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重生之庶女芳华 > 第121章 骨肉

??沈金枝被司马茹看得有些发慌,不由问道:“你这是瞧什么呢?”

    “倒也没什么,”司马茹微微笑道,“只是沈姐姐自封了郡主后,也不知在宫里得了什么方子,这肌肤倒越发得水嫩透白,妹妹看了,好生羡慕呢……”

    沈金枝听得好笑,忙说道:“这黑灯瞎火的,哪里又瞧得清楚?妹妹年方二八芳龄,比我这二十有余的妇人岂不是强多了?莫不是又诳我呢?”

    司马茹但笑不语,心底却有些为难起来。

    方才,司马茹的确怀着些许撮合的心思。但细细想来,却有些不妥。

    若沈金枝当真只是将军家的庶女,配将军义子倒也算门户相当。她又是和离妇,挑不得,上官谨娶她亦算不得高攀。可沈金枝郡主之位司马茹心知肚明是如何得来的,沈金枝她毕竟是先帝在民间的遗女,是当今皇上的姐姐。

    皇室几代人丁稀少,先帝仅有一妹双华公主,二者皆为太皇太后所出。而先帝虽聪敏好学,勤于政务,却也英年早逝,膝下除皇上与锐王爷二子,便只有沈金枝这个遗落在外的女儿。而太皇太后辅佐两代幼主,如今年已七十有余,身体虽极为康健,但性子却越发护短。以太皇太后对沈金枝的宠爱,真的会舍得把孙女嫁给一个不知生身父母在何处的将军义子吗?

    其实按着司马茹的想法,现在就连沈金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当初知晓之人也都大多死绝,何必非要顾着沈金枝的皇家血统呢?当初沈金枝未嫁时,就因为这样高不成低不就,最后才择配司马芹。这吃一堑长一智,再次择婿时,不妨选个门户低些、人品实在的,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不过虽然这样想,司马茹可不敢上太皇太后面前说去。现在就连平常赴宴时,那些夫人贵女都知道太皇太后对沈金枝是何等宠爱,可见太皇太后自己心里还是高高的吊着。更兼沈金枝初嫁不幸,太皇太后心里,还不知打着什么算盘呢……

    暂且搁下这等心思,司马茹同沈金枝两人低声笑闹一番,又压低了声响,静静等着屋内的上官谨出来。

    屋内,上官谨站在门前,强压抑住心口澎湃心情,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扫向四周。

    入目之景皆冷冷清清,一把孤椅,一张寒床,一个矮桌,空旷的屋内并无丝毫繁复累赘之物,寂寞萧瑟的令人唏嘘。矮桌之上搁着一盏孤灯,烛火摇摇,柔和而悲伤地映照着桌旁的那位妇人。

    那位妇人正静静站在那里,怔怔望着走入屋内的他。她神情肃穆,看不出喜怒悲伤,一双眼眸,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走来的方向。那一身布衣朴素老旧,漆黑乌发毫无缀饰,脸上更是不施脂粉。她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高门世家的妾室?

    十七年了,骨肉分离的痛,深深的刻在彼此的骨髓里。上官谨此刻心头,涌上说不出的一种悸动,他慢慢走了过去,细细地端详着母亲的容貌,一面铭记着,一面怀念着。

    然后,他缓缓矮下身子,跪在林姨娘面前,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唤了一声:“阿娘……”

    听到这一声“阿娘”,林姨娘再也忍不住,大颗的泪水奔涌下来。她俯下身子,猛地搂住自己记忆里还是懵懂孩童的儿子,哭着唤道:“瑾儿!”

    一声“瑾儿”传到耳边,纵然是八尺男儿,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上官谨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沿着脸颊慢慢的流下来。

    母子二人就这样抱头痛哭,此时此刻,重逢的喜悦和分离的痛苦相互交织,彼此之间,真不知何以言说。

    过了好一会子,上官谨抹去脸颊泪水,扶着已流泪有些虚脱的林姨娘在椅上坐下,半跪在她面前,伏在她膝上问道:“阿娘,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脸上泪水本有些干涸,但闻此一问,林姨娘又忍不住落了一滴泪。她望着儿子已经长得清秀俊美、和死去的先夫有几分相似的脸,半晌才轻轻一叹,略微颤抖着声音说道:“今日我们母子相逢,那些旧事,就莫要提了……”

    见娘亲如此,上官谨心中一痛,但他还是倔强追问道:“娘亲,儿子要听。儿子若不知道娘亲这些年是如何过的,不知道当初之事的来龙去脉,心中到底不安。”

    听上官谨问起当年之事,林姨娘吃了一惊,微微摇头,脸上浮上痛苦而愤恨的神色。

    “阿娘,求你千万莫要瞒我!”上官谨突然猛地握紧林姨娘手腕说道,“这些年,儿子只怀疑阿娘贪图富贵,忘了爹爹和瑾儿了!可今日瑾儿到了这儿,才知道娘亲这些年心中有多苦,有多恨!否则以那畜生对妹妹的宠爱,难道还会冷落阿娘吗?阿娘过着如此清苦的日子,难道不就是在等着爹爹?”

    听了这句言语,林姨娘这才抬起头来,泪水涌出,口中又是一叹,她颤抖着抚上了上官谨的脸颊,略带悲怆的说道:“这是孽缘啊,实在是孽缘!事情的始末,要从十七年前你爹爹出门卖饼说起……说起来,那畜生,对咱们吴家,还是有一丝恩情的……”

    上官谨闻言,不由得一惊,忙问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那日你爹爹卖饼路上,巧遇盗匪,险些送了性命,恰被那人所救。”林姨娘说起旧事,眉间显露痛苦,怆然说道,“你爹爹感怀恩德,请他在家中歇脚,叫我亲自奉茶给相爷吃。谁料,竟被那畜生看上……”

    “那之后,他便强抢了阿娘?”上官谨静静听着,眉间皱起,声音微颤。

    林姨娘微微摇头叹道:“起初,那人遣人到我家中,许以重金,要我做妾,被你爹爹拒绝。其后,他又百般遣人劝说,许以宅院美姬,又说要给你爹爹另寻差事。可你爹爹和我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又怎能将我转卖?就这样过了些许时日,便渐渐无人上门了。”

    上官谨似乎明白了什么,静静的听着。

    “那之后我和你爹爹都以为此事已了,也都放下心来,谁料那日,大祸竟从天而降!”林姨娘想起当年往事,流泪说道,“那日,我正在铺内做饼,你爹爹正要出门。却从外头闪进几个人来,嚷嚷着说铺子内有什么‘赃物’,便将你爹爹给抓去……”

    “爹爹他……他……”上官谨想起当时场面,隐约有些印象,不由得变了脸色,怆然落泪。

    “那时你年幼,还未满四岁,见他们要绑走爹爹,便上前紧抱住你爹不放。”林姨娘继续说道,“我亦只顾拉着那些人哭求,却又有什么用处?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爹被人绑走,我唯有抱着你痛哭而已。”

    说到此处,林姨娘闭目落泪道:“那是我看你爹爹的最后一眼,那日之后,谁料竟是生死永隔了……”

    抹一把脸上泪水,上官谨接着问道:“那娘亲,又是如何被夺走的?”

    说起这个,林姨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难以自抑的怨愤神色,她双手抚上胸口,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那日傍晚,我正在家中抱着你哭泣,却有人拿着典妻书并纳妾文书上门,说你爹爹付不起狱中打点的银两,托人将我典卖为他人妾。”林姨娘流泪愤然说道,“这自然是无稽之谈,我怎么肯信?可他们却不听我言语,径自将我怀中的你夺了去,将我强绑上轿,送入了这里。”

    说到此处,林姨娘怅然看了看四周,凄然说道:“一入相府,便是十七年。我本打算以身殉节,却不知你们二人身在何处,也不知你年幼孩童如何活命,只得苟延残喘。娘亲,心中有愧啊!”

    说罢,林姨娘便掩面痛哭起来。

    “阿娘,莫哭!”上官谨猛地搂住林姨娘,安慰道,“娘亲并非为贪图富贵抛夫弃子,乃是情非得已,做儿子的,难道还能继续怨恨阿娘吗?阿娘,如今我们骨肉团聚,爹爹泉下有知,也该心安了……”

    “是啊……你爹、你爹他也该心安了……”林姨娘抚摸着儿子结识健康的脊背,心中既喜悦又悲痛,虽然微笑着,但却又落泪起来,动情说道,“虽然早听你妹妹说起,你如今已是兵营将士,但我这做娘亲的,到底要亲眼看一看才安心。你爹爹他若知道你如今有了出息,也可以瞑目了罢……”

    “不……”上官谨语气渐渐转冷,肃然说道,“爹爹虽然心安,却仍不能瞑目。”

    林姨娘闻言,心内猛地一惊,放开上官谨,一双眼眸直看着他,迟疑不定。

    “娘亲,”上官谨抬眸,认真而坚决的说道,“儿子如今被上官将军认为义子,自幼习练武艺,刀枪剑戟,无一不精。娘亲,儿子现在虽为情势所迫,不能恢复本姓,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子报父仇,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话说得林姨娘心中百感交集,堆积心中的恨意奔涌直上。但片刻过后,林姨娘又清醒过来,猛地摇头道:“不!不行!”

    “为何不行?难道阿娘,还记挂那畜生不成?”上官谨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瑾儿……”林姨娘有些慌了,忙拉住上官谨说道,“你若杀了他,要如何脱身?你义父可保得住你?要知道当初那畜生如今可是当朝相爷,你又能如何脱罪呢?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娘亲死后,如何见我的夫君?”

    这几句话,实在不能不令人动容。上官谨听了,也难免心中一震。只是他心头,到底放不下为父报仇的心思,因此只是低下头去,许久未动。

    正在此时,门却突然开了。只见司马茹有些慌张的走进来说:“娘,哥哥!事情不妙,我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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