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打探的人醒来都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扔在了大街上,不是给他下了药吗,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唐亦琛不是早该来求自己了吗,小莲的哥哥想了很多遍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又中了他们的毒,如果到时他们不给自己解药怎么办,没用的手下竟然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唐苑仿佛变得密不透风起来。
唐亦琛醒来没有看到阿燎叫来管家,管家告诉他昨天他把阿燎打伤的事,他心里惶恐生怕她从此生了气。这时阿燎端着一碗粥进来,“昨天——”阿燎舀了一勺粥喂到他嘴里,他被烫了一下,阿燎见了就轻轻吹凉粥一勺一勺的喂他,她用头发遮住了额头的伤所以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受伤。喂完粥阿燎帮他盖好被子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外她笑着对管家说:“全部吃完了。”自此之后每次她都故意板着脸端了饭过去,唐亦琛都老老实实的吃完。一日晚间,唐亦琛醒来见阿燎伏在床边睡着了,他坐起身来手一动铃声一响阿燎醒了来。“你醒了。”阿燎解开系在他们两人手腕上的铃铛去倒了杯茶给他。他才知道原来她怕她睡着了唐亦琛醒来没人照料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心里一动,感激的看着她。大概过了他半个月发作的间隔越来越长,每次发作也都不似先前那么难受,渐渐的没再发作,大夫为他请了一次脉,点点头说:“差不多都清理光了,只需好好调养便可。”阿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灵隐寺吧。”阿燎突然提议说,张煦倒是很赞成,只要是游玩他都喜欢,唐亦琛心想:莫不是她见我好了要去寺里还愿。这样一想心里十分欢喜。李静轩知道没这么简单,果然。“听说那里有位空空大师,烧的一手素斋那叫一个绝。”阿燎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把阿青叫道一旁嘱咐了几句,他们便一同来到这座古刹。
禅房里燃着香,大家都已沐浴熏香完静坐在等候,等了些许时候唐亦琛有些不耐烦想打发人去催,阿燎白了他一眼,“唐兄,我看你还是再耐心等等吧。”李静轩连忙劝道。等到暮色降临,情悦的晚钟声传来,阿燎带着大家走在院子里,晚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晚霞染红了天幕,阿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阵阵香味从禅房中传来,阿燎掀开竹帘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胖胖的和尚笑眯眯的站在那,桌上已摆好了一碟百合芦荟一碟金针川荪卷,东坡瓜肉,还有一盆素鸭一盆锅贴豆腐。阿燎笑笑从阿青手里拿来一壶酒递给他。“上好的梨花白,天香楼内十两银子一壶特意买来孝敬您的。”和尚满心欢喜的接过。
“和尚也喝酒。”张煦见了故意说道。空空大师一听脸色一红,有些喝也不是不喝也已经接了。“不必理他,说这话的都是俗人也,当年道济和尚李修缘整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照样立地成佛了吗,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何必在意那些清规戒律,大师您说是不是。”空空大师听了忙点点头,不屑的看了一眼张煦。张煦被噎得没话说,只好拿来白瓷酒杯想要倒酒喝,阿燎又说:“俗人就是俗人,白白糟蹋了好酒。饮梨花酒该当用翡翠杯。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当年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用翡翠杯了。”听得这话,空空大师十分高兴,从木箱中取出了藏着的翡翠杯。“说的对,什么样的酒就要用什么样的容器,否则怎么对得起这美酒。”阿燎不客气的接过与空空大师对饮了一杯,“果然是好酒,入口甘甜,入喉柔滑,回味无穷,仿佛闻到那醉人的梨花香。”张煦饮了一杯说道。“自然是好酒,相传在辽国,应州佛宫寺释迦塔竣工落成,笃信佛教的辽国萧太后亲临应州,驾幸开光盛典。礼官以应州当地佳酿献供萧太后品尝,太后连饮三杯,顿觉香沁五内、双颊飞红,神清气爽,飘飘欲仙。此时正值春光明媚、梨花盛开,登塔瞭望,天朗气清,不禁赞叹道:“此酒只应瑶池有,缘何金凤送金城。定是神佛显灵应,塞外飘香梨花春。”于是将这取应州城“金凤井”泉水酿造的美酒赐名“梨花春”,“梨花春”也从此成为皇家贡酒。”阿燎解释道,放下酒杯连忙夹了一块素鸭子放入口中,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众人也都放下酒杯,空空大师的素斋中鸡、鸭、肉是以黄豆、面粉、蘑芋、菜油为主料再辅以山珍野菜时令蔬菜,现吃现采新鲜是没的说的,吃的人无不叫好连连,很快,碟子底朝了天,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空空大师笑的合不拢嘴。
散席后见天色已晚,空空大师便准备了几间厢房让他们借宿一晚明早离去。见众人都有些倦意,阿燎偷偷拉了李静轩借着月色去山间的路上散步,唐亦琛看到脸色一沉回到房间。
李静轩跟着她缓缓地散步,突然阿燎脚下一空身体一歪,李静轩忙扶住了她,“黑泥白石反光水,我竟忘了。”她站稳身子发现鞋子踩到小水坑已经弄湿了。走了几步湿漉漉的觉得很不舒服,走到河边一块大石坐了上去索性脱了鞋袜。李静轩见她露出雪白的足趾,转开了头,她拉他一起坐下,把脚泡在水中搅动着。良久,阿燎突然低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李静轩听后一怔喉头一紧:“你都知道了。”阿燎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抬头看着天“我在想,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要痛苦的多,许多人都畏惧死亡,也许死亡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有时看到有的人身受疾病痛苦的折磨有些人因战乱家破人亡有的人深陷泥淖活的简直生不如死,仍然痛苦的求生,我常常不理解,既然活的那么痛苦,为何不求个解脱,死亡又那么可怕吗,人死了不就一切痛苦的消失了吗,为何如此痛苦的挣扎着生?”说道这里她有些激动,“也许你说的对,可是照你说的那样那些努力挣扎活着的人应该还是觉得活着比死了好吧。”李静轩也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我问过一个在痛苦里挣扎的人,他告诉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可是能活着总是好的,死比活着容易可是既然能活我就会活下去’。听了这话我很震动,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但是对于他来说活着就好。”
“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这也是为什么人们都愿意选择生。”李静轩仿佛有些领悟。
“既然要活下去,就要忘记以往的种种伤痛,努力地向前看不是吗?”阿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完看向他,他突然明白原来她说了这么多是为了让他释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阿燎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说:“我知道,有些事要忘记很难,可是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我真心希望你能去尝试放下以往重新开始生活。”她的手冰凉却令他感到很温暖,“可不可以,就尝试一下,给自己一个机会。”阿燎用渴求的眼光看着他,他把她冰凉的手覆在他温热的掌下不忍拒绝她轻轻地说:“好,我会试一试。”阿燎听到十分开心,“我很高兴,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她突然站了起来忘了是在水边掉进了水里。李静轩连忙拉起她,她毫不在意弄湿的衣衫仍旧笑着说:“谢谢你。”谢我做什么,应该谢的人是你吧。李静轩在心里想着,看她那么高兴,他突然觉得心没有那么痛了,她的出现仿佛像一束阳光,照进了他尘封已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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