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室里只剩下段子莫和林清雪两个人，段子莫起来，坐在齐晓晗的位置上，坐得很端正，并且目视着林清雪，等待她说话。
林清雪也看着段子莫，她发现，现在的段子莫和以前的段子莫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段子莫安静沉默，但眼神却清亮如水，单纯善良，身体看上去柔弱无力，性格很也柔和。
而现在的段子莫，虽然也总是安静沉默，眼神已经明亮，但是身体看上去明显健壮了很多，身上自然不自然透露出一股自信，这是最大的改变。
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那天晚上，自己没有发现？
他消失过一个月，这一个月，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林清雪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最后都凝固在嘴边，只剩下一句：“我们还是朋友吗？”
段子莫仅仅只是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微笑道：“是。”
他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得让林清雪感觉有些不真实，让林清雪生出悲凉感。
有些女人总是那么贪心，她们拒绝了自己的追求者，却还贪图让这个人继续守护自己。
爱情和友情可以并存，但是当爱情被粉碎后，友情就变得令人质疑起来。
“那我们以后放学，还能继续一起走吗？”
这一次，段子莫沉默了足足十秒钟，才说道：“并不一定要放学后一起走，才算是好朋友的，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每次都是你陪我说话，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好朋友。”
林清雪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哀伤，模样惹人怜爱，其实，以前每次都是段子莫安静地倾听自己说话，每次自己有什么烦心的事，都会和这个性格柔和安静的男生说，说完之后，心情就会好很多。
“嗯，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林清雪点了点头。
然后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你和齐晓晗真的住在一起吗？”
段子莫点了点头：“是的，我和她住在一起。”
段子莫并没有解释什么，此刻，他心静如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解释什么。
“看来学校的传闻都是真的咯？”林清雪微微蹙起眉头，有些生气了。
“都是假的。”依然没有再解释，段子莫很简单地回应道。
“你们都住在一起了……”
“住在一起，并不代表睡在一起，我和她的关系，很简单。”
“什么关系？”
“朋友。”
林清雪足足看了段子莫半分钟，她相信段子莫的话，在她的印象中，段子莫是个很诚实的人，但是令她心情不好的是，段子莫和她说话的方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得知段子莫和齐晓晗并没有什么，她心中也好过了很多，这些天挤压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不禁笑起来。
走到段子莫面前，笑着说道：“好好读书，希望我们能考取同一所大学。”
好好读书，希望我们能考取同一所大学。
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是否意味着，段子莫还有希望？进一步说明，其实林清雪对他还是有好感的？
“走吧，我们一起走，别让齐晓晗等久啦。”
段子莫没有说什么，收拾了一下书本，然后就和林清雪一起走出了教室。
在校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段子莫走到校门口附近的时候，有一批人走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那个人叫何伟，何伟绝对算是第三中学的一个风云人物，是全校不良青年公认的老大，据说和社会上黑道的人物都有来往。
段子莫知道他，一般人见到他都绕道走。
“你就是段子莫？”何伟长得并不像黑熊那么壮，个子也就一米七多一点点，但是身上却带着一股煞气，据说连黑熊也怕他，怕的真正原因不是他是老大，而是因为何伟很能打，下手特别黑。
段子莫很平静地回答：“我就是段子莫。”
“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和林小姐走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和齐晓晗同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什么人？”
段子莫不温不火地回过去的这句话，立刻惹怒了这个不良青年的老大。
林清雪拉了拉段子莫的衣服，示意他不要惹事了，还是走吧。
“**的！你敢跟我们老大这么说话！”旁边一个叫赵胜的走了过来，指着段子莫的鼻子，恶声道，“你他妈的跟老子跪下，不然老子今天废了你！别他妈的以为这是在学校老子就不敢动手了！”
他说的是实事，实际上，何伟后面的人物在黑道上很有影响力，连学校的校长也忌惮三分，那么老师哪敢管他。
而且这个赵胜的家里也不简单，父亲是某派出所的所长。
这些背景深厚的人原本不在第三中学，后来都是为了林清雪而来，对于他们来说，在哪个中学读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离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近一点，以免被别人抢走了。
更何况，林清雪的父亲在本市甚至本省的商界里都很有地位，接近林清雪，赢得某种关系，也是某些家族的策略之一。
像段子莫这种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一只蚂蚁一样，但别忘了，段子莫现在并不再是以前的段子莫。
“何伟，你想做什么？”林清雪面色冰冷道。
“林小姐，您依旧是我最爱的林小姐，不过，现在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斗，除非这个家伙现在就说，他不是男人！那样我就放过他。”何伟阴恻恻地笑着。
他知道，任何男人都美女面前，都很要面子，他三言两语激怒段子莫，然后就可以在林清雪面前名正言顺打这个段子莫了，到时候，在故意被打两下，然后来一个意外，废了段子莫。
段子莫却很认真地说道：“我本身就不是男人。”
这下，不仅何伟、赵胜的面目表情变得古怪，连林清雪也怔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段子莫，实在不太明白他说这句话的什么意思。
段子莫心理道：我还只是个男生啊。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何伟和赵胜突然捧腹大笑，然后何伟道：“林小姐，这种孬种，您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林清雪虽然依然护着段子莫，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怪异，她当然相信段子莫是男人，她也更相信段子莫是因为害怕而承认自己不是男人。
她甚至明白，男子汉能伸能屈，但是心中却依然不是滋味。
原本，她看到段子莫和齐晓晗在一起，心里很不舒服，原来段子莫在她心中还是有很重要的位置的，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就算段子莫在自己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却依然没有到能够交往的那一步。
这些天，她的心每天都在变化，她以为，自己慢慢地在向段子莫靠近，慢慢接受段子莫，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要的男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要的男朋友，即使暂时没有金钱，暂时没有事业，但一定要勇敢。
段子莫啊，段子莫，我们终究只能做普通朋友。
周围也围了一些人，这些人大多跟着何伟混的，相信明天，段子莫的那句“名言”就会传遍全校，成为一代笑柄。
林清雪目光有些痛楚，却被好好掩饰以前，她冷声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何伟虽然是学校一霸，却很给林清雪的面子，他看着段子莫轻蔑道：“记住，我是看在林小姐的面子上，今天才饶了你的。”
连段子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心境居然如此平静。
在他这个年纪，被人笑话胆小鬼是最不能被接受的，可段子莫却欣然迈着大步子，向校门口走去，穿越围观的人群。
看到面前一幕，段子莫微微一怔，原来是有人在像齐晓晗求爱。
校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宾利和三辆奔驰，前面整理地摆着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一位穿着名贵白色西装的英俊男人，手里是一个深红色的精致盒子，里面是闪闪发光的钻石。
英俊多金的男人，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金钱和浪漫的并存，没有几个女孩子抵挡得住。
围观的很多女孩子都热泪盈眶，仿佛她们都是齐晓晗，当然，她们不是齐晓晗，她们此时有羡慕有嫉妒，都希望自己就是齐晓晗。
就连林清雪都开始羡慕她，当然，林清雪自认为自己也有资本让人这样，但是此时的毕竟不是自己。
相反，当事人，齐晓晗的表现却异常古怪，她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对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英俊男子视若无睹，更没有在意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直到段子莫的出现，齐晓晗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冷声道：“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回家！”
“嗯。”
段子莫面目平淡地走过去，和齐晓晗并排而行，经过那个英俊男子的时候，英俊男子伸出手挡住了段子莫的去路，他微笑地看着段子莫，但是眼睛里却爆射出刺人的寒光：“你就叫段子莫是吧？”
“是。”
“好，知道我是谁吗？”
段子莫依然不温不火道：“不知道。”
英俊男子冷笑着在段子莫耳边小声道：“我告诉你吧，我就是这j市的死神！得罪了死神，只有死路一条，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段子莫微微皱起眉头，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虽然是齐晓晗骗他的，但那种面对死亡的感觉早已让他比平常人在提到死亡时要冷静得多。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然后又看着面前充满敌意的男子，依然是那种不温不火的语气：“明天是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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