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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300_4(); 归朝欢生性凉薄,凤箫芜又何尝不是如此。
虽说互看两生厌,可是易青绾很清楚,自己才是这世上最了解凤箫芜的人。任谁看来,凤箫芜都是那样骄傲而自负的女人,这世上几乎没有任何她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她低下那高昂的头。不过事实上呢?这个女人其实是怯懦的,她在面对自己真心喜爱的人时,永远不会试图让对方同样倾慕自己,而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折辱对方让对方失去一切依附她畏惧她在她面前毫无尊严……只为了她那点怯懦之心。
她其实是怕的,她害怕自己表明了心意之后,害怕自己努力之后对方仍然不会报以相同的情意,所以干脆从一开始就不去尝试,而用另一种方法让对方拜倒在她脚下,这一生一世都逃脱不出她的禁锢。
正因为她这样的怯懦,毁了他人的一辈子。
如果是上辈子的易青绾,一定不会理会对方这些闲事。可是这一世不一样,她不仅要理会,还要好好推其一把。
“你会后悔的。”她漫不经心的轻声说了一句。
凤箫芜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来,眉头高高蹙起,“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会后悔的。”易青绾答非所问,面向她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咬得很重,面上却笑得温顺。
刚好马车停在了师府门口,每次易青绾回来的时候都会相当碰巧的遇上师衍,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听到外面马蹄声,千秋体贴又适时的掀了车帘,以便她一抬眼就瞥见了一身戎装的丈夫下了马朝着这边走来。
易青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甩给凤箫芜一个得意的眼神,可是想了想,最后说出口的却是颇为感慨的一句,“我记得,归朝欢也算是将门出身。”
封侯拜相都是后来的事情,归家一开始是将门,只不过到了归朝欢这一辈已经无须再去沙场上博个生死。可是将门出身的子弟,终归不可小觑。如今的归朝欢还是个文臣,无人知晓十年之后的他会在乱世中打下怎样的天下。
有些事是不得不承认的,论天赋、家世,归朝欢都远超了师衍,可是唯独命运二字,永远都眷顾不到他的头上。
这一世也同样如此。
在进宫见了皇太后回来之后,一连多日,凤箫芜都没有再登门打扰。易青绾难得过了几日清闲日子,就算师衍因为募兵一事日日忙得连人影都看不到,她也没什么想抱怨的,更不会无聊到去打探一下他日夜不归都做了些什么。
可是她不打探,有些事情却偏要想尽办法主动钻进她的耳朵里,叫她听到。
据苁蓉所禀,现在有一件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康王府的宁嘉郡主看上了镇安上将军,日日以泪洗面,愁眉不展。
而听到这个传闻之后,易青绾的第一个反应却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个小丫头在睿王喜宴时会哭成那个样子,也怪不得师衍当时那么紧张……原来竟是这么简单一回事。
她当时只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在意,现在想想,果然是有问题啊。
苁蓉在一旁盯着她看了半天,“公主,您笑什么呢?”
易青绾这才发现自己琢磨琢磨着竟然笑出来了。说实话,在外人看来这件事确实没什么可笑的地方,可是对她而言,这个传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先不说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有没有那个胆子对师衍动心思,就说动了又如何?她喜欢她的,于师衍何干?又能闹出什么波澜来?
不过话虽如此,仔细想了想之后,易青绾还是叫人去唤了七姑娘过来。
那一日,师漓一直与易阮阮呆在一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易阮阮一定已经全都对师漓全盘托出了。既然如此的话,与其费心费力去查,不如直接从师漓这里问出真相要来得快一些。
至于为什么要弄清来龙去脉?就算易青绾不说,千秋、苁蓉她们也明白得很。
公主这是要把传出这个流言的人剥皮抽筋啊。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会让你哥哥受尽非议?”当七姑娘一步一步蹭进来之后,易青绾只是懒洋洋的倚在榻上,看似根本不在意,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对方心中一惊。
在来之前,师漓就隐约察觉出自己被找去的理由,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徒增一分对哥哥的愧疚之感,即便这个流言与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七姑娘到底还是讲义气的,挣扎了一番之后死活都不肯说出宁嘉郡主的秘密,直到最后实在扛不住了,也只是问出了一个不会泄露秘密的问题,“嫂子,咱们府上有个叫迎欢的人吗?”
她自以为自己没什么破绽,这个问题也无关紧要。
可是听她问完之后,易青绾抬手想要捋一捋耳边发丝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须臾问道,“怎么?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人?”
“真有啊?我怎么不知道?”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之后,师漓连嘴都合不上了,随即又一跑一颠的扑到床榻边,努力压低声音道,“嫂子,这是假名吧?就像沈欢一样,这世上真的有男人以欢为名吗?”
七姑娘总觉得这世上以“欢”字为名的男人都古古怪怪的,知晓了沈欢一事之后,更是由此断定以“欢”为名的名字必是假名。
其实她猜的不错,毕竟“迎欢”这个名字确实并非那人真名。
可是这世上以欢为名的男人倒不是真的没有。
“我就认识一个人,他叫做归朝欢,真名。”易青绾反驳了她妄下的断言。
七姑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乍一听,不由感叹这名字不像是尘世烟火中走出来的人,太过飘渺了一些。可是在心底默念了第二遍之后,却又无端觉得有些悲伤。
“太悲凉了。”她喃喃道。
欢字,难免会让人想到“欢愉”之意。朝欢,朝欢,归朝欢……这又是怎样的心境?
师漓心思单纯,给她说些能引起她注意的事情就能带偏她的思绪,易青绾就此跟她说起了归朝欢的事情,倒是让其忘了自己一开始本是想问那个叫做“迎欢”的人是谁。
一旁站着的千秋明白公主的意思,见公主向自己这边望了一眼,便心下了然,悄声无息的退出了房间。
赵瑾瑜的住处就在这师府不远的地方,千秋很快便能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了……易青绾本是这样想着的,可是她正心不在焉的时候,却听面前的师漓低声问了一句,“嫂子,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易青绾不动声色,微敛了眼眸,“你想说什么?”
她为这个小妹妹担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不知道对方暗示的是哪一件事。
谁知师漓竟绽出个笑来,见屋子里的侍女都走尽了,才偎在她怀里说道,“我想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像喜欢上二哥一样喜欢上赵瑾瑜?”
这倒是个事实,可是让易青绾不解的是,对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七姑娘仍是笑得没心没肺的,“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那个迎欢,我总是会想到赵瑾瑜来。”
说到底,她还是没忘了“迎欢”这件事。易青绾本也打算好好与她谈一谈此事,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避之不谈,坦然的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担忧。
谁知她的回答却让师漓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这个看似天真的姑娘没有坐直了身子郑重的说些什么,只是继续着那样懒散的姿势,像是心不在焉,又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话,轻飘飘的丢出一句,“我怎么会傻到以为他能对我动真心。”
她从以前就很清楚一件事——易和楚只是心不在她的身上,而赵瑾瑜,根本就没有长心。
单看对方的样貌,任何人都会轻易相信那人未及弱冠。可是若是仔细看看对方在不经意间露出的神色,她曾经甚至以为对方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不然怎么会有那样历经沧桑的眼神?
他的过往太过不堪,她知道。不过这不堪似乎根本没有压垮过他,只因为他没有心,无论是不堪还是欢愉,都不会在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一个人,不是她所能奢想的。
她一直都想得很清楚,可是有些事情,想得太清楚才不是一件好事。
赵瑾瑜难得出了一次府。
虽说最近事情有些多,可是出门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他又不是那种习惯憋在府里的性子,坐了片刻就坐不下去了,干脆出门沿街走一走,一来散散心,二来看看那些王孙公侯的热闹。
他住的宅子是易青绾送给他的,这一整条街住的人都是权|贵,能够出入此地的也都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大街上永远都是空荡荡的,鲜少有路人经过。
不过也是合该他今日倒霉,前脚才与去寻他的千秋错过,后脚就冲撞了别人的马车。
这事还真是怪不了他,那马车明明是自己不受控制的朝他这边狂奔了过来,他好心丢了个小石子过去别住车轮,那马和车便一起倒在了地上,摔得车里的人一阵哀嚎。
这世上的王孙公侯都是傻|子吗?眼看着那马车主人的侍从们一窝蜂跑过去将主子扶出来,根本不屑于看这种热闹的赵瑾瑜转身想走。
只是,他做梦都未曾料到的是,就在自己转身的瞬间,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带着困惑和诧异,还有一丝丝怒气。
“你不是……”康王世子顾不上扶住自己的后腰,瞪圆了眼睛指着他的身影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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