家住,但是Kitty说已经有人来接我了,就回绝了。
Hello,Kitty。
她转过身,看见他站在她身后,Kitty试探着问:你是Vincent?
是我。他微笑着。
五月末的温哥华晚上天气还是比较凉的,Vincent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牛仔裤,外加一双哥伦比亚的登山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极了。
Kitty穿着一身军绿色,背着大包,水壶在腰间叮叮当当的乱响,就像是刚刚打仗归来的士兵。
他们上了车,车子驶向Vincent的家。
路上,Vincent一边开车一边问:你为什么只在每个地方停留25天,而不是20天,或者30天。
每个人都有原则,这是我的原则。Kitty感觉头痛,就倒在车的后排睡着了。
临睡前,她对Vincent说:给我买二十五双棉布袜子,纯白的。
当Kitty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Vincent家门口,颇具瑞士风格的小别墅,Vincent打开车门,正在微笑着看着她,她摸了摸额头,觉得很晕,她说:Vincent,我发烧了。
Vincent扶她下车,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转身去拿水和药。
Vincent,我要洗澡。Kitty挣扎地站起来。
Vincent转过头来,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白色的药片,平静地说:你病了。
一定要洗澡,不然就会死掉。Kitty一脸固执。
好吧,那里是。Vincent指了指房间外面的一扇门。
Kitty拖着她的背包走到了浴室,把门反锁。
她把背包里干净的衣服拿出来放在一边,拧开热水器的龙头,站在下面闭着眼睛。
她感觉浑身上下像是火一样的燃烧,但同时又是那么冷,仿佛一阵风都能让她倒下去。她蹲了下去,双手埋藏在她乌黑细密的长发里,轻轻地抽泣着。
千万不能病,不能病,我还没有走完。Kitty一遍一遍地叮嘱自己。热水和泪水一起滑落下来。
当她穿好衣服站出来的时候,Vincent已经不在这个房间了,桌子上留着一杯姜茶,热气腾腾的,旁边放着她需要的袜子。
她睡觉了,Kitty钻进软软的大床,穿着白色的大码衬衫。
她知道也许这是Vincent的床,但是有什么要紧,她就是要睡在这里,因为她病了。
第二天,Kitty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吻,是米香。
她被这香味引诱了起来,要知道,她多久没有吃过米。披萨、汉堡、咖啡、可乐几乎腐蚀了她的肠胃,此刻她的喉管和鼻子就像是一头饥饿的狼,寻找着食物。
三毛说的:可乐喝得多了,也就不“可乐”了。
起来了,看,我熬的粥。Vincent看见了Kitty,他微笑着端上来他一早上的杰作。
Kitty毫不客气,她坐下来大口喝着粥,丝毫不在意才刚刚起床的自己没有刷牙。
她的唇齿间溢满了牛肉、鸡蛋还有米的香味,每个味蕾都因此而复活起来,身体也变得生机勃勃,就像是一颗年久干旱的幼苗突然经历了细雨一样。
味道应该还可以,以前我常常做给自己吃。Vincent的双手托着下巴。
你昨晚睡在哪?Kitty问。
我的摄影棚。
对哦,你是个摄影师。
你吃了退烧药么?
没有
为什么不吃。
身体会治好它自己的病。
第一天,Kitty和Vincent去了斯坦利公园。
一路上,Vincent不断地向Kitty介绍着周围的建筑、树木以及历史文化,而Kitty一脸漠然。
Kitty,你喜欢什么?Vincent感到很无奈。
我喜欢这个。Kitty向远望去,她突然笑了起来,一溜小跑。
Vincent看着她跑过去的方向,赶紧追了过去。
真漂亮,她抚摸着一个个印第安刻图腾柱,上面一样脸谱让Kitty着迷,她那么陶醉的依靠在上面,仿佛在做一个旧梦。
Vincent拿出照相机,拍下了这一刻。
第二天,他们去卡皮拉诺吊桥公园。Kitty站在全长450的吊桥中间,神情平静地望着远方。
第三天,他们去看世界上第一个蒸汽钟。街道边的球形花束的街灯,实在漂亮。
第四天,他们去格兰威尔岛。岛上有很多广场鸽,它们啄食着游客手中的食物,毫无惧色。
第五天,他们去温哥华美术馆,卡尔的《不列颠哥伦比亚大森林》就挂在那里。
第六条,他们去登山,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上俯瞰这个绿洲一样一尘不染的城市。
第七天,他们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有限地喝着咖啡,谈论诗歌,历史,音乐和电影。
托尔斯泰、三毛、亚历山大、荷马史诗和《美丽人生》……两个人觉得彼此像是上一辈子的朋友,爱好、理解都出奇的一致,似乎说多少话都觉得不够。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
Kitty一直睡在Vincent的床上,而Vincent一直睡在他的摄影棚。
Kitty走进暗房去,她站在Vincent身后看着他洗照片,黑色的底板在液体的作用下显现出图像来,这都是Kitty的影像,开心的,平静的,茫然的,沉醉的,妖娆的,但是都是她的影像。
你看看,多漂亮。Vincent举起照片给Kitty看。
Kitty想去摸索,但是Vincent躲开了。
别碰,会花掉的。Vincent有些严肃。
Kitty客气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Kitty,留下来。
身后传来Vincent的声音,Kitty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她摇摇头,走了出去。
第二十四天,他带她去了普罗森大街,全温哥华最时尚的购物长廊。
站在明亮的橱窗前,Kitty看着里面模特身上穿着的昂贵衣服,有些痴迷。
Vincent问:喜欢么,它可以是你的。
Kitty笑了笑,她说:如果我穿了,岂不是也成了橱窗里的毫无生气的模特。
告诉我,Kitty,你究竟想要什么?Vincent看着她。
沉默很久,Kitty不知道说什么。
Kitty,我爱你。但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这样我感觉很害怕。Vincent手足无措。
带我去唐人街吧,我想闻闻家的味道。
两人的车子驶向唐人街。
Kitty在唐人街的地摊上看中了一个手链,3加元,折合人民币不到20块钱。
你给我买这个。Kitty把手链套在手腕上,向Vincent晃动着。
只是要这个?
只是要这个。
一路上,Kitty一直开心地晃动腕子上的手链。
晚上,Kitty在收拾东西,而Vincent一直在暗房里不出来。
Kitty想好好谢谢他,这么多天的款待,而她同时也联系好下一个朋友,明天就要出发去那里。
Kitty走进厨房,给Vincent做饭,她做的也是第一天他给她做的,牛肉蛋花粥。
当粥香弥漫的时候,Kitty坐在餐桌前等Vincent,她看见他神情疲惫地拿着一叠照片走了出来。
Vincent把相片放在一边,坐在了桌子,小心翼翼地喝着粥。
Kitty也跟着喝。
好久没有人给我做饭了。Vincent慢慢地搅动勺子。
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么多天的打扰,谢谢了。Kitty客气地说。
送给你。Vincent站起来,他拿起那叠相片,把它递给了Kitty。
Kitty接过来,仔细地一张张看着。
真漂亮。Kitty说。
是你很美。Vincent走过来,把手揽上了她的腰。
我累了,Vincent。我要睡了。Kitty转身走开了。
当Kitty坐在火车上的时候,Vincent站在外面看着她。
Kitty,你的旅行什么时候是终点。Vincent问。
撒哈拉,当我捡回撒哈拉的骆驼骨头,那里就是我的终点。
如果那时你累了,就回来,行么?Kitty突然发现Vincent的眼眶有些微红,她心疼起来。
Vincent,才25天。
对于爱情来说,25天,足够长了。
火车开动了,Kitty看着站在那里的Vincent,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火车前进的方向,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
突然间,Kitty有些明白了。
她打开背包,看见了第二十六双白袜子。
上面写着——等待
她打开上着锁头的盒子,把袜子放进去,里面都是写着各种语言的白色袜子。
Kitty拉上背包,将头转向一边,车外的景色如光影般倒退。
也许故事到了这里就可以了,但是想看的继续还有点狗尾续貂。
Kitty突然想起两年前,一个叫Salvatore的意大利男孩在短短的25天夺走了她的心。
她曾经那么虔诚地希望他留下来,甚至可以随他去世界各地奔波。
但是Salvatore说:Kitty,原谅我,认识你这么晚,我已经有了未婚妻,等我环游世界过后就要回去娶她。
Kitty看过她的相片,一个柔弱的犹太女孩,透着上帝赋予的天资和灵气,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输了。
Kitty央求Salvatore留下了他的旅行地址,这样她就可以知道此时的他在哪里,他的最后一站就是撒哈拉,他说他会为了她去找骆驼的骨头,就像是荷西为了三毛一样。
当Salvatore所坐的火车驶离车站的时候,Kitty泪流满面。
她摸索到口袋里的白色袜子,上面写着意大利文。
Aspettme.
但是Salvatore一去不复返,就像是Kitty做的一个梦。
如果爱一个人是不是渐渐地就会变成他。
可故事的结局呢?
谁能知道。
(https://www.tbxsvv.cc/html/74/74207/381084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